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則瞅了阮處雨好一會說,“我身上有一米八,長得也帥,也有錢,也能入贅,嫁給我吧。”
“你?”阮處雨睨着他,勾唇道,“好哇,算你一個。”
“什麽意思?”他一頭霧水的問。
阮處雨開口道,“附合條件的人一定很多,我得篩選啊,總不能什麽歪瓜裂棗都要吧?”
夜歌嘴角抽了抽,默默轉身,離去之時提醒道,“你應該把年齡也寫上。”
“你覺得長得帥的能有多老?”阮處雨問。
夜歌:“……”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阮處雨自語道,“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應該再添上一項,必須家中無妾。”
阮處雨可以說是京城還算有名的人物,故而,她貼出告示不久,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一消息。
不少人嘲笑她不知所謂,對此嗤之以鼻,一個已婚婦人,竟然這麽正大光明的想再嫁,當自己是什麽東西麽?
當然,也有不少人躍躍欲試着,這些人中,有不少官宦子弟,有不少富家子弟,全是碌碌無爲的人物,他們想娶阮處雨無非爲了一點,那便是,她的智慧,她這麽容易就給出兩個方案助了三皇子,要是将她娶回去,不等于娶了個智曩麽?
有她在,以後他們想幹什麽,不一帆風順?
“皇上,永平夫人此舉有辱國風!”丞相咬牙大喝。
“皇上,永平夫人乃您親賜的夫人,她竟然敢公開召親,她這是不将皇上您放在眼裏啊。”
“皇上,此女不守婦道,夫君才喪不久竟然就想另嫁,還帶着兒子嫁,實在太放肆了。”
……
早朝之上,以丞相爲首的官員憤憤不平的沖皇帝說着這些話。
皇帝隻是淡淡聽着,并沒開口。
直到好一會後,皇帝才道,“那衆位愛卿想如何?”
“請皇上下旨,不許她召親!”丞相凜眉,沉聲開口。
皇帝斂眉,微微颔首,“退朝之後,朕就去下旨。”
“皇上聖明。”丞相終于露出笑意。
皇帝卻是扯了扯唇角,平淡的開口,“各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臣等無事。”衆人搖頭。
皇帝丢了個眼神旁邊的太監。
這太監立即朗聲道,“有事請奏,無事退朝。”
此話落,衆大臣一一轉身離去。
而皇帝,也在那瞬間起身離了去。
坐到禦書房内,皇帝眼睛微眯,悠悠的說,“要下旨,也得等到那邊的查探回了再說。”
“你說昨天才貼了告示,今天就有二十個人上門求親?”靳墨言面色陰沉的問。
楊臨點頭,“是,二十個,還隻是那一會,也不知現在多少個了。”
靳墨言咬牙,“他們都同意入贅?”
楊臨眨眼,“主子,這個屬下如何得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若他們不入贅,阮夫人是不會選他們的。”
靳墨言沉默下來,好半晌才說,“你再去看,看看她看中了哪幾個。”
“主子。”楊臨幽幽的喚,“屬下不明白您爲什麽這麽關注她,她要嫁人就嫁呗,跟咱們又沒關系!”
“誰說沒關系!”靳墨言厲聲反駁。
楊臨瞪眼問,“有關系麽?”
發現自己過于激動,靳墨言道,“自然有關系,她曾是本王的幕僚,如今要嫁人,本王自然要知道她要嫁的是什麽人,若是嫁給一個差勁的人,往後出點事,豈不是讓本王跟着蒙羞?”
“既然如此,主子可以去阻止她嫁人。”楊臨提議。
“能去?”靳墨言問。
楊臨點頭,“自是能,主子是王爺,主子不許她嫁,她還能嫁麽?萬一她再嫁了人,影響到咱們王府,那可不值當。”
靳墨言擰眉,“以她的脾性來看,若是以這個理由去阻止,怕是……”
瞅着他,楊臨突然笑了起來,“主子,你這模樣好像是怕惹怒娘子生氣的相公,明明你和阮夫人不是那種關系……”
話到這裏,楊臨戛然一止,他眉角一抽,低聲道,“主子,該不會你對她……”
靳墨言斂眉不答。
楊臨頓時了然,他苦着臉道,“主子,你眼睛被屎塗了吧,竟然會……”
話未說完,突然覺得一道寒風從身上刮過,楊臨身子抖了抖。
“主子,屬下現在就去盯着阮府,看看阮夫人究竟看中哪個人。”丢下話,楊臨嗖嗖離了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秋水緊緊的咬住唇瓣,眼中露出憤恨的表情,果然,她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主子果然對那賤婦有不一樣的感情,現在看來,他對她的感情似乎還很深……
不成!她必須阻止主子繼續惦記着那賤婦!主子不能被她給毀了,她的身份怎麽配得上主子!
