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楊臨疑惑的看着她。
“你有沒有覺得主子态度有問題?”
“什麽态……”他疑問的話還沒說完,白秋水便道,“跟那阮夫人說話的态度。”
“你偷聽了主子說話?”楊臨沉眉。
白秋水傲然的擡頭應,“是。”
幽幽的掃了她一眼,楊臨淡淡的開口,“這是主子的事,咱們想那麽多做什麽。”
白秋水擰眉,“隻是覺得那等賤民,不配讓主子以這種态度對她。”
“主子喜歡這麽跟她說話,你有空關注這事,還不如多想想怎麽護主子安全。”
丢下話,楊臨不再多言,提步離了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秋水秀眉微擰,嘴裏吐出兩個字,“喜歡……”
冠雲山不僅是風景好,那裏還有個很出名的寺廟,叫冠雲寺,寺廟就在冠雲山的半山腰。
聽說了那出名的寺廟後,阮處雨有心去玩玩,便決定徒步爬上冠雲寺,不過,行了一半,她就再也爬不動了,整個人跟泥巴似的軟軟的癱在山間的草地上。
“娘,你很累麽?”小魚兒躺在她旁邊,看着她氣喘籲籲的樣子,不由發問。
“累。”阮處雨點頭。
小魚兒眨眨眼,突然稚聲道,“我幫你揉揉肩吧。”
“你會揉?”
“不會。”
阮處雨:“……”
看她一副無語的模樣,小魚兒趕緊解釋,“可我看過人家揉,我可以試一下。”
“嗯。”
聽着她的應聲,小魚兒像模像樣的趴到她身前拿手按着她的肩膀。
小孩子力氣不大,所以他揉起來不痛不癢,更解不了乏,可阮處雨卻不在意,任由他在自個肩上玩弄着。
此次出遊,阮處雨不僅帶上了小魚兒,還将老修,葛休,甚至是莫羽姐弟都帶來了。
見小魚兒揉得起勁,小志湊到莫羽身邊道,“姐姐,我也幫你揉吧。”
莫羽一臉柔意的道,“不用,我不累。”
“哦。”小家夥很失望,卻很快就恢複過來,“那我去幫夫人揉。”
“嗯。”
得了莫羽應聲,小志興沖沖的跑到阮處雨另一方,幫她揉起另一個肩膀。
見此,阮處雨不由發笑,“我這爬個山還得兩個人伺侯,太費事了。”
阮處雨的聲音才落,白秋水便一臉不耐煩的過來喝,“你們還要休息多久。”
“要是急,你們便先走吧。”看着她,阮處雨懶洋洋的說。
“你……你怎麽敢如此怠慢主子!”她不悅的冷哼。
阮處雨垂眸,幽幽的道,“我現在沒有能力爬山,要是三皇子等不急,便讓他先走,我在後邊又不耽誤他什麽事。”
靳墨言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聽到她的話,他斂眉,眸光幽深的看着前方。
他很想過去陪她一道躺着,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他不可能當着這麽多屬下的面和一個已婚婦人那麽……暧昧。
可……就這麽放她走麽?他不甘心,這麽久他才遇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哪怕她成過親,有了孩子,可他不介意,和她在一起,他才會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在跳動……
握緊手心,靳墨言微微偏頭看向阮處雨那邊,若要留下她,娶她的話,她會同意麽?正妻的位置給了宛容,隻能給她側妻之位。
雖然體力不行了,可阮處雨的感知還在,發現他盯着自己看,阮處雨下意識的回看過去,在瞧到他眼中的深情之時,她神情一蕩,他此刻在想什麽?
“咳,那個,我休息好了,咱們繼續上山吧。”輕咳一聲,扔下話,阮處雨動作迅速的起身往外山上走。
她一動,其他人也沒停頓,跟着上了山。
冠雲寺出名之處在于其蔔卦極靈,每個上冠雲寺的人都會去蔔一卦,或看姻緣,或看财運。
不過,對于衆人興緻沖沖幹的事,阮處雨卻不怎麽感冒,她不喜歡蔔卦,有時候提前知道自己的命運并不好,若是蔔的是好的便罷了,要是不好,豈不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有誰明知未來不堪一顧,還會一無反顧的活下去麽?
若真有,隻能說,此人乃神人也……
“主子,可要搖上一搖?”看了眼不遠的簽桶,白秋水柔聲問。
“拿過來吧。”視線在左前方的阮處雨身上落了一秒,靳墨言沉聲開口。
白秋水應聲,上前将簽桶拿了過來。
接過簽桶,靳墨言閉眼,用力的将之搖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木簽摔了出來。
白秋水立即将之撿起遞向靳墨言。
看了眼上邊的簽文,靳墨言垂眸,淡聲道,“推我過去解簽。”
“是。”
拿到木簽,在上方看了一眼,解簽的老師父問,“公子要求什麽?是姻緣或者是官運,财運?”
