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容絕豔的臉有幾分僵硬,正當她準備先回府休息一會再出來等時,清冷的女子聲音響起,“在等無憂王?”
宛容身子怔了怔,将麻木的脖子扭到一邊,看着說話之人。
“是你!”她語氣不好。
阮處雨勾唇笑,“是我。”
“你來做什麽?”宛容不悅的說。
阮處雨高傲的昂起腦袋,“我來看看我将來要主管的府邸。”
“什麽主管的府邸?誰說這是你主管的府邸?”宛容大怒。
阮處雨輕飄飄的撫了撫衣角,悠然的提步朝王府裏頭走着,嘴裏淡然出聲,“宛側妃忘了兩年前,我已被賜爲無憂王正妃的事麽?過不久,我就會嫁過來,主宰王府。”
“呸!你這等下賤的女人,憑什麽嫁給王爺?我不會讓他娶你的,不會!”宛容大叫。
阮處雨走動的步子一停,一個調轉朝宛容走去,待到她面前時,她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此聲重重響起,驚到了門口站崗的幾個侍衛。
不過,他們稍稍朝宛容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裝作沒瞧到一樣目光如炬的直視前方。
“你打我!你這賤婦!我可是無憂王的側妃!”宛容怒目圓瞪。
阮處雨拂了拂剛才動掌的手,冷冷開口,“我是正妃,打你一個小妾,難道不夠格麽?”
言罷,她又甩了她一個巴掌,“别動不動就叫本王妃賤婦,不然,下次就不是這一巴掌這麽簡單了。”
又被甩了一巴掌,宛容氣得跳腳,顧不得疼痛,伸手就要還回去,可,阮處雨并沒有任由她還,而是淡定的避開。
兩人這麽你打我逃的追逐了好一會,宛容不僅沒将那兩巴掌還回去,反而還将早上那精緻的打扮給弄得不成樣子,現在的她,似沒梳過妝一樣,瞧着十分狼狽。
瞧了眼散開的發絲,宛容想發狂,她赤紅的眼眸看着阮處雨,恨恨的道,“你給我等着,等下王爺回來了,我一定讓他找你算帳!”
話落,她摸了摸發髻,快步的朝府中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阮處雨冷哼一聲,悠然的提步離了去。
在阮處雨離開無憂王府沒多久,靳墨言便驅馬回了來。
在門口侍衛的恭迎下,靳墨言淡然的踏入了王府。
宛容雖然回房重梳妝容去了,可她還是派人瞧着外頭的情況,靳墨言一回來,便有人與她通報。
她正在添紅唇,聽到靳墨言回府的消息,露出絕美笑意,催促道,“快,幫本側妃添快些,本側妃要去迎接王爺。”
“是。”添妝的丫環不敢怠慢,應了聲,手腳麻利的在她臉上塗抹着。
幾個瞬間後,宛容便恢複之前的妝态,她滿意的看着銅鏡内的美人,起身朝外走去。
靳墨言并不想見宛容,看她笑意嫣然的迎過來,他眉頭蹙了下。
宛容根本沒注意這小細節,笑眯眯的沖他道,“王爺,你一路奔波,想來很累了,容兒讓人燒了水洗澡,容兒親自給你松松筋骨。”
“本王自己洗吧,不用麻煩你了。”靳墨言淡淡的開口。
宛容咬唇,“王爺,你兩年未歸,容兒就獻這點殷勤你都不樂意麽?”
“本王隻是不希望你累着。”靳墨言垂眸,冷冷解釋。
宛容搖頭,體貼的道,“容兒不累,王爺,容兒這就讓人打水來,你稍等着。”
言畢,宛容招呼着丫環去打水,自己則拉着靳墨言往房間走去。
看着她的嬌容,靳墨言眼中閃過迷惑,也正因此,他并沒有拒絕她的安排,直到水打好,宛容伸手要褪他的衣服時,靳墨言徒然清醒過來,他冷漠的拂開她的手,“你出去吧,本王自己洗。”
“王爺。”宛容臉色一變,嗔聲道,“你怎麽了?兩年不見,你和容兒生疏了麽?”
“也許吧。”他并沒有安慰她,隻是這麽答。
宛容眼中閃過一抹詫然,她瞪眼看着他道,“王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喜歡容兒了?你難道喜歡上别的女人了?”
掃了她一眼,靳墨言重重點頭,“是。”
宛容心顫了顫,驚叫道,“不可能!”
“爲何不可能?”靳墨言冷聲問。
“不,不會這樣的,你怎麽會這麽對我?你怎麽舍得這麽對我,我不相信!”她更不信的是,那藥怎麽這麽快就失效了?
