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天輕笑,“等蕭兒長大了,咱們再搬走,爲蕭兒想,咱們就别管那麽多了。”
聽他提到阮雲蕭,甯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接受了跟阮處雨走這個命運。
處理好他們,阮處雨起身要離開,卻不經意間瞧到了阮成。
“二叔,你呢?”動了下唇,她終是張嘴問。
“我……”阮成鎖眉,好一會才說,“我等你二嬸回來問問她情況再說,你也别怪你二嬸,在收人家的錢之前,咱們一大家子人全部都是乞讨過活的,雖然她收人家的錢是爲了對你不利,可她也幫了咱們這一大堆人。”
話落好一會,阮成又說,“看在咱們這些親人的份上,請你不要怪罪她。”
“我不怪她。”阮處雨悠悠開口。
阮成黑黑的臉上露出笑意,“那我就先謝過侄……不,不,是太子妃。”
瞌了下眸,阮處雨丢下一句,“那我先走了。”便離了去。
阮處雨會急着跑到阮家衆人這裏來,其實并非是想接他們離開這裏,她隻是聽到張氏不見的消息,怕靳雲蒼會因她的事對他們不利,所以才跑來看看。
知曉他們并沒有參與對付她的事,而阮青天又……她心裏泛起自責,她活得太小心翼翼了,活得太絕情了。
雖然甯氏他們曾經做過一些讓她不喜的事,可他們到底是在乎她的,是惦念她的,一想到她明知他們曾經過的日子,卻一直沒動作,她就覺得愧疚,因爲愧疚,她無法再不管他們。
思慮後,阮處雨開始思忖着該将阮家衆人安置在哪去。
阮府?自是不可能,阮府本就不大,又添了不少下人,哪裏還能容得下這麽多人住啊,得再去買個院子。
想到便做,回到阮府後,阮處雨找來王松,給了他銀票,讓他務必在今日幫自己挑一個大的四合院。
接了銀票,王松緊着吩咐尋着院子。
也是他機運好,隻花了一個時辰便尋着了院子,看了院子,見不錯,王松自做主張買了下來,花了不少銀子。
他心裏有些愧疚,可也僅是瞬間,辦好事,他便急急回到阮府跟阮處雨禀報,并交待了自己的過錯。
阮處雨并不在意,接下他遞上來的宅子契紙後,吩咐他去将阮府衆人接到新買的宅子裏。
入了新宅子,牛氏好不得意,嘴裏啧啧出聲,眼珠則滴溜溜的直轉。
“這宅子真好,真不錯,可是處雨那丫頭的家?”
王松并不知道牛氏他們是什麽人,聽到牛氏直呼阮處雨的名字,有些不悅,“這不是夫人的家。”
“不是?難道這是她另外的宅子?”牛氏問。
“這是夫人剛讓我買的宅子。”
“那她……”牛氏正要問什麽,甯氏喝吼道,“三弟妹,你閑着沒事做麽?新搬的宅子該打掃打掃才好入住。”
牛氏瞥了她一眼,哼聲道,“大嫂,我不知道要打掃啊?我就是問問處雨的事怎麽了?敢情我住處雨這屋子,就要受你的閑氣啊!”
也怨不得牛氏這麽和甯氏說話,甯氏的脾性和張氏不同,張氏是個小氣又狠的主,可甯氏卻是個嘴利心和的婦人,吵吵得再厲害,她也不會真對她怎樣。
看甯氏臉色難看,木氏主動出聲幫,“老三家的,有得你住就成了,要是讓處雨知道你這麽待老大家的,看你還能不能擱這住下去!”
牛氏怕阮處雨真将她趕出去,咽了下口水,乖乖的噤了聲。
見此,木氏眸光一轉,瞅着站在一旁的王松道,“這位公子,處雨有跟你說我們什麽嗎?這宅子我們是安心住着還是咋的?吃飯什麽的,怎麽辦?”
看着她臉上露出的讨好的笑意,王松抿了下唇,緩緩出聲,“夫人讓我将你們接到這宅子裏來,再給你們這張銀票,吃喝什麽的,你們自個做主。”
說話間,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看到那銀票,木氏傻了眼,卻是麻溜的伸手接過。
看到這一幕,阮大橋沉聲開口,“老婆子,将銀票給老大家的。”
木氏眼珠一溜,瞅到甯氏平靜的眼神,幽幽的道,“老大家的,這銀票我先管着,你放心,吃喝什麽的我不會虧了大家的,咋樣?”
