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衛們應聲就走,安公公猛不丁想起宮殿裏頭的靳允狄,臉色頓時一白,他忙提步朝宮殿裏沖。
可才到門檻,突然就被前邊的人給撞得反彈了幾步。
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安公公忙擡頭看迎上來的人,見是靳允狄,趕緊上下打量他,“皇上,您傷着沒?”
“刺客呢?”靳允狄問。
安公公低聲道,“已經讓人去追了。”
靳允狄眯眼,冷冷的道,“回宮吧。”
“是。”看了他一眼,安公公什麽都沒問,跟着靳允狄回了禦書房。
他們回去不久,那些追蹤的侍衛返了回來,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沒追到人。
靳允狄意外的沒生氣,隻是淡應一聲便拂手讓他們離開了。
安公公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好一會,正要開口,靳允狄突然道,“他說是朕害死了妃兒,你覺得是朕麽?”
“他?”安公公瞪大眼,半晌才出聲,“皇上說的他……難道是白妃娘娘的師兄,林海之?”
安公公比靳允狄要小上幾歲,可因打小就伺侯靳允狄,和他極親近,靳公狄幾乎什麽話都和他說,當初白妃一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是。”靳允狄點頭。
安公公面帶怒容,“這該死的林海之敢說是皇上害了白妃娘娘?要不是他總糾纏白妃娘娘,皇上就不會誤會白妃娘娘,白妃娘娘也不會被害得難産而死!”
靳允狄又開口,“他說,是朕不信任她才會害死她。”
安公公譏笑,“皇上若不信任白妃娘娘,會容他們那麽久麽?”
看着他,靳允狄斂了斂眉,似乎頗爲動容,安公公繼又開口,“皇上别怪自己,這就是他林海之的錯,他想将事情推到皇上身上,讓皇上擔這個罪責,皇上可别上他的當。”
“奴才認爲,皇上已經夠寬容了,若不是他們太過份,皇上也不會對白妃娘娘這般。”
“他說他和妃兒什麽事都沒有。”靳允狄幽幽的開口。
安公公眸光一閃,說,“奴才就說白妃娘娘不會背叛皇上的,白妃娘娘是那麽單純的女人,既然她認定了皇上,就不會和别的男人有染,皇上該相信自己的魅力。”
靳允狄哼聲,“朕當時已經三十多歲了,林海之比朕年輕十幾歲,朕就算再相信自己,也忍不住懷疑……”
安公公輕笑,費盡解數捧着他,“皇上是當局者迷,這林海之當初就是個愣頭小子,他年輕是年輕,可那又怎樣?他沒有皇上您有氣質,沒有皇上您有涵養,沒有皇上您尊貴!但凡是女人,這麽一比,就該知道該選誰。”
“朕……愧對老三了。”靳允狄喃喃的歎。
安公公斂眉道,“皇上,您想補償,有的是機會。”
“嗯。”
“幹爹,你終于來了,救我,救救我……”宛容一臉淚水的沖面前的老者哭喊。
看着她,老者擰起眉頭,“你别急,等我先看看你的傷勢再說。”
宛容點頭,伸手擦了擦眼淚,脆聲道,“幹爹幫我看吧。”
“嗯。”老者應聲,将手放到她的脈上起來。
好一會,老者放下手,沉聲說,“這毒……太不可思議了!”
“幹爹能救我麽?”宛容瞪大眼問。
老者歎了口氣,“我隻有救你的法子。”
“什麽意思?”宛容不解。
老者看着她,沉穩的聲音開口,“你先說說你是被什麽所傷。”
“是一個白色的小東西。”
“長的什麽樣子?”
“它有一個大大的尾巴,身子小小的,四肢……”細細的形容過後,宛容說,“大約就是這個樣子。”
老者點頭,“這就對了,傷你的是貂。”
“貂?”頓了下,宛容問,“那幹爹,救我的法子到底是什麽?”
“用傷你的那隻貂的口水就能救你。”
“口水……那很惡心,還有其他的法子麽?”宛容爲難的看着他。
老者定定的道,“沒有。”
眯了眯眸,宛容聲音沉聲的說,“那……我現在就讓人将那隻貂找來。”
“說到這,我正想問,那隻貂是哪來的?”
“幹爹還記得自己救過的那個瞎眼的孩子麽?”
“難道那貂和他有什麽關系?”老者訝然。
“就是他指使那貂咬我的!”
“他哪來的貂?這東西可不好捕,而且貂極有靈性,知道人要捕它,會跑得極快。”老者撫着胡子說。
宛容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
“哦。”
掃了他一眼,見他不開口,宛容大聲喝,“來人啦,去将永平夫人的兒子給本側妃找來!”
