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鎖眉,他疑問出聲。
阮處雨幽幽的道,“之前二皇子也來了,可我沒有見他,之後沒多久,公主便來了……”
她将靳海月來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後,靳墨言一陣無語,“你也太目中無人了,你這麽對她,不是給她尋錯的機會麽?”
阮處雨涼涼的道,“很顯然公主今日過來便是爲了對付我,我便是不給她機會,她又能放過我麽?”
怕是……不能!
靜了片刻,靳墨言說,“你不會跟她周轉麽?尋着機會便讓人送信給本王,本王再趕來救你。”
“王爺,我不可能總靠你救吧?”她淡笑着問。
靳墨言咬牙,“爲何不能?”
阮處雨抿唇,沒開口。
看她如此,靳墨言心頭上火,卻不知怎麽發洩,深寂許久他才開口,“你到底還是沒說爲何要受打。”
阮處雨笑笑,緩緩出聲,“受了這頓打,我便能心安理得的在家裏休息不見客了,我雖然沒見到二皇子,可他會來,顯然是有什麽目的,我不想和他牽扯,之前是說謊,現在是真病,我相信除了二皇子以外,肯定還會有不少人會來找我……”
“倘若大家知道我受了杖打躺在床上,他們不可能還會在這關頭來見我吧?”
“你是想将受傷的事傳出去?”他問。
阮處雨勾唇,微微點頭,“不錯。”
“我會幫你的。”靳墨言定定的開口。
“不用,我自己也能辦到。”
“你先休息吧,我走了,在我沒想到好的法子的時候,你的‘病’,千萬不能好,知道麽?”臨走時,他囑咐着。
阮處雨努唇,喃喃的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來搞定。
靳墨言于此話,充耳不聞,他兀自撫着輪椅出了屋子。
他一出去,外頭守侯的葛休等人立即沖了進來。
“處雨|娘,你沒事吧!”
“沒事,”阮處雨看着兩人搖頭。
小魚兒咬唇,哽着聲音道,“娘,對不起,我保護不了你,我真沒用。”
阮處雨勾唇笑,“你還小,你要是長大了,一定能保護我,更何況,我又沒什麽大礙。”
“還說……”沒大礙!話才出兩個字,瞅到一旁自責的小魚兒,葛休硬生生的将話咽了下去。
吸了口氣,葛休歎,“虧得遇到了無憂王,要不然,今日你便不止是如此了。”
“你怎麽會遇到他?”阮處雨疑惑的問。
葛休垂眸,定定的道,“不知道,在下見你受打,出門想尋救兵,誰曾想,一出門就遇到了無憂王。”
“是麽?”看來他是特意來找她的,不過,他剛才沒說什麽,應該是沒什麽事。
斂眉許久,阮處雨打了個呵欠道,“你們出去吧,我有些困,想休息。”
“嗯,”應了聲,葛休拉着小魚兒離開了房間。
阮處雨被打傷的消息,在當天便在京城傳得人盡皆知,雖然傳出的消息是阮處雨因觸怒二公主靳海月被打,可話裏話外,都透着耐人尋味的感覺。
二公主分明知道人家病了,卻還非得去找人家,這不明擺着有問題麽?
雖然事情大家都推敲得出來,可無人敢明着說公主的壞話,最多,就是暗地裏說道說道。
靳海月并不知道自己在京城名聲差了,從阮府離開後,她徑直去找了靳冷意,跟他訴說了自己的遭遇,言語間委屈到不行。
靳冷意自是安慰她,可越是安慰,越讓靳海月心裏起了火,到最後,竟連告别都顧不上,直接去了皇帝的禦書房找皇帝告了阮處雨一狀,說她對她不敬,說她怠慢于她,還說……靳墨言不顧兄妹情份,幫忖一個外人。
“嗯,朕知道了。”等她哭訴完,皇帝才慢慢悠悠的應出這麽一句話。
靳海月頓時不滿,“父皇,她一個小小婦人,竟然敢如此對待我,你要幫我處罰她!”
“月兒,你身爲我皇室公主,心胸要放寬些,那婦人朕知道,膽子是大了些,可她卻不是一般的婦人,留着她,父皇還有用處。”
“父皇!難道就任女兒被人家欺負麽?”靳海月委屈的問。
“她哪欺負得着你呀,分明是你去欺負她,你不是将她打了一頓嗎?”皇帝笑眯眯的問。
靳海月哼聲道,“還沒打完呢,才打了幾下而已!”
撫着胡子,皇帝淡聲開口,“幾下?你那幾下怕是不輕,此事便算了罷。”
靳海月咬牙,嬌眉橫立,叫喝道,“父皇,我不要就這麽罷休,那婦人怠慢我便算了,在我之前,還欺騙二皇兄,她分明沒病,卻以此做推辭将二皇兄趕出了她家,這等行爲,她這是沒将我皇家人放在眼裏!”
