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傻了吧。”德妃溫善的笑。
小魚兒呆呆的點頭。
德妃忙道,“你且回本宮的寝宮去休息一會吧。”
“娘娘,他還沒幫我摘到桂花!”雖然不解他怎麽會沒事,可靳海月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聽到德妃的話,她立即出聲喊。
德妃淡淡的道,“公主,剛才他沒摔着,是他命大,萬一他摔殘摔怎樣了,本宮可不好和你父皇交待!”
“那不是沒摔到麽?”靳海月沉聲反駁着。
“難道非要摔到了才算了事?”德妃擰眉問。
靳海月磨牙,神色陰郁的看了德妃許久,突然丢下話,“娘娘,本公主還有事,今日便不陪你轉了,改日過來陪你。”
話一落,靳海月氣沖沖的離了去。
她才走,小魚兒便稚聲稚氣的道謝,“多謝娘娘幫草民。”
德妃露出欣慰的笑意,“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懂得是非,本宮不是在幫你,皇上讓本宮好好照顧你,本宮便不能讓皇上失望。”
“不管怎樣,今日沒有娘娘,草民的下場怕好不到哪去。”
“好了,不說這些了,回宮吧。”
話畢,德妃拉着小魚兒緩緩起了身。
跟着德妃一路往她的寝宮走去之時,小魚兒拿手摸了摸屁股,又摸了摸後背,随後,噘起了小嘴,沒事?他明明從那麽高的樹上摔下來,怎麽會沒事呢?真奇怪,太奇怪了。
某個隐蔽之處,一雙幽眸看着小魚兒郁悶的表情,不由勾起唇角,小家夥,幸虧有我在,要不然,你現在早就斷手斷腳了!
趙傾城她們辦事很快,第二天便領着四個仆人上了阮府。
“怎麽樣?阮姐姐覺得滿意麽?”梅陽豔得意的問。
阮處雨眯眼,淡淡的瞧着幾個仆人,“能告訴我你們選他們的理由麽?”
“丫環麽?自然要能幹,且聽話的,這兩個丫環打小就在家裏幹活,很勤快,而且看着也乖巧。”趙傾城緩緩出聲。
“至于男仆,老實肯做就好,這兩個性子老實,手腳也麻利。”
“嗯。”微微點了點頭,阮處雨道,“我隻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得要在第一時間回答我。”
幾個對視一眼,齊聲道,“夫人請問吧。”
阮處雨勾唇道,“若我要你們現在去死,你們去麽?”
“爲什麽?”
“夫人。”
“主子要奴才死,奴才自然要死。”
三個人,給出三個答案,還有一個,沉默着沒有開口。
見此,阮處雨挑眉,沖那個問爲什麽的說,“沒有理由,我就要你死!”
這個開口的是個丫環,她咬唇,幽幽的道,“沒有理由,奴婢不願意死!”
“哦?那有理由你就願意了?”她好笑的問。
這丫環垂眸,“除非是奴婢做了必死的事,否則,主子若要奴婢死,奴婢便覺得冤枉。”
“嗯。”點了點頭,阮處雨看向第二個開口的,那是兩個男仆之一,“你剛才隻喊了兩個字,說說看,爲什麽喊那兩個字?”
這男仆憨笑了下,呐呐的道,“奴才隻是覺得……覺得驚訝而已,夫人莫名奇怪便要讓奴才們去死,奴才下意識的想問原因。”
“這麽說,你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她指向剛才開口的丫環。
這男仆看了丫環一眼,點頭。
阮處雨眯眼,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第三個開口的,“我讓你死你便死,你不覺得不甘心麽?明明什麽錯都沒有犯。”
“既然賣身給主子,奴才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要如何便能如何,這與犯不犯錯無關!”
“哦,那你呢,爲什麽不開口?”她直接問向最後一個人。
這丫環咬着唇瓣呐呐的道,“奴婢不願意死。”
“我知道了。”阮處雨點頭,沖趙傾城道,“傾城,你們将她領回去,另外三人留下來。”
“夫人,奴婢錯了,求你留下奴婢吧。”這丫環驚恐的大呼。
阮處雨笑笑,“你現在還不屬于我,我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求我沒用。”
“夫人,奴婢求求你收下奴婢吧,奴婢什麽活都會幹,你就留下奴婢吧。”
“麻煩你們将她帶走,要留還是要賣,随你們。”阮處雨不爲所動,兀自沖趙傾城她們開口。
趙傾城點頭,“阮姐姐既然不要她,咱們便将她領回去,隻是咱們府中都有丫環,用不着買,得将她提到中人那裏賣了。”
“麻煩你們了。”她淡聲說。
“阮姐姐說笑了,這有什麽可麻煩的,阮姐姐信得過咱們,讓咱們買下人,是咱們的福氣。”
阮處雨勾唇笑笑,“别跟我說得這麽虛,我沒把你們當外人,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幫我買人了。”
“阮姐姐,是你跟咱們虛。”梅陽豔嘴利的道。
阮處雨搖頭笑,沒再開口,隻是沖留下的三人道,“你們知道我将是你們的主子麽?”
