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口,靳海月就道,“父皇,這孩子身邊有鬼!我幾次想對付他,可卻都被什麽東西給阻止了!”
這就叫惡人先告狀,知道皇帝會怪罪她,她馬上将小魚兒拖下水……任誰知道他身附鬼怪,都不會覺得他受了傷害很可憐。
“你還好意思說!你爲了對付一個孩子竟然這麽費盡心機,你的那些教養呢?”皇帝厲吼出聲。
靳海月臉色一變,“父皇,他周邊有惡鬼!他是個不詳之人!”
“惡鬼?真有惡鬼的話,公主怎能安然無恙?”德妃适時出聲。
靳海月哼聲道,“那是因爲本公主乃父皇之子,父皇乃真龍天子,有神光護身,本公主身爲他的女兒,自然也有神光護身。”
“皇上,此事你定奪吧,希望你能公正一點,别讓人家說咱們皇家仗勢欺人!”
德妃頭一次在皇帝面前這麽說話,他有些訝然,看着她問,“你爲什麽這麽護着這孩子?”她應該知道這孩子沒什麽身份吧?
德妃愣了下呐呐的道,“這個……臣妾隻是不希望看到這孩子受傷害。”
“隻是如此?可你這護犢的樣子好像他是你兒子一樣。”皇帝追問。
德妃黯然垂眸,“若真是,倒好了,可惜臣妾沒這麽福分,臣妾命中注定無子。”
德妃不是無子,她曾經生下了三個皇子,可都沒活過三歲,能得到德妃這個稱号,是因爲皇帝憐惜她幾度喪子,便提了她爲德妃。
看着她,皇帝眸光閃爍起來,“你可想要個孫子?”
“皇上?”他一出口德妃便猜到什麽。
皇帝輕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德妃有些慌亂,“這……不好吧,他和皇室半點血緣都沒有,怎能當得臣妾的孫兒。”最重要的是,當她的孫兒,就等于是皇帝的孫兒。
“無事,朕說當得便當得。”皇帝朗聲開口。
“父皇!”靳海月驚呼,“你要認他當孫子?父皇,你瘋了吧!他隻是個賤婦的兒子,連個爹都沒有,他怎麽配做我皇家人!”
“跟朕滾回你的寝宮去!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出寝宮,朕會爲你選一門好親,三個月後,你便出嫁!”
“不,不要,父皇,我不要嫁出去!”靳海月搖頭叫。
皇帝冷冷的睨視她,“滾回你的寝宮!”
“父皇,你是不是魔症了,你是不是被這孩子身邊的鬼怪給附了身,所以才說出這種話!來人,給本公主驅鬼!”
不得不說,靳海月這話還是很具有擅動性的,最主要的是,在場的一衆人和靳海月一樣的想法,一個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人,憑什麽入皇室?
“公主覺得應該如何驅鬼?”一禦醫眸光閃動了下,出聲問。
靳海月看着他道,“本公主哪知道啊,你不是禦醫麽?趕緊想法子啊!”
“這……”這禦醫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嘴巴子,他怎麽就嘴欠出了口?
默了幾秒,這禦醫喃聲說,“公主,微臣是禦醫,又不是驅鬼的師父。”
這話像是提醒了靳海月,她開口叫,“快,去請驅鬼的大師來!”
“放肆,朕未被鬼怪附身!這世間哪來鬼怪!”皇帝臉色鐵青的說。
靳海月瞪了下眼,她安撫的沖皇帝道,“父皇,你别怕,女兒很快就能找到驅鬼的大師。”
“你……來人,給朕将公主給帶回寝宮嚴加看管!”
此聲一落,外頭立即走進數個侍衛,他們看了靳海月一眼,希望她自個離開,可她偏不動,反而沖衆禦醫道,“你們都相信有鬼附了父皇的身對不對?還不幫本公主證明!”
禦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部垂下頭,當沒聽到一樣。
笑話,不管皇帝有沒有被附身,隻要他們無恙便好,若是附了公主的話,到時候證明皇帝沒有被附身,那他們的小命可分分鍾就沒了。
“你們……”靳海月氣得大怒,她眼神冷厲的看着面前的侍衛,喝道,“你們做什麽?父皇此刻被鬼附身了,說的話全不可聽,你們快将父皇抓住,等驅鬼的師父将他身上的鬼怪驅走再放開!”
幾個侍衛無動于衷,反而開口說,“公主,請自己離開,否則,我等便要動手了。”
聞言,靳海月心急的大叫,“小青,小青,你說,說父皇是被鬼附身了!你不是親自見證了鬼怪的能力麽?”
