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靳墨言覺得她話未說完。
阮處雨眯眼笑,“不,這樣隻能治本,治不了根。”
“貪官之所以會貪,是因爲他有貪念,這也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咱們抑制不了人的貪念,所以就算處理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四個……”
“聽你這麽說,是等于貪官沒治?”靳墨言頗無語。
阮處雨勾唇笑,“的确是沒治。”
“那就這樣放任他們?”
“難道因爲沒治,便要破罐破摔麽?”她反問。
幽眸瞅着她,靳墨言沉冷的聲音開口,“你直接說好了,别拐彎。”
拔了拔頭發,阮處雨将手伸直放在桌上,盯着指尖好一會,她才看着他開口,“我有說我知道怎麽處理那些貪官麽?”
靳墨言:“……”
“三皇子,你不是帝皇,亦不用擔心國家大事,這些貪官貪便貪好了,反正與你無關,咱們别費這腦筋想這問題了。”
“你……爲什麽一點責任之心都沒有!就算不是帝皇,你也不能隻顧着自個的喜怒哀樂,不管别人死活吧?”
“啧啧,話不能這麽說,所謂在其位,思其責,我不在那位置上,做什麽要想那麽多?”阮處雨懶洋洋的開口。
靳墨言覺得頭疼,“跟你講話太費勁了!”
“那便不講吧,尊敬的三皇子殿下,我也不想費口舌講。”
“你以爲幕僚是這麽好當的麽?今天你不講出來,就别想離開這個房間!”聽到這話,靳墨言跟她擰上了,開口威脅起來。
阮處雨喘了口氣,趴在桌上道,“不離開便不離開,我就在這裏睡。”
話畢,不待靳墨言開口,她直接閉上了眼。
“喂!”靳墨言大聲喝。
阮處雨卻跟沒聽到一樣,眼睛閉得死死的。
安靜了許久,靳墨言閉眼吐了口氣,再睜開,視線落到了她這張俏臉上,不知爲何,他覺得她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許多。
擰眉,伸手在她臉上撫了撫,靳墨言眸光變得幽暗,他咻的起身走到她身邊,抱起她便往自個床前走。
直到到了床前,他才緩緩将阮處雨放了下來。
她嘤咛了聲,眉頭皺了起來。
靳墨言趕緊将她放平,體貼的爲她蓋上了被子。
等阮處雨再醒來之時,是被一陣誘人的香味給勾醒的。
看着不遠處桌上放的雞湯,阮處雨扯唇,翻身下床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伸手将半大的碗捧起,拿着裏頭的勺子便吃了起來。
一碗雞湯下肚,阮處雨抹了抹嘴,放下碗就要起身走,靳墨言卻突然走了進來。
“還要喝麽?”
“不用,我已經飽了。”她悠悠的開口。
靳墨言點頭,吐聲道,“飽了就說說昨天未完的事吧。”
“咦?我睡了一天半麽?”她覺得不可思議。
“嗯。”
阮處雨搖頭歎了口氣,“看來我有做豬的潛質。”
“要治貪官,沒有多好的辦法,隻能以貪治貪,找個更厲害的貪官過去治他們,然後将貪來的錢财發放于民,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至于那些難民,等那個厲害的貪官貪來錢财,便能救助他們,幹旱不會是持續的,隻過了這段時間,他們便可以重返家園,這些難民因爲受過災,沒有錢來交稅,免上他們一兩年的稅,讓他們緩緩便是。”
“田地會幹旱,是因爲沒有水,若是要防止幹旱,可以每幾家每幾戶挖一個蓄水池,讓他們将平日的雨水蓄存起來,既然将來幹旱來臨,也不會對他們有多大的影響。”
“三皇子殿下,話,我就說到這裏,看你是準備今天離開,還是留幾天再走,這裏的官員也真是的,因爲救不了便阻止難民進城,他們不知道,能救一個是一個麽?阻止他們進城,是要他們全部餓死?”她有意無意的提醒着。
聽得此話,靳墨言沉思,這事,的确該解決一下,若是就這麽走了,城外的那些難民,估計沒幾天活頭了。
隻是,他現在露面好麽?他的腿……還是瘸着好!
半個時辰後,白城知府大門口,突然出現了自稱是三皇子的人。
守在門口的侍衛聽得阮處雨等人的話,初開始是不信,直驅趕他們,後來阮處雨将身上帶的玉佩遞了出去,這才得到門口侍衛的傳報。
侍衛離開後不久,知府大人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看到靳墨言,他忙叩道,手中邊遞出他的玉佩,嘴裏邊道,“下官見過三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前來府中,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起來吧。”接過玉佩,靳墨言冷聲開口。
知府應聲,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了他一眼,知府疑惑的問,“不知三皇子到這裏是有何事?”
