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話,靳墨言轉身就走。
靳允狄對他這态度有些生氣,身爲高高在上的帝皇,怎能允人如此對自己?
可最終,靳允狄沒有沖靳墨言發火,一直到他離開禦書房,他才輕聲沖安公公說,“你說老三這是何意?特意進就是爲了讓朕除匪?”
“奴才想不透。”安公公迷茫的開口。
靳允狄斂眉,哼聲道,“讓朕去剿匪,也該道出個一二來,什麽都不說就讓朕派人過去,哪有這種道理!”
安公公打量了他一眼,體貼的道,“皇上,三皇子不會無故來說這話,不如皇上先派人去打探一下,若真有匪,再去剿也不遲。”
“也好。”靳允狄點頭,立即召來人吩咐着。
知曉靳墨言回府的消息,醫仙第一時間過去找他,卻被人告知,他進宮去了。
醫仙有話與他說,不想就這麽歸去,竟然就在大廳裏等起他來。
靳墨言剛從皇宮回來,就瞧到坐在廳中悠然喝茶的醫仙,看到他,他有些驚訝,“前輩,你是何時來的?”
瞅着他,醫仙冷笑,“我來幾天了。”
“不知府中可有怠慢?”他輕笑問。
醫仙冷哼,“别跟我說這種有的沒的,我有正事問你。”
他聲音不小,引得外頭幾個奴仆停步望了望。
靳墨言垂眸,沉聲道,“前輩,有事咱們去房間裏說吧。”
“爲何要去房間裏說?我要說的事,沒什麽見不得人。”醫仙不悅的開口。
靳墨言扯唇,淡淡的道,“我自認沒有什麽對不住前輩的,不知爲何前輩要如此對我?”
“沒什麽對不住我的?你也好意思說!你是怎麽待宛容的?”醫仙怒喝出聲。
靳墨言看着他,平靜的道,“我想知道宛容是怎麽對前輩說的。”
“我問你,你們成親後,你可進過她的房間?”不屑的哼了聲,醫仙直白的問。
“沒有。”靳墨言誠實的答。
醫仙拍桌怒桌,“你既然答應娶她,也如實娶了她,就該好好待她,你這是何意?”
“前輩知道我爲何會娶她吧?當初我已表達過心思,不想娶她,是她非要嫁,爲了承諾,我這才娶了她,我可以依言娶她,卻無法誠心誠意的拿她當我的妻。”
“你……你還有理了!”醫仙憤憤的叫喝。
靳墨言垂眸,并未開口。
醫仙幽眸閃着冷光,“你是不是因爲心裏有人,所以才不碰她的?”
“是。”靳墨言肯定的應聲。
醫仙斂眉,淡漠的道,“我先去瞧宛容。”
看他生了一場氣後突然冷靜離去,靳墨言心裏頗有些怪異,不過,他并沒有多追究,在他離開不久便去了書房。
“幹爹,聽說你找王爺了?”看着面無表情的負手進屋的醫仙,宛容輕軟的聲音問。
醫仙不想瞞她,點了點頭。
宛容咬唇,“你找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醫仙神情複雜的看着她,“你放心,不該說的,我什麽都沒說。”
“謝幹爹。”宛容呐呐的開口。
眯眼,沉默了一會,醫仙出聲說,“我決定給你那種藥。”
宛容有些驚訝,“幹爹,你……”
愣了片刻後她開口說,“幹爹,你不用如此,宛容沒關系,反正這是我的命。”
“什麽命不命!我的女兒,怎麽可以認命!”醫仙怒喝。
宛容眨着眼,動唇半晌卻隻吐出四個字,“謝謝幹爹。”
醫仙歎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歎聲道,“我能爲你做的,隻有這些而已。”
宛容眼睛有些濕潤,哽着聲音喊,“幹爹,我的腿……”
醫仙眸光閃了閃,看着她身上的錦被,沉聲道,“我去尋那孩子。”
“他已經失蹤了,幹爹能尋着麽?”宛容幽幽的問。
“去尋尋,尋不着再說。”醫仙淡聲開口。
“謝謝幹爹。”她再次道謝。
醫仙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起身離了去。
沒等醫仙怎麽費力去尋,便聽到了坊間傳言,失蹤幾天的永平夫人回府了,這消息讓醫仙欣喜,他自顧打聽了永平夫人的住所,匆匆趕了去。
阮處雨和夜歌出門了,在家的隻有小魚兒等人,開門見一老頭要尋阮處雨,王松想也想的開口,“夫人不在。”
“她去哪了?”醫仙擰眉問。
王松正要答話,突然想起打量他,好一會,他才說,“我爲什麽要将我家夫人的行蹤告知你,你是什麽人?”
