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不久,阮處雨便和靳墨言告着别,“無憂王爺,咱們就此别過吧。”
“嗯。”靳墨言應聲,眸光深深的凝視她,“好好照顧自己,有事便派人去尋我。”
“我會自己解決。”雖然他們之間有那麽一絲……也許很有些暧昧,可她不會因此便完全依靠他的。
靳墨言知曉她的性子,也不強求,“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
瞅了他一眼,阮處雨沒吱聲,拉着小魚兒兀自離去。
最後擡步的夜歌幽幽看了他一眼後跟上了她的步伐。
“喂,處雨!”他幽怨的喚。
“何事?”斂眉,阮處雨淡定的問。
夜歌哼哼一聲,“你什麽時候和我成親?”
默了許久,阮處雨答出這麽句話來,“以後再說吧。”
“以後是什麽時候?”夜歌追問。
“等我想成親的時候。”
“夜歌叔叔。”夜歌還想逼問,小魚兒突然喊。
睨了着他,夜歌輕淡的聲音說,“做什麽?”
“娘不會和你成親的。”
這話讓夜歌眼一瞪,他咬牙道,“爲什麽這麽說?”
“娘要嫁給爹,這樣爹才能當我爹。”小魚兒理直氣壯的說。
“他不是你爹!以後你不要叫他爹了。”夜歌酸酸的說。
小魚兒凜眉,“我要他做我爹。”
“你……”瞪着他好一會不知該說什麽,突然,夜歌恨恨的道,“就算你要認他當爹,你娘還是得嫁給我!她答應過的!”
“娘……”小魚兒不樂意,直喚阮處雨。
阮處雨覺得頭疼,“我……我們先回去吧。”
話落,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她提步咻咻離去。
見狀,兩人頗有些呐然,不過,也隻是片刻而已,很快,他們便追了上去。
開門看到阮處雨的那瞬間,王松以爲自己眼花了,盯着阮處雨看了很久,在确定眼前的人果真是她後,他扯着嗓子大叫,“夫人回來了!”
此聲在一瞬間便擴到阮府的每個角落,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大批人氣喘籲籲的沖到了門口。
看到她,葛休張嘴就要說話,阮處雨突然伸手讓他止了聲,“你們隻當是我平常回府好了,别大驚小怪,進屋吧。”
葛休愣了好半晌才将一肚子的疑問咽下去,看着大步進府的阮處雨,他幽幽的道,“怎麽能當做你平常回府,你失蹤了這麽多天,一點消息都沒有,咱們急死了。”
“我現在不是平安回來了嗎?”阮處雨淡淡的看着他。
葛休擰眉,“失蹤的這段時間,你發生了什麽事?”
“我什麽都不想說,不要問。”
“在下是關心你才問,若是不在意你,誰會問你啊。”葛休抱怨的說。
阮處雨眸光閃了閃,停步看着他,又看向劉梅等人,見他們都一臉疑問,阮處雨定定的道,“謝謝你們關心我,不過我真的不想說。”
“既然夫人不願意說,咱們便不問,夫人能回來就好。”沉默了片刻,王松首先表态。
看了他一眼,李浩點點頭。
“夫人,你吃過早飯沒?奴婢去幫你做些吃食如何?”劉梅直接這麽開口。
阮處雨輕笑,搖頭,“不用做,我吃過了。”
“吃過了就好。”劉梅點頭,不再開口。
“處雨……”葛休突然悶聲喊。
“嗯?”
“安涼呢?她不是和你一塊失蹤了麽?”
阮處雨愣了愣,呐呐的道,“她……我不知道。”應該還在科莫爾手上吧。
“不知道?怎麽會這樣?”葛休大驚。
阮處雨擰眉,沖夜歌道,“我有事跟你說。”
夜歌應聲,在她提步離開後快速跟了過去。
葛休等人看着匆匆離開的兩人,呆了好一會才恢複神志。
眼角瞥到不遠的小魚兒,葛休眸光一亮,走過去便問,“小魚兒,你娘失蹤的當天你也不見了,你一定和你娘在一起對不對?你們發生了什麽事?”
“葛叔叔,你當我是小孩子麽?娘親不願意說,我當然不可以說。”小魚兒小大人似的開口。
葛休抽了抽嘴角,“她是她,你是你,她不說,你不一定不能說啊。”
小魚兒搖頭,“不要,要是娘知道我告訴你,肯定會生我的氣了,葛叔叔,我要回房讀書了。”
“你……”眼睛眨了好半晌,葛休道,“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先生!先生問你事情,你怎麽可以不說?”
小魚兒狡黠的看着他,“先生不明白強人所難是何意麽?再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生連自己教的書的道理都不明白麽?若先生是我,先生明明不願意回答,可就是有人逼着你,你心裏如何想?”