不,她要去問,去問醫仙,他一定知道的。
看着宛容一臉不可置信的搖頭,看着她全身顫抖的跑離去,靳墨言眯了眯眼,以前,他真的喜歡過這個女人麽?
她長得,确是很漂亮,可是這性子,他一點也不喜,他讨厭她身上那種刻意捏造的柔弱感。
搖頭,靳墨言走到門口關上門,自顧的入了浴桶洗着澡。
奔出房間,在外頭站立了下,宛容一股腦的沖出了王府,她表情猙獰,一副發狂之色。
街外的行人先前瞧她的容貌,頗有些羨豔,可當看清她那雙狠厲的雙眼,頓時心有些突突,在她一路穿行過他們之時,不自覺的避遠了。
這是哪家的俏婦人被逼瘋了?
一路奔跑,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被一股力道給攔了起來,下意識的擡頭瞧去,看清那人時,宛容大喜,“幹爹!”
醫仙淡漠的看着她,“怎麽了?”
“幹爹,爲什麽王爺變得不一樣了?他好像不再喜歡我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藥性被解了麽?”宛容緊緊的抓着醫仙的衣袖,一臉不解之色。
醫仙看着她,緩緩将她的手拂開,“你以爲靠藥物得到的東西,能維持多久?”
“難道幹爹的意思是,這藥物隻能維持兩年的時間,過了時間他就會變回原樣?”宛容面若死灰。
下一秒,眸光發亮的看着他,“幹爹,你再給一次藥我,不,多給一些,我要很多,至少,要讓他寵我一輩子。”
醫仙表情冷硬起來,“這藥,若無意外,能持續一輩子,若中途失效,就算吃再多,也無用。”
“爲什麽會失效?”宛容不解。
“當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了,這藥就會失效。”
“他的心爲什麽會不在我身上?”
“人的心,能被蒙蔽一時,卻蒙蔽不了一輩子,如今他隻是清醒了而已。”醫仙淡淡的解釋。
“可他爲什麽會清醒?你不是說能持續一輩子麽?”宛容糾結着。
醫仙勾起唇,“我是說沒有意外才會持續一輩子,這藥本是沒有解藥的,唯一的解除方法就是他自個不愛你。”
“可王爺爲何會不愛我?爲什麽?”她不懂,不明白。
“因爲他内心深處,本就沒有你。”醫仙冷冷開口。
宛容咬唇,“要怎麽樣,我才能挽回他的心?”
“怎樣都挽回不了。”
“不,一定可以的,一定能的,他不是喜歡上别的女人了麽?隻要殺了那女人,我就能重新赢得她的喜愛。”
看着神情不對的宛容,醫仙問,“你要殺誰?”
“殺誰?”宛容愣住,喃喃道,“對呀,我不知道他喜歡上誰了,我應該殺誰?我去問王爺,問清楚了再動手。”
她一臉狠絕之色。
看她這樣,醫仙搖頭,“你莫要再害人,這是你的命,不是你的,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都不會是你的。”
“誰說的?我要的,一定會是我的!”宛容憤聲說。
“這麽久,你還不明白麽?你得到過無憂王的寵,現在又失去了,不是别的原因,是因爲他本就不屬于你,你現在收手,離開王府,還有機會。”
“幹爹,我不要離開,我愛他,你幫我,幫幫我好不好?”宛容抿唇,一臉淚容的說。
“幫你?我不會再幫你了!”醫仙冷冷的拒絕。
宛容身子顫了顫,看着他道,“幹爹,你怎麽……”
控訴的話還沒說完,醫仙道,“我和你早便不是父女了,你别喊我幹爹!”
“爲什麽?爲什麽幹爹不認我了?”宛容呐然問。
醫仙冷笑,“你是怎麽騙我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騙什麽?我騙過你什麽?”宛容一臉茫然之色。
“自遇到他們,你就在用我的同情心讓我對付阮處雨,你一直在裝可憐,爲了自己的目的,你将她惡化,讓她在我心裏成爲一個差勁的婦人,讓我甘心爲你做這做那,你心腸太狠毒了!”
他的話讓宛容心頭一凜,可面上卻裝出一副呐然的模樣,“幹爹,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醫仙早明真相,自不會被她的表面所欺騙,“往後,我們不是父女,我與你再無關系,曾經的事,我也不與你計較。”
言罷,醫仙甩袖就走。
宛容眸光一凜,突然拉着他的衣擺道,“幹爹,我不明白,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你爲什麽要聽他的話?我是無辜的,我沒有騙過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