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試着去攪混水!”靳太清呲牙笑笑。
靳冷意勾唇,未語。
靳太清是幾人中最純稚的,雖然也有野心,可最容易被蠱惑,本來靳冷意并不想利用他,可是,現在是他主動撞到槍口上的,怪不得他。
靳太清真是說到做到,在他放下話沒多久,京城便傳起了無數關于阮處雨的謠言,自然,這些謠言都不是好的,有些甚至很難聽。
百官耳目極精,見京城被散出謠言,知曉是有人作怪,不過這也讓他們有機可趁,謠言興起的當天,他們便寫了無數折子參奏阮處雨,說她不配當正妃,他們一邊倒的想讓靳允狄除了她的正妃之位。
靳允狄看着再被堆滿的桌子,先是惱怒,再是爲難,最後,這批折子被送到了之前的那些折子所存之地。
靳允狄早就料想到百官不會因爲他的無視就此罷休,果然,第二天上朝之時,他們言語不斷,全是說的阮處雨不得當太子正妃的話……
靳允狄頭痛,耳鳴半晌後說,“你們參奏阮将軍,是因爲聽了傳言,朕現已查明,此事是五皇子所爲,他蓄意放出于阮将軍不利的謠言,就是想将她拉下正妃之位。”
“他的行爲太可惡了!如此小人行道,竟是朕的五皇子所爲,朕已決意将他貶爲郡王,讓他上南疆那邊守着龍興國土!”
靳允狄語氣嚴厲的說出這懲罰的話來,百官頓時噤了聲,好半晌都沒人開口。
見此,靳允狄冷冷的道,“朕不允許有人放這種可惡的謠言!若再讓朕抓到,必嚴懲不貸!”
百官:“……”
“哼。”這個鼻腔音發出,靳允狄揮揮衣袖悠然的走了。
百官戚戚然,許久才一臉灰白的臉色離開。
靳太清因爲陷害阮處雨被罰至邊疆的事,很快就傳揚了出去,當事人靳太清自是滿身怒意的想找靳允狄說道。
可,靳允狄沒見他,隻是讓安公公帶了口谕,“你不宜争奪皇儲,南疆雖然不是什麽好位置,可你在那裏能尋到活路,莫要再生事,不然,吾命難保。”
聽了他的口谕,靳太清愣了好久好久。
“爲什麽……父皇會讓你跟我說這句話?”
道了口谕,安公公并沒走,見他問,安公公道,“皇上深意,奴才不知,不過奴才勸着五皇子聽聖旨安分的去南疆吧。”
靳太清抿唇,幽幽的道,“兒臣遵旨。”
看了他一眼,安公公點頭,兀自離去。
他走後不久,靳冷意便一臉愧疚的來了靳太清的宮殿,“五弟,是二哥的錯,是二哥害了你。”
“二哥何以說這話?”靳太清疑惑問。
“若是不我說得五弟心動,五弟怎會幹出傻事,又怎會被父皇貶稱号,你本該是個王爺,現在卻隻是個郡王。”
靳太清斂眉,“不是二哥的錯,是我命該如此。”
“五弟。”靳冷意喃喃喊。
靳太清歎了聲,沖他道,“二哥若無事,我還要收拾東西,父皇讓我早日起程去南疆。”
靳冷意抿了下唇,不再多話,和他告别後離了去。
目送他遠走,靳太清正想讓人進屋收拾東西,靳雲蒼卻來了。
看到他,靳太清呐然,“四哥來做什麽?”
靳雲蒼眯眼,“我來,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何事?”靳太清不解的問。
靳雲蒼扯了扯唇角,悠然開口問,“當初在河南之時,你不是說了要派人暗殺掉阮處雨那女人麽?”
“可爲何一直未動手?”
靳太清眸光閃了閃,喃喃的吐聲,“我後來想想,覺得沒必要,要除了她,我可以堂堂正正的除掉她,何必要做暗殺這種事。”
“你真是這麽想?”靳雲蒼似乎不信。
靳太清重重點頭。
盯着他許久,靳雲蒼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五弟,去南疆那邊若有什麽不适應,你派人回來告訴四哥,四哥會幫你的。”
“謝謝四哥。”
“嗯。”應聲後,靳雲蒼提步離去。
看着前方,靳太清彎起嘴角,露出自嘲的表情,他幾近無聲的說,“現在想來,二哥讓我防着你是對的,若不是記挂着這事,你怎會特意來問上我?”