甯氏本就不願意接受阮處雨的幫助,這銀票更沒想過接,聽了木氏的話,她淡淡應聲,“就由婆婆管着吧。”
“好,好,咱們先收拾屋子吧。”木氏眼眯成線。
瞧一衆人似沒啥事,王松開口道,“幾位,銀票我也給了,我先告退了。”
“公子慢走。”木氏笑眯眯的送行。
王松點頭,轉身離開了宅子。
回到阮府,王松琢磨了下,終是忍不住疑惑去尋了阮處雨,“夫人,你讓奴才去接的那群是什麽人啊?爲什麽你要幫他們買宅子,還要給錢他們生活?”
“他們是我的親人。”阮處雨淡漠開口。
王松有些呆愣,“親人……夫人,他……夫人,有親人,爲何你早沒接來?”
“早先沒遇到。”
“哦哦。”王松點頭,頓了下說,“夫人,要奴才去照應着幾個主子麽?”
“不用。”她已經讓夭媚的人去保護他們了。
*
張氏醒來,是在一個破柴屋裏,發現自己被綁着,張氏大叫起來,“哪個缺良心的,竟然敢抓老娘,快放了老娘,要不然我可不會跟你善了。”
張氏的聲音極尖,極銳,如此特别的聲音,自不會被掩埋,在她的叫喚聲停下不久,柴屋門就被人一腳給踢了開來。
“嚷什麽嚷!”冷硬的男聲開口。
張氏瞅了門口的男人一眼,咽了咽口水,呐呐的道,“這位公子,爲什麽你要抓我啊?我沒錢,長得又難看,你是圖的哪樣喲。”
打量了她一下,門口的男人諷笑道,“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張氏讨好的笑,“自然,小婦人别的沒有,就是有自知之明。”
頓了下,張氏問,“公子,能告訴小婦人,你爲何抓我來麽?”
男人冷哼一聲,沖張氏道,“還記得你答應的那件事麽?”
聞聲,張氏顫了下身子,“難道你是那位給錢我的公子?”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去尋了她,和她說了什麽?”
“我……當然是按着公子的吩咐做事啊。”張氏小聲的說。
“你确定,這是實話?若是說假話的話,你那雙手就等着被剁吧!”男人陰冷的聲音說。
張氏身子發起抖來,“我……我說的。”
“嗯……”刻意拔高的聲音令張氏臉一白,她嗚咽大哭起來,“公子,饒命,我也是沒辦法,我那侄女不是好糊弄的,她知道我收了公子的錢辦事,我一去她就問我收了你多少錢,要幫你辦什麽事,她威脅我,說要是我不說,她就殺了我。”
“公子,我那侄女現下是太子的未婚妻,她要殺我不比殺死一隻螞蟻簡單麽?”
“所以你就招了?”男人冷笑。
張氏眼淚鼻涕一大堆,“不招沒法子啊,總不能……”
後邊的話,她生生咽了下去,顯然是知道這種沒骨氣的話不能拿出手。
“你怕她殺你,不怕我殺你麽?”嫌惡的看了眼張氏醜惡的臉,男人冰冷的聲音說。
張氏驚恐的搖頭,“公子饒命啊,我隻是收了錢沒辦成你的事,我退錢給你還不成麽?”
“退錢?誰說辦不成事,退錢就行了?”
“不行麽?我加一點還不行麽?”張氏軟弱的說,心裏卻在嘀咕,老娘這是招誰惹誰了?爲啥麻煩事都沖她來?
“辦不成事,你就留下你的命!”男人低沉的嗓音開口。
張氏顫抖着身子退後,“不,不要,公子,饒了小婦人吧,小婦人這條賤命不值得你下手,再說,小婦人都這麽大年紀了,再活也活不了多久,你就……”
她話沒說完,男人緩緩出了聲,“要留你一條命,也不是不可能。”
張氏眸光一亮,看着他道,“要怎樣才能留我一條命?”
“幫我當個證人。”
“什麽?”張氏呐然。
男人勾唇道,“我明日帶你去個地方,在那地方,我問你什麽,你就如實答什麽,不可有半句虛言!”
咽着口水,張氏問,“我回答了,公子就放我一條生路?”
“是。”男人點頭。
張氏咧着嘴直笑,“那好,公子,你明兒就放心問,但凡我曉得的,一定如實的回答。”
男人滿意的眯眼,命令道,“來人,将她帶出去。”
張氏臉頓時一僵,“公子,你要做什麽?剛才不是已經談好了麽?你要帶我到哪去?”
男人白了她一眼,不屑的道,“你打算就在這柴房住下麽?”
聞言,張氏知曉自己誤會了,讪笑道,“公子别見怪,小婦人想差了。”
“你今晚好生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跟我走。”輕哼一聲,留下話,男人快速離去。
張氏也沒停留,在他走後不久,被兩個丫環解了繩子帶到了一個房間。
這一天,她舒舒服服的過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