聞言,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下跪,“願受主子處罰!”
看了他們一眼,小魚兒想到什麽問,“爹呢,我爹怎麽會失蹤?夜歌叔叔不是隻要帶走我娘親麽?”
“你爹被夜歌傷到了,可看到夜歌要帶走你娘親,他硬是負傷追了上去……後來發生了什麽,咱們不知道,反正等咱們追上去的時候,隻發現你爹留在地上的痕迹。”
“依那痕迹,我們猜測了一番,覺得他沒追上夜歌,自己因重傷倒地,被其他人救走了。”
握緊袖口,小魚兒稚聲稚氣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娘被夜歌叔叔帶走了?我爹被不知名的人救走了?”
“是。”柳木點頭。
小魚兒抿唇,沉悶的聲音開口,“你們能找到我爹麽?”
“咱們會盡力的。”
聽得他的話,小魚兒緩緩出聲,“那勞煩你們幫我找到我爹,我娘,我會親自去找的,你們和夜歌叔叔情深意重,我也不好讓你們去尋她。”
小魚兒的話,讓剛才憤憤不平的紅雨心裏緩和了些,她面無表情的說,“咱們已然幫過他,也算了了這段義,至此後,咱們與他再無情義。”
聞言,小魚兒一臉淡然,“你們都起來吧,去幫我尋我爹。”
“是。”兩人齊應,起身迅速離去。
微微擡頭,将視線投在老修身上,小魚兒道,“老公公,你是怎麽發現柳木叔叔他們幫夜歌叔叔的?”
“我……這個,呵呵,我偶然發現的,偶然發現的。”老修打着哈哈。
小魚兒嘟起小嘴,“老公公,别把我當小孩子騙,我可是什麽都明白。”
小鬼靈精!老修心裏嘀咕着,瞅了他一眼,幽幽的道,“我确實是偶然發現的,方才瞧他們不在屋子裏,我覺得奇怪,就去探了探他們的蹤迹,誰想到見他們在太子府,我一端詳他們,覺得有問題,逼問了一番,才知道他們背叛……你娘,幫了夜歌。”
“爲什麽他們不在屋裏,你會覺得奇怪?”小魚兒追問。
老修瞄了瞄他,一本正經的道,“你知道你柳木叔叔他們是什麽人麽?”
小魚兒愣着眨了下眼,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他們不是尋常人。”
撫了撫胡子,老修沉吟了下,老神在在的道,“他們是一個組織的殺手,那個組織的名字叫夭媚,當初你娘完成了夭媚主子的任務,得到了夭媚繼承者的位置。”
“然後呢?”小魚兒問。
“我就是夭媚的原主子,夭媚是我開創的,柳木他們都是我培養起來的,我自然對他們了解。”老修淡定的道出自己的身份。
小魚兒沉默,理順了此話後開口道,“老公公爲什麽要讓我娘接下夭媚?”
“好小子,真機靈,一下就知道老頭我是刻意讓你娘接位的。”老修笑眯眯的誇。
小魚兒撇嘴,“老公公,兩年前你和娘說夭媚一事時,我在場,經你這麽一提,我自然想到當初你的行爲,隻要一深思,便能知曉你的目的。”
“那事都……兩年了,你咋還記得呢?”
小魚兒撫了撫鼻子,笑眯眯的道,“我記性好。”
“好吧。”老修認同他的說法,停頓了幾秒說,“因爲你娘夠特别,而且她身帶極通人性的寶貝白貂,加上,老頭子我當主子當膩了,所以……”
他話未完,小魚兒便截聲說,“剛才柳木叔叔和紅雨姐姐向你下跪求罰,怕不是因爲你是前主子吧?老公公,你真的有将位置讓給我娘麽?”
老修面露尴尬,深邃的眼神瞅着他說,“太聰明對你沒好處。”
小魚兒面一冷,氣勢凜凜的開口,“老公公既然不是誠心讓位置,就請你将夭媚的人全部收回去,我娘不需要不聽使喚的人。”
頓了幾秒,他繼續說,“老公公,很感謝你教導我幾年,此番夜歌叔叔将娘親帶走的事,我也不與你追究,你帶着夭媚的人離開吧,今兒我便去夜媚關店,從此以後,再無夜媚!”
言罷,也不待老修說些什麽,小魚兒快步朝外走去。
“小魚兒。”老修怔了下身子,回過神來後趕緊追了過去。
小魚兒理都不理,自顧離開阮府,朝夜媚去了。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去了夜媚,召集了裏頭的一衆人,宣布了關店事宜。
他的話,讓夜媚的衆人愣了好久,半晌,被阮處雨放在夜媚專管買來那些個丫環的王嬷嬷主動上前問,“小少爺,這關店是關多久啊?”