就這麽簡單的幾句話,便将藐視皇家的罪名安在了阮處雨身上,不得不說,這位公主是沖動了些,卻不傻不呆!
“那你說要怎麽處罰她?”皇帝不再勸,反而沖她問。
靳海月眯眼,沉默了一會才問,“父皇?有什麽刑法是讓人痛苦卻不會死的?”
皇帝擰眉,“你不想要她死?”
“當然,她要是這麽容易就死了,我怎麽解氣!我要看到她痛苦!”
狠,真狠!皇帝在心裏歎了歎,他垂起眸子盯着桌面,半晌才開口道,“刑法隻能讓她受些皮肉之苦,朕有種法子能讓她萬分痛苦,卻不受任何傷害。”
“是什麽?”靳海月眸光一亮,問。
皇帝意味深長的道,“那女子有個兒子吧?”
“對。”
“爲母者,最害怕的便是自己的孩子受傷害,隻要你拿捏住她的兒子,折磨她兒子,她必會痛苦。”
“父皇,我這就去折磨她的兒子去。”靳海月眸中閃爍着冷厲的光芒。
皇帝眯眼,“你這麽去,怕是動不了她兒子。”
“那要怎麽辦?”
皇帝拂袖,朗笑出聲,“朕下個旨,召她兒子入宮,說朕的德妃病了,要召個童子過來沾沾喜氣。”
“不當着她的面折磨她兒子,她怎麽會痛苦?”靳海月不解的問。
“隻要透露給她她兒子的情況,她便會痛苦!”
“也對。”靳海月點頭,催促道,“父皇,你快下旨召她兒子進宮!”
皇帝點頭,悠然開口,“你稍等一會,朕現在就寫聖旨。”
皇帝拿筆豪舞片刻,待停下時,聖旨已寫好,他拿着聖旨看了一眼,朗聲吩咐,“來人,去宣旨。”
“父皇,讓女兒去宣旨吧!”靳海月迫不及待的開口。
皇帝沉吟了下,淡淡的道,“那你去吧。”
“是。”應聲後,靳海月上前拿過聖旨,風風火火的離宮去了阮處雨的府上。
聽到有聖旨來,阮處雨有些訝然,待接了聖旨後,她完全傻了眼,皇帝竟然要召她的兒子入宮,爲什麽?他想要童子沾喜氣,随便哪個大臣家裏的孩子都可以,爲什麽要她兒子?
驚詫之餘,阮處雨不忘接下聖旨,拿到聖旨的那瞬間,她瞧到靳海月臉上的陰毒之色,神情頓時一變,“公主,是你搞的鬼對不對?”她質問出聲。
靳海月冷笑,得意的道,“是又如何?便是知道是本公主搞的鬼,你也得乖乖的将兒子送進宮不是嗎?”
“你……”阮處雨垂眸,冷冷的道,“請公主先回宮,永平的兒子永平不久後會送入皇宮的。”
“本公主等着。”丢下話,靳海月悠然離去。
目送她離開,阮處雨身子狠狠一晃,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本以爲,隻要她受傷,就能将麻煩推擋在外,沒想到,沒想到這公主竟然……竟然将主意打到她兒子身上了!
“處雨,你真要将小魚兒送進皇宮麽?”葛休呐呐的問。
阮處雨咬唇,看了眼站在他不遠處的小魚兒,咬唇道,“這公主明擺着不懷好意,若是将他送進去,他怕是不能安然出來。”
“你可有法子?”
阮處雨垂眸,沉聲道,“去無憂王爺府中将此事跟他說說。”
“是。”應了聲,葛休趕緊離了去。
在一刻鍾以後,靳墨言聽到了葛休來報的消息。
聽罷,他沉聲沖葛休道,“你去跟她說,讓她不要擔心,本王這就進宮找父皇。”
像是早就知道靳墨言會來,皇帝一見他,便笑眯眯的開口道,“你來可是要勸朕收回成命的?”
靳墨言垂眸,沉沉的應聲,“是。”
“父皇既然知道兒臣的來意,想必也知道兒臣要說什麽吧?”
“月兒跟朕告狀,朕也無奈,若是不順着她,月兒怕是會掀了朕的禦書房,你放心,有朕在,她兒子不會怎樣的。”
“不會怎樣?父皇,怎麽才叫不會怎樣?”他冷冷質問。
皇帝擰了下眉頭,幽幽的開口,“他怎麽進來的,便是怎麽出去的。”
顯然不怎麽相信他,靳墨言眉眼閃爍着,低聲詢問,“若兒臣懇求呢?”
“懇求?老三!你把月兒當什麽了?她隻是想小小的教訓一下永平而已,又不是要殺人害命,值得你懇求麽?從小到大,你從未求過朕,今日卻爲了個不相關的外人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