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海月終于明白靳允狄再不會疼惜她了,隻得收斂性子,乖乖當了個小婦人。
攻下城都的第二天,幾個皇子一道去找了靳墨言,讓他趁勢去奪回其他被逆賊占領的城都。
靳墨言沒有反對,領着大軍前去第二座城都攻城,他們卻如之前一樣閉城不戰,靳墨言當即領着人強攻,不過這次,他們卻沒棄城逃逸,而是與他正對面的打上了。
這次戰鬥,沒有勝負,在近天黑之時,靳墨言領着衆人撤回了奪回的城都内。
見此,靳少海有些興災樂禍,他假仁假意的跑去安慰了他一番後,搖搖擺擺的離了去。
“看到主子沒奪回城都,他就那麽高興麽?”楊臨忍不住咬牙開口。
靳墨言眯眼,似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說着自己的話題,“你覺得他們爲什麽這次沒有棄城離開?”
楊臨搖頭,“屬下實在想不透,這些逆賊行事太過怪異了。”
靳墨言幽幽歎息了聲,“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好。”
楊臨表情慎重的說,“爲何主子會有這種感覺?”
靳墨言幽眸深深斂起,“也許是本王多想了吧。”
楊臨垂下眼皮,久久未語。
當晚子時,一個可怕的消息傳到靳墨言耳中,逆賊竟然在同一時間攻擊了河南周邊的幾大省,而且所有受攻擊的地方,都被他們成功占領了!
靳墨言睡意全無,當下讓人叫來了靳少海他們,将此事告訴了他們。
聽罷,靳少海首先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他們哪來這麽多人馬同時攻占幾大省!”
“大哥說得沒錯。”靳太清贊同的點頭。
看着他們,靳冷意深深凝思起來。
掃了他們一眼,靳墨言平靜的道,“本王也希望這不是事實,可事實的确如此。”
“就算是這樣,有三弟你在,咱們也能一一将之奪回!”沉吟片刻,靳冷意出聲說。
靳墨言垂眸,“二哥如此信任本王,本王深感欣慰,不過,本王要跟你們說一句實話。”
“什麽?”靳雲蒼問。
“本王沒有信心。”
“爲何?你以前不是十分英勇麽?爲何現在就不成了?”
靳墨言沒開口,隻是讓人拿來紙墨筆,捏着筆杆開始繪畫起來。
見此,靳雲蒼十分不解,正要發問,卻被靳冷意拉了下,他當下收回了疑惑。
一番繪畫,靳墨言筆尖停頓了下,這才在畫上寫上幾個大字。
衆人圍過去看了一眼,見上邊寫的是,河南以及幾個被攻占的省份。
“不知本王所畫的這,你們能看懂麽?”靳墨言出聲問。
靳冷意擰眉道,“這是咱們被攻占的幾個地方。”
靳墨言點頭,淡淡的道,“二哥能從上邊看出什麽麽?”
靳冷意拿過紙張,左右看了半晌,搖了搖頭。
靳雲蒼看了靳冷意一眼,拿過紙張自顧看了起來,可他臉上一直是茫然之色。
靳少海和靳太清不甘落後,也将之拿着看了一番,結果與靳冷意他們無二,他們同樣沒看出什麽。
靳墨言扯了下唇,拿筆在其中一個地方點了下,幽幽的道,“咱們在這裏。”
此時,靳冷意眸光一亮,“三弟的意思是,咱們被包圍在裏頭了?”
“是。”靳墨言點頭。
“那又怎樣?咱們一樣能從内部攻擊,将失城一一奪回。”靳太清嚣張的說。
靳墨言眯眼,低沉的嗓音道,“打仗首要的東西是糧草,其次便是兵力,如今咱們兵力足夠,可糧草卻不多。”
“咱們現在這座城都應該有不少糧草吧?”靳少海問。
“是有,可我們取不了多少,那點供給,不夠。”
“那咱們就加緊攻城,一旦占一座城,咱們就能取用那裏的糧食了。”靳冷意沉聲開口。
“現在攻座是小事,咱們已被包圍了,若他們在咱們攻城的時候聯合起來在咱們後方攻擊的話,咱們就危矣。”
“三哥的意思是咱們就隻能在這裏等死麽?”靳雲蒼不悅的說。
靳墨言搖頭,幽然開口,“咱們可以領着大軍突圍出去,離開了這包圍就好,或者,父皇得知咱們受困的消息,派兵來幫咱們。”
“突圍出去?三哥是讓咱們棄城逃跑?”
