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言擰眉,“告狀一事暫且放到一邊,你的兒子教唆寵物咬傷宛容,害得宛容雙腿被廢,你得複原她的腿,否則,便還她一雙腿!”
“什麽腿被廢?”德妃突然插話。
靳墨言輕哼了聲說,“娘娘知曉宛容和小魚兒的事麽?”
“知道。”
“那你可知道,宛容的腿被小魚兒的寵物咬傷了?”
“知道。”
“小魚兒的寵物有毒,宛容被咬後,便不能行走了!”
看着他,阮處雨譏諷出聲,“若非宛側妃對小魚兒動心思,将他強拉進王爺的王府,小魚兒不會想逃,不會讓小白咬宛側妃,如今宛側妃雙腿出事,那也是她活該,王爺将此事怪罪到永平的兒子身上,豈不是更蠻橫?”
“這……小魚兒什麽事都沒有,宛容卻因此而癱掉,此事無論如何說不過去,再說,宛容是本王的側妃,就算是她強拉小魚兒進府,他也不該讓寵物咬傷宛容,這可是算刺殺皇親!”
“刺殺皇親?”阮處雨知道這罪有多重,她直直的看着靳墨言,冷冷的叫喝,“王爺,能将你方才的話重複一遍麽?”
“本王說,若嚴格來論的話,小魚兒讓寵物咬傷宛容,乃是刺殺皇親的重罪,本王便是要就此殺了他,那也是可以的,本王如此沒計較此事,隻讓他賠一雙腿而已,本王夠大諒了!”
“隻許皇子犯法,不許庶民喊冤麽?”阮處雨譏笑,“王爺,永平想問一問宛側妃,看看她當時帶小魚兒入府究竟是想做什麽!”
“她……不管她想做什麽,小魚兒傷了她,就是不該!”靳墨言沉聲開口。
“皇上,永平隻想請皇上公平判斷,若此事錯在小魚兒,永平賠她一雙腿,若此事錯在宛側妃,請皇上将宛側妃以無德之名貶爲庶民!”
“你……父皇!兒臣也求父皇做主!”
靳允狄一直冷眼看着争執的兩人,聽到兩人都讓他做主,靳允狄冷喝出聲,“老三!這事你還嫌鬧得不夠麽?你想鬧得全天下都知道你娶了個怎樣的側妃?不管她有什麽理由,強拉一個三四歲的稚兒入府,強行關着他,她就是失德!”
“父皇!你這是要偏着永平夫人?”靳墨言不悅的質問。
靳允狄擰眉,“朕隻是站在中間位置說這句話!宛側妃先失德,才害得自己雙腿被廢,朕不明白,你爲何這般袒護她!”
“兒臣自認宛容未做錯,兒臣不是袒護,隻是想爲她找公道!”
“是她先壞了規矩,還指着有什麽公道?”看了眼倔強的靳墨言,德妃氣勢冷然的出聲。
“若說過錯,宛容不過是當了一回匪人,可小魚兒卻是有意刺殺皇親,他們的罪名常人一判就能知曉誰重誰輕!”
看着靳墨言強勢的态度,看着他那維護宛容的模樣,小魚兒抿唇稚聲稚氣的道,“我讨厭你!”
靳墨言一個眼神瞪過去,“你有什麽資格讨厭本王?”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叫你爹了!”小魚兒眼淚直落。
“本王亦不稀罕!”靳墨言冷絕的說。
“夠了!老三!既然你已經找到了醫仙,便讓他幫你治宛側妃的腿,此事就此揭過,你不準再揪着小魚兒刺殺一事……至于宛側妃失德一事,此事這次就算了,你以後最好嚴管她,要是她再幹出如此有辱皇室的事,朕就奪了她的側妃之位,讓她滾出你府中!”
“父皇……”靳墨言想争辯,靳允狄卻道,“你若再爲她說話,朕現在就奪了她的側妃之位。”
沉默了一會,靳墨言開口道,“若醫仙治不好宛容的腿怎麽辦?”
“他能治好你的腿,如何治不好宛側妃的腿?”靳允狄沉聲問。
“倘若呢?”靳墨言固執的問。
“倘若治不好,那是她命該如此!”
靳墨言眸中一陣冷意,“兒臣不能看着宛容躺在床上痛苦,而兇手卻逍遙法外!”
靳允狄被逼得爲難,阮處雨卻突然出聲,“倘若醫仙治不好宛側妃的腿,永平賠一雙腿。”
“好,這可是你說的!”
