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靳雲蒼,靳允狄擰眉,沒出聲,昨日,靳雲蒼說有事要說,讓他将靳墨言等幾個皇子全部召到早朝上來。
他心知他必沒什麽好事,本想讓人查探他要做什麽,卻沒查出結果。
現下,他不知該不該讓他開口了。
“父皇。”見靳允狄不出聲,靳雲蒼又出了聲。
靳允狄眯眼,深深的看着他道,“有什麽事,說吧。”
靳雲蒼勾唇,悠然開口,“兒臣要說的是關于未來太子妃的事。”
“哦,是她什麽事?”靳允狄疑惑的問。
“兒臣不久前,偶遇到太子妃的親人,從她嘴裏,知曉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立在他不遠處的王禦史聞言,當下就問,“是什麽事?”
“這太子妃竟然殺過人,還早就和人有婚約,至今未退。”
聽了他的話,靳允狄眸光閃了閃,淡淡的說,“她殺過人的事,怕是全天下都知道,若非有她在,咱們龍興現在怕還在戰亂中。”
靳雲蒼扯唇,輕緩的聲音開口,“父皇,是兒臣未說明白,她是在未當将軍之前殺過人,是在龍興未出逆賊之前殺了人。”
“當初那官府欲捉拿她,卻沒成功,于是,發布了揖捕文書,也就是說,太子妃現在還是在逃殺人犯。”
撫了撫龍椅,靳允狄冷冷出聲,“這話是她的親人親口對你說的?”
“是。”
“她現在在何處?”
“她此刻就在殿外等侯。”靳雲蒼嘴角含笑的開口。
“傳她進來。”
“是。”
言語落下不久,張氏被一個小太監領進了朝堂。
感覺到裏頭的嚴謹,張氏垂着腦袋,身子哆嗦起來。
領着她走到靳雲蒼面前,小太監淡定的離了去。
看了張氏一眼,靳雲蒼開口,“跪下行禮。”
來這裏之前,靳雲蒼簡單的和張氏說過,他要帶她見一個人,而這人,是當朝皇帝,因此,聽了靳雲蒼的話,她當下腿軟跪下,嘴裏語無倫次的說,“民婦叩見萬歲,民婦給您磕頭了,民婦……”
“好了!”靳允狄沉喝了聲。
張氏聲音一哽,臉色慘白慘白的。
“朕問你,你可是太子妃的親人?”
“是,是。”張氏點頭。
“你是她什麽人?”
“民婦是她的二嬸。”
“有何證據證明?”
“民婦……”
看張氏抗不住壓,靳雲蒼主動開口,“父皇,這事可到她的戶籍地去查,一查便能知曉太子妃與她有沒有關系,她不敢做假的。”
瞅了靳雲蒼一眼,靳允狄冷冷出聲,“你說太子妃殺過人?此話可屬實?”
“屬實。”張氏肯定的應聲。
“她當真早就和人有婚約了?”
“自然,這媒還是民婦做的。”
冷哼一聲,靳允狄道,“那爲何她沒嫁過去?也沒退親?”
“這……她不樂意嫁,想退親,可後來家裏出了些事,便沒退成。”張氏老實的說。
掃了眼殿下胖胖的婦人,靳允狄沉聲說,“你可敢當着太子妃的面,和她對質一番?”
“自是敢!”張氏點頭。
靳允狄朗喝道,“去,将太子妃召來晉見!”
“是。”
收到太監的傳令,阮處雨有些莫名,卻沒多過的表示,在太監的催促下,跟着他去了皇宮。
阮處雨以爲,靳允狄接見她的地方會是禦書房等地,沒想到,太監會将她領到朝堂上。
她一入内,百官便将視線投來,一瞬間,阮處雨體會到了燈光齊聚的耀眼感。
抿了下唇,阮處雨緩緩移動步子,待到百官最前方時,她才停下,沖靳允狄行禮。
“起吧,朕召你來,是有些事要問你。”看着跪下的她,靳允狄沉聲說。
阮處雨應聲而起,淡淡開口,“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問。”
靳允狄沉吟了下,拿指指了下一直跪在靳雲蒼身邊的張氏說,“她說是你的親人,并當着百官的人和朕說,你曾經殺過人,還早和人有婚約,至今未退,朕不信,便找來你與她對質。”
掃了張氏一眼,阮處雨心頭泛起波瀾,面上卻一臉平靜,“她是永平的親人,她說的殺人一事,永平不知,至于婚約,永平的爹娘的确幫永平定過一門親,可那親,永平卻未承認,在永平得知親事後便讓他們去退了親,永平并不知他們沒有退親。”
“皇上,她在抵賴!”聽了阮處雨的話,張氏驚叫起來。
阮處雨瞅了她一眼,沒吱聲。
靳允狄扯了下唇,緩聲道,“永平,你的話可有證據?”
“婚約一事,永平的爹娘可做證。”
輕哼一聲,張氏叫喝出聲,“做什麽證?你的親事本就未退!他們難道敢說退了麽?”
“二嬸,我沒說他們退了親,我隻是說我不知道他們沒退親,我這樣說,有錯麽?”阮處雨問。
“你……”張氏有些傻眼。
“如此說來,太子妃果然是早和人有婚約,且至今未退婚?”王禦史突然出聲。
張氏忙點頭,“是,就是這樣。”
趙尚書緊跟在張氏後頭開口,“皇上,太子妃早和人定下婚約,這等女子,怎配當得太子妃?”
此聲一落,一大群官員附和着,“就是,皇上,請您取消太子的婚約。”
“他們隻是定了親,又未成親,本太子不介意!”靳墨言終于出了聲。
“太子殿下,這與你介不介意無關,若天下人知曉太子妃是個有過婚約的人,會怎麽看我龍興皇室?”
“你……”靳墨言咬牙,一臉惱怒的瞪着他。
掃了他們一眼,阮處雨冷冷開口,“永平說了,那親事,永平未承認,所以,永平也不算是定過親。”
“你不承認這親事就算不得了麽?笑話,這親你爹娘承認就好。”趙尚書厲喝出聲。
捋了捋袖角,阮處雨說,“在定下親事之前,爹娘已經将永平驅出家門了,那時起,永平便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可沒資格幫永平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