靳墨言點頭。
靳少海憤然出聲,“若是如此,哪還有臉見父皇,咱們是來對付逆賊的,結果這賊安穩的待在這裏,倒是咱們狼狽離開。”
看着他,靳墨言聲音平緩的說,“大哥,你們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咱們明日再商讨。”
“還休息什麽啊?這逆賊都快騎到咱們頭上了,你還睡得下去?”靳少海怒聲說。
“那你和二哥他們商讨,本王要休息了。”丢下話,靳墨言自顧離去。
見此,靳少海大叫,“你怎麽這等态度?若能離開這裏,我一定要将此事詳說給父皇聽!”
“随便。”靳墨言不輕不淡的丢下話。
靳少海恨恨跺腳,看着靳冷意等人道,“你們說說該怎麽辦吧?”
“大哥,我暫無法子。”靳冷意幽幽開口。
“那……”他将視線移到靳雲蒼身上,還沒出聲,他便道,“夜已很晚,我先休息去了。”
有他開頭,靳太清也跟着他告辭起來,幾個眨眼的功夫,兩人已離了去。
靳冷意看在眼裏,瞅着怒火沖沖的靳少海,說,“既然他們都休息,咱們也休息去吧,養足了精神,明日咱們再詳讨這事。”
“去吧。”
“好。”
某個小院内,阮處雨搖頭歎,“一天就奪下十多個城都,他們太厲害了。”
夜歌瞅着她,輕聲說,“瞧你似不擔心啊,他們能這麽快占領這些城都,證明他們實力很強,說不定今天他們就能領着大軍甕中捉鼈,到時候無憂王定是他們頭一個要除掉的人物。”
阮處雨扯唇,“死便死罷。”
這話讓夜歌很高興,他問,“你不是說不想讓小魚兒沒有親爹麽?”
阮處雨眨眼道,“若他的親爹這麽沒用,那還不如沒有。”
“處雨,你的意思是,當你的男人,一定不能是個廢物,是吧?”夜歌突然說。
“嗯。”阮處雨點頭。
夜歌呲牙笑笑,“我會殺人,會賺錢,不是個廢物,你何時嫁給我?”
阮處雨瞅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前輩去哪了?”
“嘿,别轉移話題!”夜歌不悅的開口。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事以後再說。”
“你總得說個時限吧,一年,兩年,三年……”夜歌話未說完,阮處雨突然道,“你多大了?”
“我……二十有二,怎麽了?”
眨了下眼,阮處雨問,“爲什麽你都二十多了還沒有成親?”
夜歌眸光閃爍着,好一會才說,“沒尋到合适的。”
“你确定不是有什麽舊疾?”
“确定!”他咬牙說。
阮處雨摸着下巴狐疑的看着他。
這表情讓夜歌眉角直抽,他黑着臉道,“我去瞧瞧那老頭子上哪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阮處雨聳肩,嘴角展現笑意。
第二天,靳墨言他們商讨了一天,卻沒有商讨出結果,靳墨言的意思是,領大軍突圍出去,靳少海則是想領兵奪城,至于靳冷意他們,都一緻的不發表意見。
看了眼他們,靳少海大喝,“二弟,四弟,五弟!你們難道好意思就這麽離開?”
靳冷意爲難的看向靳雲蒼他們。
兩人見他掃來,同時垂下頭。
靳冷意眨了下眼,沖靳墨言道,“三弟,我覺得咱們可以攻上一攻,若能成功,那便不談,若真如三弟所說,有人在咱們後方攻擊的話,咱們再突圍,如何?”
“那樣的話會折損不少兵将。”靳墨言平靜的說。
“那也比不戰而逃要好!”靳少海怒吼。
靳墨言勾唇,“你們都是一個想法麽?”
靳雲蒼兩人不想答話,靳少海一個厲眸過去,兩人當即點頭,“是。”
靳墨言點頭,“那明日咱們就領兵攻城吧。”
坐在寬廣的房間内,科莫爾悠然開口,“他們要攻城了。”
在他對面的林海之扯唇,淡淡的說,“讓他們攻吧,咱們隻需防守。”
“既然我們占了這些城都,完全可以圍剿他們,爲何先生要防守。”
林海之垂眸看着眼下的桌面,輕聲說,“何必浪費兵力,他們已經被咱們圍住,隻要耗光了他們的糧草,不愁他們不敗,到時候咱們瞧着他們糧盡之時,給出誘|惑,投降者,咱們分糧食,否則便讓他們餓死在那座城中!”
“龍興皇帝應該很快就能知道消息,到時候他必會派兵過來幫他們。”科莫爾沉聲開口。
林海之嘴角蕩起冷意,“我要讓他有那個心,無那個力。”
“先生早有計策?”科莫爾眸中一亮。
林海之眯眼點頭。
科莫爾拍掌誇,“先生真乃智人。”
林海之看着他,幽幽的說,“爲了這一天,我算計了幾十年了。”
科莫爾眸光閃爍着,喃喃的開口問,“先生,你究竟因何恨龍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