醫仙輕哼,“老夫是你家夫人的熟人。”
“那你便等我家夫人回來再來吧!”丢下話,王松兀自關門進了院子。
醫仙吃了個閉門羹,一張老臉幾度變化,他咬咬牙,冷哼了下,一個飛身進了院子。
醫仙隻是想進來看看,小魚兒是不是和阮處雨一道回府了,可,沒等他尋到人,就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偷進人家宅院,你想做什麽?”沉冷的聲音響起,可四周卻無人,醫仙知道,必是他發現了自己。
想到此,醫仙也不藏着,現身出來,“是何人,出來一見吧。”
那聲音冷笑,不多時,一個身影自某個房間走出,他一身布衣,白發滿頭,年紀不比他小,精神也不似普通的小老頭那般委蘼,顯然,他也是個功夫極高的。
看到他,老修調|笑般開口,“說說吧,你偷偷進來是想做什麽?偷東西?你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怎麽這麽不知恥啊,年輕的時候幹幹壞事就得了,臨入土了怎麽還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你……”醫仙被他說得臉色難看,他不悅道,“老夫進來不是偷東西的。”
“不偷東西你爲什麽要偷偷進來?不管你是想進來做什麽,這行爲就不對,你這種人,要不得啊,老了還這麽沒臉沒皮。”
醫仙:“……”
見醫仙一副無語的模樣,老修涼涼的道,“還站着做什麽?趕緊滾出這宅院,要不然,我就将你偷入永平夫人府中的事給宣揚出去,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就不能宣揚,告訴你,我認識畫功極厲害的人,到時候讓他畫上一張畫,貼個京城滿牆,讓京城裏外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這種無恥小人。”
“夠了!”醫仙厲喝,“我是進來找人的!”
“找人?你這可不對,找人應該在門外找,得到主人的允許才能進來,可你竟然自個偷偷進來了,你這種人……咱們阮府拒見!”老修叫嚷出聲。
醫仙臉色鐵青,難堪的想離開,卻不願這麽空手而歸,他厚着臉皮問,“小魚兒可在?”
“不在。”老修想也不想的回。
醫仙瞪眼,“永平夫人都回來了,小魚兒怎麽會沒回來?”
老修看着他冷笑,“我說不在就不在,你走不走?”
醫仙輕哼,“他一定在對不對?我去尋他!”
話落,他飛身就往一邊躍去。
見此,老修大叫起來,“來人,抓賊了,有賊進來,他想抓走小魚兒,來人啦!”
老修的嗓音很大,他存了心讓所有人聽到……而阮府衆人也不負重望的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急急朝小魚兒所在之處跑。
原本醫仙并不知小魚兒在哪,見他們都往一處跑,他立即猜出小魚兒在哪,他足下輕點幾下,很快就尋到了小魚兒身處的房間。
阮府衆人和醫仙是同一時間到達那房間門口的,看到他,阮府衆人立即意識到他是老修說的那個賊,劉梅當下厲喝出聲,“你這不要臉的賊人,跟我們見官去!”
“老夫不是賊!”醫仙解釋。
看着他,王松冷笑,“不是賊你偷偷進來做什麽?見我方才不放行,你便翻牆進了府中,你還敢說自己不是賊!”
“跟我們見官去!”李浩沉聲叫着。
醫仙擰眉,懶得和他們糾纏,一個飛沖就欲進房,可他才到門口,那原本關着的房間門突然被打開,醫仙退不及時,猛的和開門之人相撞,一聲哎喲發出,兩人同時倒地。
醫仙好歹有功夫在身,在倒下身子的那一瞬間,他一手朝地上打了一掌,使身子反彈起來,不過倒退幾步後,便順利站穩了。
倒是另一人不如他走運,摔了個四肢朝天,迷迷暈暈好一會他才恢複過來。
下意識的看向撞自己的人,葛休怒喝,“你是何人?”
醫仙張嘴就要說話,老修高昂的聲音突然傳來,“他是賊,準備抓走小魚兒的賊!”
“放……誰說我要抓小魚兒了?”醫仙氣憤欲罵,又覺得那樣太粗魯,不得不收了聲。
老修哼聲,“誰信你啊,偷偷摸摸的進來就要找小魚兒,你敢說沒對他有不軌的想法?”
“我……”醫仙欲開口,葛休猛不丁出聲,“這位老先生,我敬你年長,若你還知羞,麻煩速速離去,否則咱們這就尋官兵來抓你!”
“我都說了我不是來抓……”一句話未完,小魚兒抱着小白從屋内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