“本皇子路經此地,發現了一個不好的現象。”
“什麽?”
“你将嶺南難民拒之城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他話說得很重,一出口,知府便身若篩抖,忙又跪下了身子。
“殿下,下官實在是沒辦法,那些難民太多,若是全部進城,怕會影響白城衆民的安居。”
靳墨言斂眉,眼神冷厲的看着他,“便是如此,你也不該對他們不管不顧。”
“這……下官,下官不知如何是好,請殿下指點。”
“先……在城外搭簡棚讓他們住下,再以用此城的儲蓄糧救濟他們。”
知府眸光閃爍了下,喃喃的道,“殿下,這儲蓄糧都是給白城百姓備下的,,怎麽能給那些災民?這些若是用了,白城百姓出點什麽事,該怎麽辦?”
“這事本皇子自會解決,你隻管開倉放糧便好。”
“好吧。”見靳墨言這麽堅持,知府無奈應聲。
見此,靳墨言再不說什麽,讓阮處雨推着他離開了知府大門口。
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靳墨言,宛容呐然出聲,“靳公子,你真的是皇子麽?”
“有什麽問題麽?”靳墨言反問。
宛容搖頭,突然推開阮處雨的身子道,“我來推你吧,靳……我現在該喚你什麽?”
“還是叫我靳公子吧。”他看了眼被推開的阮處雨,眉頭擰了下,冷冷的回。
宛容點頭,沖他開口,“咱們接下來要去哪?”
“回京城去。”
“嗯,那咱們快回客棧吧。”應了聲,宛容兀自推着靳墨言離去。
看着自己的雙手,阮處雨譏諷的笑,“人家是有未婚妻的人,哪用得着我啊。”
話畢,她冷冷勾唇,面無表情的提步走動起來……
回到客棧後,一行人立即啓程前往京城,然,還沒到京城,阮處雨他們便遇上了接應之人。
是楊臨,白秋水,乃至夜歌等人。
看到他們,小魚兒顯然很興奮,“夜歌叔叔,你沒事,太好了!”
“我怎麽可能會有事?也不看看我是誰。”眯起桃花眼,夜歌傲然開口。
“嗯嗯。”小魚兒并沒有被堵得生氣,還乖巧的直應聲。
夜歌突然道,“你能看到我了?你的眼睛好了?”
“嗯,我的眼睛好了,靳……”他話還沒說完,阮處雨突然拉過他道,“咱們要叙舊去别處叙,他們還有自個的事要說。”
“呃?”小魚兒懵懵懂懂的看着她。
阮處雨也不開口,直接抱起他往一邊的房間走去。
夜歌沒有猶豫,徑直跟了過去。
目送他們離開,靳墨言領着楊臨去了另一個房間……
“發生什麽事了,他的眼睛怎麽好的?”
聽到夜歌的問話,阮處雨幽幽的道,“被人治好的,你呢?當初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和他的手下在一起?”
“我還奇怪你怎麽會和那男人在一起!”夜歌涼涼的開口。
“我和楊臨去沙漠尋藥,後來遇到殺手,等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和他,還有小魚兒一塊被救了。”
“這樣啊,你知道我和他在客棧裏遇到殺手的事麽?”他問。
“知道。”阮處雨點頭。
夜歌挑挑眉頭,悠然開口,“我當時……”前邊發生的事和靳墨言說的一樣,隻是夜歌醒來是在沙漠之外,他在外頭治好了傷便想離開,卻不想,遇到了要進沙漠尋人的楊臨,看他孤身想進去尋人,他将他給勸回了京城,讓他領着人再來。而他,當時也陪他一道去了京城,他們一到京城,整個三皇子府的人都知道他們出事了,都想出來尋人,可被攔住了,最後是楊臨帶着白秋水,夜歌,還有……某隻執意要跟着他們的小白一塊尋了過來。
話說,能尋到他們,全靠小白,他們本是要進沙漠的,可小白卻好像有有意指引一樣,讓他們去了雪山方向……之後兜兜轉轉,他們總算是追上了他們。
“小白,那小白呢?”耳尖的聽到小白也來了,小魚兒忙問。
“它啊,剛才我說要吃了它的貂肉,它吓跑了,不知道哪去了。”夜歌呲牙,笑眯眯的說。
小魚兒:“……”
“汪汪!”外頭突然傳來這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