眸光閃爍着,白秋水突然想到什麽,轉身便離了去。
看着她的嬌容,宛容不悅的問,“你來做什麽?”
白秋水笑笑,輕聲問,“我是來瞧瞧姑娘的。”
“誰要你瞧,給我滾!”宛容冷冷的喝。
白秋水垂眸,聲音淡然的開口,“知道主子爲什麽對你如此疏離麽?”
宛容咬牙未言語。
“你是主子的未婚妻,你将是主子未來最親密的人,按理說,主子不該對你排斥才對,可他卻……”
她話停了下來,撩動的語氣繼續開口,“因爲主子心裏有人。”
“你是說,靳公子喜歡上了别人,所以才對我這麽疏離?”宛容眸光幽冷的問。
白秋水點頭,“沒錯。”
“那人是誰?”她質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白秋水淡淡的答。
此話一落,宛容立刻将視線落到她身上。
停頓了幾秒後,她搖頭,“不,不會是你,若是你的話,你怎麽還會跑來跟我說這種話!”
她并未注意到,白秋水原本帶笑的臉陰沉了幾分。
“自然不是我,我是主子的手下,主子怎麽可能會喜歡我。”她聲音清脆的開口。
“那是誰?”宛容問。
“是……一個已婚婦人。”
“阮處雨!”幾乎是下意識的,宛容道出這個名字。
白秋水扯唇,笑意嫣然的道,“看來姑娘很聰明。”
宛容狠狠的握緊手心,面上露出憎恨的表情,突然就開口,“你爲什麽特意跟我說這種話?”
白秋水微微昂頭,嘴裏緩緩出聲,“我不希望那婦人與主子有任何關系!她早就成過親,還有孩子,怎麽配得上主子!”
“她的确配不上靳公子!”宛容贊同的點頭。
沉默了一會問,“那我該怎麽做?”
“去看看她,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身份低賤,讓她别想高攀主子!”
“嗯。”應了聲,宛容道,“我現在就去。”
靳墨言這邊的人幾度探訪阮府的事,很快就落到了皇帝耳中。
聽得來人回報,皇帝眯起眼,悠然開口,“朕是不是該加重點料?”
琢磨了片刻,皇帝起身往外走。
“皇上,您要去哪?”外頭的随侍太監例行公事一樣發問。
皇帝笑笑,“換衣,出宮。”
太監:“……”
“什麽?父皇來了?”看着來報的下人,靳墨言詫然開口。
“是……”這人才應聲,皇帝爽朗的笑聲便傳了來,“老三,怎麽?對朕過來很驚訝麽?”
靳墨言垂頭行禮,淡定的回應,“參見父皇,不知父皇來兒臣府中是有何事?”
“免禮吧。”皇帝拂手,拖了一會才開口,“朕突然想到一事,覺得對你很愧疚,便想來看看你。”
“兒臣慚愧,不知父皇何事愧疚。”
皇帝擰眉,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父皇,你問這個做什麽?”
“二十五了。”皇帝歎聲開口,“你到現在,身邊還沒有正妃,甚至連侍妾都沒有吧?”
“這……”靳墨言心莫名一沉,呐呐的答,“是,兒臣如今這般,若是娶妻娶妾,豈不是耽誤人家麽?”
“笑話!能嫁給朕的皇兒,是她們的福氣,怎麽叫耽誤!”皇帝氣勢十足的說。
靳墨言垂眸,“是兒臣自己這麽認爲。”
皇帝擰眉,“以前你沒娶成妻,是讓朕耽誤了,如今,朕想補償你,今日朕就讓人幫你選妃!”
“不,不用,父皇,兒臣……”不願意娶,後邊的話還沒說出來,靳墨言想到什麽說,“兒臣已答應一女子,要娶她爲妻。”
“哦,是誰?”皇帝饒有趣味的看着他問。
靳墨言擰眉道,“她就住在兒臣的府中,叫宛容。”
皇帝擰了下眉頭,問,“是何來曆?”
“她沒什麽背景,是個普通的山野女子。”
皇帝眯眼,淡漠的道,“你爲什麽會答應娶她爲妻?”
“兒臣曾和她交換過條件。”靳墨言含糊的說。
皇帝沉默半晌說,“一個山野女子,便是你答應過要娶她,也不能讓她當你的正妃,這樣吧,朕賜她一個側妃之位,你們擇日成婚吧。”
“是,父皇。”
見他應聲,皇帝道,“如此,你還是沒有正妃,朕等下回宮便讓人幫你選妃。”
靳墨言臉色有些難看,“父皇,兒臣有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