“知道。”三人齊聲答。
眨眨眼,趙傾城解釋,“阮姐姐,領着他們來的時候,咱們便跟他們說了情況,他們都知道真正買他們的人是你。”
“嗯,”阮處雨吐了口氣,沖他們開口,“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
“是夫人。”三人再次齊應。
那丫環道,“奴婢叫劉梅,今年十五歲,是山西人,因家裏貧窮,父母爲了家裏的弟妹有飯吃,将家裏最大的我發賣了出來。”
“奴才叫王松,十六歲,是京城人士,奴才的經曆跟她一樣。”
“奴才叫李浩,十七歲,也是京城人士,奴才情況與他們一樣,不過被賣是自願的。”
“嗯,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我阮府的人,我是阮家的主人,叫阮處雨,我有個三歲多的兒子,我家裏還有個讀書人,叫葛休,還有個老頭,叫老修……暫時,我們阮府就這麽些人,葛休和老修是不幹活的,家裏的大活小活全部得你們做,明白麽?”
“明白!”三人重重點頭。
這刻,梅陽豔卻道,“阮姐姐,你是不是少算了個人,有個老婦人在你家的。”
經她提醒,阮處雨才想到春月他們,她輕咳一聲道,“剛才說掉了,還有個叫春月的婦人和她兒子,他們和你們一樣是下人,不過他們隻賣身十年。”
這三個人的賣身契都是簽的終身,這在趙傾城她們領着他們來的時候便告訴她了。
“奴婢|奴才知道了!”
沉默了下,阮處雨揮手道,“你們下去吧,去找春月,告訴她你們的身份,她會安排你們做活的。”
“是。”
待他們離開,屋裏的外人便隻剩下那個沒留下的丫環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那丫環再次哀求出聲,“夫人,求您收下奴婢吧,求求您了。”
阮處雨淡聲道,“何必求我,你又不是另尋不到人家。”
“我……夫人,奴婢想留下來。”這丫環哽着聲音道。
“想留下來?真想?”她問。
這丫環點頭,“奴婢真想留下來。”
“那好,我便給你個機會,你留下來待上一段時間,若這段時間你能通過我的考驗,我便留下你,要不然……”
“謝夫人。”這丫環驚喜出聲。
随即跟着自我介紹起來,“夫人,奴婢叫安涼,今年十五歲,奴婢也是京城人士,奴婢是被後娘給賣的,她不願出奴婢的嫁妝,便将奴婢發賣了出來。”
聽了她的自介,阮處雨問,“你爲什麽非得求着留下來?”
“因爲……”安涼咬唇,眸光閃爍了下,随即露出堅定的表情,“奴婢知道咱們這些被發賣的人,很難遇到一個好人家,奴婢看得出夫人是個好人,奴婢覺得若是再被發賣出去,不定能遇到跟夫人一樣的人,到時候,奴婢的命運可能會很悲慘。”
“奴婢,奴婢不想承受那種命運。”
“哦,你也下去吧,跟他們一樣,找春月去。”
“是。”歡喜的應了聲,安涼快步離了去。
看着她從自己眼前走過,梅陽豔好奇的問,“阮姐姐,你爲什麽獨獨遺下她不要?”
“她怕死,這種人,很容易背叛。”阮處雨幽幽的開口。
“呃……也許另外幾個人也怕死,隻是他們想表現得不怕死而已,阮處雨單憑他們幾句話就認定一個人,似乎太淺顯了。”
瞅着她,阮處雨一本正經的回應,“你說得對。”
“那……”梅陽豔才要開口,阮處雨便道,“所以我将最後一個人也收下來了。”
梅陽豔:“……”
“阮姐姐,我覺得你在耍我。”她幽怨的說。
阮處雨輕笑,“若你這麽覺得,那便當是好了。”
梅陽豔嘴角抽了抽,默默的垂頭不再言語。
見此,趙傾城不禁輕笑起來,好一會,她才開口道,“阮姐姐,我想問個問題。”
“什麽?”阮處雨疑惑。
“爲什麽小魚兒沒去上課了?你不準備讓他繼續在雲深書院上學嗎?”
“嗯。”她點頭。
趙傾城不解,“爲什麽?”
“他不适合待在那裏。”沒有過多的解釋,她隻丢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