葛休:“……”明明才讀書沒多久,爲什麽大道理講起來這麽有道理!
“咦,小白,它不是……它不是一直在昏睡麽?怎麽?小少爺,小白什麽時候醒的?”李浩瞪圓眼珠看着小魚兒懷裏的小白。
低頭看了小白一眼,小魚兒稚聲道,“它醒來很久了,在我離開的時候它就醒了。”
“哦。”李浩點頭,不再發問。
可這時,王松卻驚呼起來,“它,它,它……”
見他半晌沒說出話,李浩疑惑的問,“王松,他什麽啊?”
“它……我其實一早就看過它的!它不是回來這一趟麽?後來又被夜歌帶走了!”王松歎籲着。
李浩抽了抽嘴角,“你到現在才發覺它早就醒了?”
“嗯。”王松小聲應。
李浩搖頭,對他後知後覺頗有些無奈。
“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去尋安涼麽?”阮處雨還沒開口,夜歌便出聲問。
“嗯。”她應聲點頭。
夜歌淡淡的道,“一個丫環而已,有何好尋,那人也不會難會一個丫環罷,若你去尋,指不定他猜到她在你心中有份量,反而拿捏住她,想威脅于你,到時,若你不受威脅,反而于她不利。”
“終究是我買下她的,現在她因我被擒,我怎麽能不管她。”阮處雨幽幽的說。
夜歌輕笑,“你的良心若能用在我身上該多好。”
阮處雨瞅了他一眼,沉聲道,“不用去尋她了,隻當我沒買過她的,是福是禍,由得她的命。”
夜歌斂眉,“我不過說了兩句你就生氣了。”
“沒生氣,我是真心說這話。”
“那便不去尋她,有功夫尋一個丫環,不如幹些别的事,你既然回來了,那麽麻煩應該很快就會來吧。”
阮處雨無所謂的聳肩,“去夜媚看看吧,我想知道這幾天掙了多少錢。”
“我瞧着生意不錯,至于錢,真沒注意過,再說,我有錢,能供你們母子花到老。”夜歌笑着說。
阮處雨搖頭,“男人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動物,我不信你!”
夜歌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哼唧出聲,“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樣,我是值得信賴的。”
俏眸眨了眨,阮處雨搖頭未語,兀自離了去。
夜歌心裏幽幽歎息了聲。
回府不久,靳墨言便收拾行裝入了皇宮。
當看到他步伐優雅的進宮時,宮中大到太監總管,小到洗衣房的小宮女,都驚訝不已,癱了幾年的三皇子竟然能走路了,有什麽比這更讓人傻眼的?
“皇上,皇上,三皇子他……他,他……”急沖沖的聲音在禦書房中響起,坐在禦桌前的靳允狄擰起眉頭,他瞅了眼失态的安公公,沉聲道,“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這般模樣。”
安公公握緊手心,巍巍的擡頭看着他,顫抖的聲音說,“皇上,三皇子他竟然好了!”
“老三?你說他好了?是腿好了麽?這是怎麽回事?”
安公公欲解釋,可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半晌才舒了口氣,露出一臉笑意,“三皇子來了,讓三皇子跟皇上說道吧。”
“讓他進來。”靳允狄迫不及待的丢下話。
“兒臣參見父皇。”一入内,靳墨言便沖他行禮。
靳允狄看着雙腿自如的靳墨言,呐呐的道,“好,好,好了就好。”
瞧着欣慰的靳允狄,靳墨言眼中一抹迷茫劃過。
不過,僅是一瞬間而已,很快他就恢複正常。
靳允狄失态幾個呼吸便回過神來,他看着他問,“老三,你的腿是怎麽好的?你尋到了醫仙麽?”
靳墨言點頭,“兒臣尋到了醫仙,他老人家幫兒臣治好了腿。”
“好,很好。”靳允狄滿意的點頭。
看了他一眼,靳墨言喊,“父皇。”
靳允狄眯眼,笑呵呵的道,“何事?”
“兒臣有一事想禀報父皇。”
“說吧,”靳允狄甩手開口。
靳墨言點頭,緩緩出聲,“兒臣收到消息,離京城不遠的八腳峰處,有一窩賊寇,他們無惡不做,請父皇下令圍剿他們。”
“八腳峰?”靳允狄擰眉,“朕不曾聽過那裏有什麽事啊。”
“兒臣也是才收到消息的。”靳墨言淡定的說。
靳允狄拔了拔桌緣,“若是那裏真有一窩賊寇的話,下邊一定有官員報備,可朕不曾聽官員們說過,憑你一言,朕無法相信那裏有賊,更不能就此就派兵去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