“是。”
“父皇,兒臣告辭了。”
話落,不待靳允狄開口,靳墨言便冷然離去。
“永平,若宛側妃治不好,難道你到時真要賠一雙腿?”德妃擔憂的說。
阮處雨笑笑,“自然要賠。”
“你可知,就算是醫仙,也有醫不好的病,你怎麽這般傻。”看着她,德妃一臉埋怨。
阮處雨眨了眨眼,淡淡的道,“不過一雙腿而已,賠便賠了,永平無夫婿,又不擔心夫婿嫌棄。”
“你呀……”德妃搖頭。
沉寂了幾秒,靳允狄突然出聲喊,“小魚兒。”
“皇上。”小魚兒動唇回應。
“你剛才說以後再也不會叫老……無憂王爹了?這是何意?難道你之前叫過他爹?還是說……”你們其實是親生父子?
後邊的話,靳允狄咽了下去。
“他說喜歡娘親,而草民想要個爹,便認了他當爹,草民想,等以後他和娘親成親了,就是草民的爹了。”
“這……你們……隻是認的爹啊?”靳允狄有些失望。
小魚兒乖巧的點頭。
瞅着靳允狄的臉色,阮處雨心裏有些了然,她抿了下唇,沖靳允狄道,“皇上,若無事,永平想告辭了。”
“你……走吧。”靳允狄拂手,想到什麽又道,“若老三再爲難你們,你們可進宮找德妃,德妃會幫忖你們的。”
“謝皇上爲永平着想,永平告退了。”話畢,阮處雨拉着小魚兒離開了德妃宮中。
她一走,德妃便有些失落,她擰眉,歎息了聲,突然眸光一亮,問,“皇上,能否現在就讓臣妾省親?”
“你想跟她一道回去?”靳允狄問。
德妃點頭。
靳允狄斂眉,“去吧。”
“謝皇上。”感激的丢下話,德妃起身追上了阮處雨母子。
德妃一走,靳允狄也沒有多留,起身回了禦書房。
在裏頭坐了好一會,靳允狄終是出了聲,“難道朕想錯了,小魚兒不是朕的孫子?”
安公公沒注意到他說什麽,沒敢亂搭腔。
直到靳允狄等了一會不見人接聲,他不耐煩的沖安公公喝了聲,“你說話啊。”他才反應過來,囧迫的看着靳允狄道,“皇上,奴才剛才沒聽清皇上說了什麽。”
靳允狄擰眉,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安公公眯眼,呐呐的答,“應該不會吧。”
“可小魚兒今天……你應該聽到了他們的話吧?”靳允狄幽幽的開口。
安公公攏了攏袖子,“皇上真想證實,可以問問永平夫人,永平夫人一定知道小魚兒是誰的孩子。”
“朕……問不出口。”靳允狄有些無奈。
看着他,安公公捂唇笑,“皇上,又非要您親自問。”
“那該……難道要讓德妃問?”靳允狄輕聲問。
安公公點頭,“正是如此。”
“可德妃能問出來麽?這麽久她都沒表露出來,德妃去問,她如何會說實話?”
“皇上可說,隻要永平夫人承認了小魚兒的身份,那麽,便會賜她王妃之位,而且,小魚兒也不會再當個無爹的孩子。”
“那……朕難道要跟德妃說,朕懷疑小魚兒的爹便是老三,讓她去問問永平夫人,看看小魚兒的爹究竟是誰?”靳允狄一臉爲難相。
安公公輕笑,“此事用不着皇上親自出馬,皇上您面兒全,怎能讓您跟德妃娘娘說這事,奴才可以去跟德妃娘娘說。”
有了法子,靳允狄也不糾結,幹脆的下令,“嗯,那你去吧,現在就去,記住,這事隻能告訴德妃一人,不可讓外人知道。”
“是。”安公公領命便離了去。
回了王府,靳墨言立即去找了醫仙,讓他去治宛容的腿。
看着他,醫仙并沒有立馬動身,而是斂眉說,“昨晚宛容找過你麽?”
“本王陪宛容吃過飯。”雖然不解他的問話,可靳墨言還是如實答了。
醫仙點頭,沖靳墨言道,“不是老夫不治宛容,老夫來了幾日,若能治,早就治了,治宛容的東西,就是傷過她的東西。”
“什麽意思?”靳墨言不懂。
“宛容是被動物所咬,現在要救她,隻能将那動物尋來才能救她。”
“這好辦,本王現在就去找永平夫人,要她交出小白。”
“老夫陪你一道去。”醫仙悠然開口。
靳墨言搖頭,“不,前輩,本王去就好了,你在這裏等着,本王很快就将小白帶來。”
醫仙擰眉,“還是老夫陪你一道去吧。”
看醫仙堅持,靳墨言也不再拒絕,帶着他徑直出了府。
兩人來尋的時候,阮處雨和德妃及小魚兒才回到阮府,看到他們,靳墨言立即開口說,“永平夫人,請将小白交出來!”
“不知王爺要永平交出寵物是何意?”阮處雨冷冷的道。
“爲救宛容!”他隻答出四個字。
阮處雨斂眉,“要救宛側妃,不是有前輩麽?跟我家小白有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