沉默了下,靳太清深深舒了口氣,“父皇說得對,我不适合争儲,這個位置,永遠不會是我的。”
“南疆,等我。”
……
一個皇子的離去,并不會讓熱鬧的京城安靜下來,更不會讓人的野心就此停歇。
不過,有了這次教訓,有野心的人小小的收斂了野心,倒也讓靳允狄安靜了許久。
“誰讓你放他進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夜歌語氣不爽的沖王松吼。
被質問的王松呆愣了下,咽着口水道,“夜公子,無……太子殿下說,若是奴才不讓他進來,他便要翻牆進來,奴才想,左右是進,不如讓他從正門進。”
夜歌:“……”
“你走吧!”
“是。”王松點頭,快步離了去。
橫眉不悅的看了他一會,夜歌冷冷的道,“你怎麽這麽死皮賴臉啊?這裏又沒人歡迎你!”
“處雨在哪?”靳墨言徑直問。
夜歌冷哼,“她哪也不在,你給我離開!”
掃了他一眼,靳墨言越過他就要往房間尋人。
夜歌伸腿狠狠朝他一踢,阻止了靳墨言的前進之路。
退後數步,靳墨言擰眉看着他,“我不想和你打,讓開。”
夜歌諷笑了下,道,“我也不想和你打,滾出去!”
“攔住他!”靳墨言眸一沉,命令一出,身子便飛躍出去。
夜歌欲追,卻被憑空而出的四五個黑衣人給攔住。
見此,夜歌罵咧起來,“你有種别使喚人!”
靳墨言充耳不聞,自顧尋到了阮處雨的房間。
掃了眼緊閉的房門,靳墨言握了握手,這才提步往裏頭走。
“進來吧。”才靠近房門,裏頭便傳來聲響。
靳墨言有些訝然,卻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屋内不止阮處雨一人,小魚兒和小白都在。
見阮處雨靠躺在床頭,靳墨言眉頭鎖住,“你怎麽了?爲何這副模樣?”
“我沒事,隻是身子弱,需要休息。”
一聽這話靳墨言便想到她當初身子損傷的事,他臉色不好看,走到床邊坐下,幽幽的道,“我回府派人送些補藥過來。”
“不用。”阮處雨搖頭。
靳墨言眼皮眨動了下,“你還不肯原諒我?”
阮處雨扯了下唇,笑道,“我說了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不要跟我談原諒。”
“既然我沒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爲什麽你要這麽待我?爲什麽對我這麽疏離?”他幽怨質問。
阮處雨瞌眸,“我們本該如此,不是麽?”
“不是!”靳墨言否決,“我們應該親親密密,你侬我侬,不是跟現在一樣,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得了什麽臆想症?”阮處雨問。
靳墨言拿着她的手一把握起,“爲何不願原諒我?能告訴我原因麽?”
“我沒有不願原諒你。”阮處雨搖頭。
靳墨言深深歎了口氣,“既然你不想答,我也不問了。”
“太子殿下能告訴我,今日到我府上是有何事麽?”眯了眯眼,阮處雨問。
“我來看看你。”
“沒正事?”
靳墨言瞅着她,沉着的聲音開口,“你就是正事。”
阮處雨别過臉,淡淡的道,“咱們的婚事……”
“你别想,我不會取消的!”靳墨言一口回絕。
阮處雨輕笑,“我沒說要取消。”
“你不想取消了?你不是一直不想……”靳墨言又驚又喜。
“小魚兒的身份已被公開,若是取消婚事,他要如何爲人?”
“你能這麽想就好。”靳墨言傻笑說。
“那是我的兒子,我自然要爲他着想。”
“這是當然。”
阮處雨拉了拉被子,緩緩出聲,“雖然我不想取消婚事,可我有一個條件要提。”
“什麽?”
“咱們的婚事,照辦,可咱們不做真夫妻,成親後,我是我,你是你,我們互不相幹。”
“不。”靳墨言搖頭否決,“你怎麽能跟我分得這麽清楚?”
阮處雨一臉冷漠的看着他,“若你不願意,那麽,這婚事也不用辦了。”
靳墨言臉色血色漸失,“沒有其他選擇麽?”
“沒有。”
沉默許久,靳墨言苦笑道,“我答應你。”
“沒事了,你走吧。”沒看他,阮處雨徑直趕人。
靳墨言一臉柔意的看着她,“你好生休息。”
言罷,靳墨言偏頭,看着從他進屋起便立在一邊的小魚兒和小白。
“小魚兒,叫一聲爹好不好?”
“爹?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叫你爹?”小魚兒聲音冷硬的開口。
靳墨言身子一怔,“我……”
小魚兒眯眼,“我不會再叫你爹的,不會!”
靳墨言胸口悶了悶,神色有些恍惚,好一會他才從床邊起身離去。
看着他的樣子,小魚兒眨了眨眼,半晌才說,“娘,他沒事吧?”
“沒事。”
“我瞧他不太好。”小魚兒擔憂的說。
“怎的?想原諒他麽?”阮處雨悠然問。
小魚兒搖頭,“這麽容易原諒他,他會不把我當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