“永平夫人?那女子……你怎麽會成爲王爺側妃?”老者突然問。
宛容眨了下眼,呐呐的道,“那靳公子是王爺,他依言娶了我,我自然是他的妃。”
“那怎麽是側妃?”
宛容咬唇,“是皇上下旨封了我爲側妃。”
“當初說好的是娶你,怎麽樣,他都該娶你當正妃!”
“他被那無恥的女人迷住了,所以不願意娶我當正妃,能當個側妃,我已經很知足了。”宛容一臉委屈的說。
“我去找他!”老者欲走。
宛容趕緊叫住他,“幹爹,你找他有何用?娶我當側妃是聖意,他隻是王爺,違抗不了聖命……再說,幹爹若找他,他定會更讨厭我。”
“更讨厭?難道他……”
“因是逼着他娶我,自成親後,他從未進過我的房間,成親後,我隻是空有名份而已。”
“他怎可如此!”老者生氣的冷喝。
美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宛容道,“幹爹不知道我爲什麽會被那貂咬傷吧?”
老者一怔,點頭。
宛容淚眼矇眬的道,“知道他被那女人迷住,又看他冷落我,我氣不過,将小魚兒帶到了我的住所,想以此爲難一下那女人……誰想到,沒等我爲難她,被我帶到住所小魚兒卻對我生怨,他一怒之下就讓那貂咬了我。”
“這就算了,王爺知道這事後,不僅不怪他,反而說是我的錯,還想以此爲借口休了我,休書都寫好了……可我不接受,說幹爹與他有恩,可能是他良心過不去,猶豫再三,他才将休書收了回去。”
“這該死的靳墨言!既然做不到,當初就不要答應娶你,現在娶了你,卻對你這般,實在太可惡了!”老者咬牙說。
宛容咬唇,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幹爹,别說了,别說了,我本以爲他是個守信之人,卻不想……”
“我沒想到他被那女人迷得那般深……幹爹,我錯了,我選錯了人。”
“如今你知道錯了,還不晚,跟幹爹走吧。”
宛容看着他,哽着聲音說,“幹爹,我不想就這麽走。”
“你……”
“幹爹,幫我,那女子早有相公,早有兒子,她配不上王爺,你幫我幫王爺甩開她好不好?”
“你要怎麽做?”老者問。
宛容斂眉,幽幽的說,“若我想讓幹爹幫我殺了那女人,幹爹應該不會幹吧?”
“殺人?雖然她的行事……爲我不恥,可若動手殺她,也不太好。”
宛容眸光閃爍,“我不想要她死,幹爹,你有沒有一種藥,能讓王爺愛上我,死心塌地的愛上我?”
“這種藥……不太好,而且用藥來讓他喜歡你,終究不是個好手段。”
“幹爹,王爺被那女人迷得失了心竅,我沒辦法讓他喜歡上我,幹爹,你忍心看我一直這麽受苦麽?”
“容我想想吧。”老者猶豫着。
宛容抿唇,平靜的道,“我不逼着幹爹。”
老者眸光閃了閃,淡淡的道,“我去瞧瞧靳墨言。”
宛容點頭,“幹爹不要對他說什麽,我不希望他……”
“我什麽都不說,隻是去見見他。”
“謝幹爹。”
八腳峰之所以叫八腳峰,是因爲這裏的山峰有八個,而且每個個山峰都似人的腳一樣。
這裏山林清秀,空氣很好,到了八腳峰下,阮處雨不由發出歎聲。
見此,夜歌問,“你怎麽了?”
“不該沖動過來的。”阮處雨看似後悔的說。
夜歌抖了抖嘴角,“那要現在返回去麽?”還有機會。
阮處雨搖頭,“不回去!”
“那你又……”
“我隻是覺得應該問清楚孫婆婆他相公當初見那些冒牌官兵的位置,這樣的話,我才好尋他們,現在隻知道他們是在八腳峰,要怎麽才能找到那些冒牌官兵?”
“其實……”夜歌呐呐吐出兩個字,然後才幽幽開口,“咱們應該想的是,那些冒牌官兵還在不在這八腳峰。”
阮處雨臉一僵,沉默好一會才說,“應該在吧。”
“若不在呢?”夜歌追問。
“不在……那就回去,總要尋過之後才能知道結果吧。”
頓了好一會,夜歌才吐出這麽句話來,“那咱們進去吧。”
“嗯。”
待兩人進山許久,靳墨言才背着睡着的小魚兒到了兩人先前落腳之處,看着前方的山峰,靳墨言擰眉,幽幽的道,“笨女人,若要查那些人是什麽人,你完全可以找人來查,爲什麽要自個親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