“永不再開。”小魚兒面無表情的說。
王嬷嬷臉色一變,“那小少爺打算如何擱置咱們這些個人啊?”
他們當初是爲了此店被買來或請來的,要是店不再了,他們……
沉默了下,小魚兒掃視着露出惶惶之色的衆人,“我會另想法子安置你們的。”
“這就好。”王嬷嬷松了口氣,隻要他不打算将她手下的一派丫頭們打發着賣出去就好,除了那幾個叛了主的和她沒什麽感情,其他被買來的十多丫頭們都和她感情極深,真要讓她眼見着他們被随意發賣,她做不到。
看了她一眼,小魚兒冷冷說,“王嬷嬷,現在就關店吧。”
王嬷嬷點頭,招呼店中的人打發了來買消息的一衆人,将外人驅逐幹淨後,她讓人寫上關店紙條貼在門外,至此,關店事宜宣布告終。
關了店,王嬷嬷沖小魚兒問起他們現在居住的事情。
小魚兒想了想,淡淡的道,“在我未想到法子安置你們之前,你們先在這店中住着吧。”
“是。”
看她應聲,小魚兒再無二話,自行離開了夜媚。
老修一直跟着他,一直默默的看着他的行動,可他沒開過口,直到他離開夜媚,老修才道,“你覺得老頭子我對你怎樣?”
“很好。”小魚兒老實的說。
“那你爲何這樣待老頭子?”老修幽幽的說。
小魚兒抿唇,“這兩個事不能混爲一談。”
老修眯眼,“怎麽不能混爲一談?我對你這麽好,會對她怎樣?”
冷哼一聲,小魚兒沉聲說,“既然不想對她怎樣,爲什麽不将夭媚完全放給她?”
“那是因爲她現在還掌控不了夭媚。”老修反駁。
“既然她掌控不了,我讓你帶着夭媚的人離開也沒什麽不對吧?”
“掌控不了,你就幹脆不要麽?”老修問。
小魚兒定定的點頭,“甯可不要,娘承受不起下一次的背叛。”
“他們背叛跟我……”
“沒關系?”小魚兒接聲問。
老修輕哼,“難道有關系麽?”
小魚兒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若不是你沒管教好他們,他們怎麽會背叛?”
“這……你不能這麽說,我能掌管他們的人,卻掌管不了他們的心,他們會背叛,也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聽着他的解釋,小魚兒眨眨眼,氣勢冷然的說,“我不想跟你糾結,夭媚,我娘不要了,請你将他們接回去!”
“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我保證,不會對你娘怎樣,不要趕我們走。”睨着他,老修誠懇的說。
小魚兒斂眉,平靜的道,“帶着夭媚的人離開吧。”
“小魚兒……”老修可憐巴巴的喊。
小魚兒撇嘴,哼唧說,“我娘已經不需要夭媚了,不管你怎麽保證,我都不會留下夭媚的人。”
“我将夭媚的權全部放給她還不行麽。”老修退步。
“老公公,我娘已經不需要夭媚了,不管你放不放權,都不要!”他說得不夠清楚麽?
“爲什麽?”
瞅了他一眼,小魚兒氣勢十足的開口,“有我在,娘不需要什麽自保的東西,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娘的!”
他的話讓老修想到曾經阮處雨接手夭媚的原因,他嗤了下說,“你以爲你是皇上定下的未來繼承人就能嚣張麽?若沒有自保的東西,你連皇位都坐不上。”
瞪着他,小魚兒發誓般說,“我一定會坐上皇位的!”
老修涼涼的拂着衣角道,“你‘一定’有什麽用?若你沒有靠山,那位子早晚讓人扒了。”
咬着牙,小魚兒憤聲道,“我自會尋靠山的!”
“做什麽放着近水不要,要取遠泉?”老修笑眯眯的說。
“被人下了毒的水,我才不要。”小魚兒嘴利反駁。
老修嘴角抖了抖,“你究竟想怎樣?”
“是我要問你,你究竟想怎樣?爲什麽巴着我娘不放?”
“誰巴着你娘呢?”老修冷哼。
“不巴着我娘,你做什麽還留在這裏?你帶着夭媚的人走哇?”
“我……”老修氣一悶,瞅着跟自己杠嘴的小魚兒,突然笑道,“你在用激将法,我才不走。”
“爲什麽不走?爲什麽一定要留下?”小魚兒恨不得插腰,做潑婦狀。
拔弄了下手指,老修沉朗的聲音說,“因爲我想留下!小魚兒,你可知我爲什麽會對你這般好?”
“爲什麽?”小魚兒順着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