小青看了靳海月一眼,又瞅着臉色幾度變化的皇帝,開口道,“公主,就算那孩子周身有鬼怪,那鬼怪也不敢附皇上的身,您不是說皇上是真龍天子,有神光護體麽,既然如此,鬼怪如何能附她的身?”
見自己被小青扳着她放下的石頭砸了腳,靳海月肺都快氣爆了,還想說些什麽,幾個侍衛突然出手擒住她的衣服,拎着她便出了德妃寝宮。
見此,皇帝冷哼了聲,看着衆禦醫道,“你們全部給朕下去!”
“是。”衆禦醫應聲,魏魏顫顫的出了此宮。
“皇上……”目送他們離開,德妃才想說什麽,皇帝便道,“等他醒了,你便正式認他爲孫。”
“隻是臣妾認?”德妃确認般開口。
皇帝輕咳一聲,幽幽的道,“好生照顧他,朕先走了,對了,這個宮婢,就由你處置吧!”
淡淡的看了小青一眼,德妃吐話道,“拖下去杖斃。”
“是。”
在不久後,阮處雨得到了小魚兒這邊受傷害的全部經過,她咬牙,沖來人道,“你們就是這麽保護他的?保護得他差點死掉?”
“咱們盡力了。”紅雨淡聲回。
阮處雨臉呈戾色,“盡力?什麽叫盡力?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就是盡力麽?”
“難道你想要我們現身相救?”紅雨反問。
“若是緊急情況,當然必須如此!”她毫不猶豫的說。
紅雨垂眸,“所以咱們保證了他沒死。”
“你……”阮處雨磨牙,好一會才道,“你先走吧!”
看了她一眼,紅雨說,“我不離開了,留在這裏聽侯主子差譴。”
“哦,那你先下去休息吧,阮府的房間你随意選。”
“是。”
看着她的背影,阮處雨一臉自責之色,“小魚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一定!”
眸光閃爍了許久,阮處雨從床上起身穿衣,沒多久,便出現在無憂王府。
得知她的到來,靳墨言有些訝然,“你……”
“小魚兒在宮中……”她将小魚兒受傷的經過說了出來。
靳墨言臉色一沉,“本王這就進宮。”
“等下,請帶我一道進宮!我要見皇上。”阮處雨冷冷出聲。
“你也想進去?”靳墨言詫異,停頓了幾秒後點頭,“那就走吧。”
有靳墨言在,阮處雨進宮之路很順利,可她并沒有順利見到皇帝,皇帝不在禦書房,不在自己的寝宮,不在……反正一時半會無人知道他在哪。
見此,阮處雨擰起了眉頭,突然想到什麽說,“我想見見小魚兒。”
“嗯。”靳墨言點頭,吩咐人推他去了德妃寝宮。
德妃正坐在床頭凝視小魚兒,聽到外頭太監說無憂王和永平夫人求見時,她還有些茫然,好一會都沒開口說話。
“娘娘……”外頭的太監見她久久不應,不由再次出聲。
德妃猛然回神,她張了張嘴,淡聲開口,“讓他們進來吧。”
“是。”這聲應下不久,靳墨言和阮處雨便入了德妃寝宮。
“永平|兒臣見過德妃娘娘。”
掃了兩人一眼,德妃緩緩開口,“免禮。”
“謝娘娘。”
随着這聲音自喉嚨逸出,阮處雨不由自主的将視線投到德妃娘娘……身下的那張床上。
看到躺在上邊的小魚兒,阮處雨心一沉,厲聲質問,“娘娘,你能否告訴永平,我兒子怎麽會弄成這樣!”
聽着她直白且毫無禮數的問話,靳墨言暗暗歎了聲,他凜眉,看着德妃道,“娘娘,本王記得召這孩子進宮是爲了沾喜氣,爲何他此刻會像重病之人一樣躺在床上?”
德妃本就心疼小魚兒,聽得兩人的話,眉間染上一抹悔色,“是本宮沒護好他,對不起。”
阮處雨本就氣皇帝爲所欲爲,硬要将她兒子召進宮,而在得知小魚兒受傷後,胸口更是燃了一腔怒火無法發洩,她來皇宮就是想尋皇帝發洩的,不成想沒找到他。
而剛才,在看到小魚兒躺在德妃寝宮之時,她突然就忍不住沖她這個也許與此事無關的人發火……可她想不到,這個身份尊貴的德妃竟然不僅沒怪罪她,反而露出惱悔的表情,這讓她十分訝異。
“娘娘何必自責,小魚兒是永平的兒子。”
“本宮知道他是你的兒子,不知爲何,本宮初見這孩子便覺得憐惜,本宮打聽過皇上召他進宮的用意,猜到他是想幫二公主出氣……本宮本想盡我所能護着她,不成想,還是讓二公主鑽了空子。”
阮處雨擰眉,疑聲問,“娘娘護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