靳墨言沒開口,而是回身看了身跟在身後的白秋水和楊臨。
“走吧。”楊臨立即明了的拉着白秋水要走。
偏偏她不怎麽樂意,“主子,屬下會當做沒聽到的。”
“走!”靳墨言冷冷開口。
白秋水漂亮的臉蛋微微變色,猶豫了幾秒,提步遠離了去。
直到周邊無人,靳墨言才開口,“姻緣。”
“此簽若求官運,必是上簽,可若求姻緣,乃是下下簽!”老師父淡然的開口。
“下下簽?爲什麽?”他擰眉問。
“這簽文上的長風破浪,意指等待,姻緣最不可的便是等,一等遺忘,再等無望,世間的男女之愛,終會有盡,沒有哪人的感情會堅若磐石。”
“等……隻能等麽?”
“姻緣天定,急不得,若是急,怕是更無望。”
靳墨言垂眸,沉沉的開口,“隻要能守過去,是不是就能得到想要的姻緣。”
“沒錯。”老師父點頭應聲。
“多謝師父解答。”
話落,靳墨言自顧的滑着輪椅離了去。
在寺廟裏邊轉了一圈後,阮處雨便不緊不慢的去了後院,去的時候,她撇開了小魚兒,叫上了老修。
“我想召集夭媚的人,要怎麽召集?”
這聲音讓老修一怔,他擡頭沖她笑,“夫人,你怎麽問我這個話,我哪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阮處雨磨牙,冷冷的瞅着他。
老修聳肩,“真的不知,我又不是夭媚的人,怎麽知道他們要召人是怎麽召的?”
“那你再幫我去找夭媚的前任主子,幫我問問他怎麽召集夭媚衆人。”
“他不是已經将位置傳給你了麽?爲何你不知道怎麽召集夭媚的人?”
“他隻給了我信物,并沒有告訴我怎麽召集夭媚的人。”當時她還以爲至少會有個退位儀式,比如他召着大家開個會,告訴他們夭媚換主了……可他隻交給他那兩樣東西就走人了!
“哦,這樣啊。”老修眨眨眼,幽幽的道,“既然你有信物,那你身邊肯定有夭媚的人過來守護,也許這就是他們的規矩也不一定。”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阮處雨垂眸,有人過來守護?是哪個坑爹的過來?爲什麽沒告訴她?他又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他是在明處守護我,還是暗處?”思忖了片刻,阮處雨問。
老修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阮處雨咬牙,腦中急急思索着那守護她的夭媚手下究竟是何人。
莫羽?不像,她還沒接信物她便已經跟在她身邊了,那是……夜歌?或者是春月他們?
等等,最有可能的是夜歌!他最可疑,武功又高,人又奇怪,更重要的是,他像個殺手!
“去幫我把夜歌找來!”阮處雨沉聲開口。
“哦。”老修應聲離去。
“叫我有什麽事?”老修剛離開,夜歌便閃身出身。
阮處雨斂眉,冷冷出聲,“夜歌聽令!”
夜歌一怔,看着她道,“你在做什麽?”
阮處雨冷笑,幽幽的道,“身爲夭媚的殺手,你不該聽主子的命令麽?”
“你知道了?”夜歌勾唇,淡然問。
“老修都說得那麽明白了,我還會猜不出來麽?我身邊唯一像殺手的人便隻有你。”
夜歌挑挑眉頭,慵懶的嗓音開口,“好吧,算你過關,夜歌見過主子。”
他身子直直的半跪下去。
“起來吧。”阮處雨拂袖道。
夜歌點頭應聲,問,“主子召夜歌來是有何事?”
“也不知道你們現在還能不能查出來。”阮處雨嘀咕出聲。
“什麽?”
阮處雨深吸了口氣道,“我和楊臨去沙漠尋藥時遇到的殺手,是要殺我的。”
“殺你?你想讓我去查是什麽人要殺你麽?”夜歌疑惑的問。
阮處雨點頭,“那是當然,有人攻擊我,我自然要知道攻擊我的人是誰,人不可能次次幸運,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得去了解我的敵人。”
“有目标的話比較好查,否則即便強大如夭媚,仍然不可能在沒有蛛絲馬迹的情況下查到主使。”
“目标?我想不到誰和我有仇。”阮處雨歎聲。
夜歌涼涼的道,“請主子細想,從你出生到現在,從頭到尾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