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就去。”
“那我去了,幹爹,你快放下竹橋!”幾乎沒有猶豫,宛容笑眯眯的開口。
老者點頭,轉身離去。
從小屋出來,走了約莫百米後,宛容漸漸能看清外邊的幾人容貌,在看到他們的那刻,她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唇瓣被下意識的咬住。
須臾後,宛容吸了口氣,慢慢走到竹橋盡頭,看着阮處雨幾人,她揚聲問,“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直到她出聲,阮處雨他們才發現她的存在,更發現了竹橋的存在。
“姑娘,你是那屋子的主人?”阮處雨激動的指着竹屋問。
宛容看着她,高傲的開口,“你隻需回答我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就好。”
“我們守在這裏,便是想見一見屋子的主人!”
“哦?爲什麽要見?”宛容淡漠的說。
阮處雨扯唇,緩緩道來,“我們想到沼澤尋一樣東西,奈何進不得沼澤,見這屋子立在沼澤之中,我們想尋着這屋子的主人,問問他是如何将屋子做在上面的。”
“要尋什麽?”
“是一種草藥。”阮處雨開口,“叫如茵草,不知姑娘可認識?”
冷冷勾唇,宛容哼聲開口,“我沒見過,你們趕緊離開吧!”
話落,她轉身就走。
“姑娘!那請告訴我們這屋子是如何立在這沼澤之上的。”看她離去,靳墨言趕緊開口。
宛容身子一怔,回頭注視起靳墨言,許久,她突然問,“你們要尋如茵草做什麽?”
聽她這麽問,靳墨言如實開口,“救人,我的腿,還有他的眼睛。”他指着小魚兒。
“一個瘸子,一個瞎子。”宛容直白的說。
靳墨言卻不尴尬,沉聲道,“姑娘,若你能告知法子,我感激不盡。”
“若我能救得你,你是不是什麽都願意做?”宛容幽幽的問。
靳墨言愣住,看了眼阮處雨,“姑娘這話是何意思?”
“我要是治好你的腿,你是不是什麽都願意答應我?”她重複。
“盡我所能。”垂眸,靳墨言開口。
宛容垂眸一笑,“我不要你盡你所能,我要你絕對的答應!”
“這……怎麽可能絕對的答應,我又不是無所不能,若姑娘的要求難以達到,我便是拼盡全力,也不可能達到。”
“那就在你能達到的情況下,絕對的滿足我的條件,如何?”頓了下,她說。
靳墨言點頭,“可以。”
宛容滿意的撫袖道,“你且等着,我去去就來。”
她離開後不久,便帶着一慈祥的老者走了過來。
掃了一眼他們三人,老者盯着靳墨言開口,“就是他?”
“嗯。”宛容點頭。
“隻要能治好你的腿,你什麽都願意爲我閨女做?”這回他問的是靳墨言。
靳墨言應聲。
“那好,跟我進去吧。”話落,老者便直接飛身落到了靳墨言面前,他一個抓拿,便将靳墨言給扣住。
見老者提溜着靳墨言要走,阮處雨忙道,“等等,這位老爺爺,能否幫我救治我兒子眼睛。”
“不救。”兩個字落地,老者飛身回了竹橋。
見此,阮處雨臉色一沉,她大聲道,“老爺爺,能告訴我爲什麽不救他麽?你若要我答應什麽條件,我也會答應,請你救救他好不好?”
“你走吧,我不救他!”老者輕哼着回。
阮處雨咬唇,高昂的嗓音開口,“求求你救他好不好?他才三歲多,他還這麽小,怎麽可以一直活在黑暗中……”
斂眉,老者冷冷的問,“他活在黑暗中跟我有什麽關系?”
“是沒關系,可您救他,不過擡手之舉,爲何不能幫幫他?”
這話讓老者停下了步子,他回頭看着阮處雨,淡淡的笑着道,“擡手之舉?老夫擡了手,對老夫有什麽好處?”
“你想要什麽?”她問。
“我要天上的太陽,你有麽?”老者譏聲道。
阮處雨抿唇,緊緊的握着雙手。
感覺到她的情緒異樣,小魚兒拉着她的袖子開口,“娘,我不要他救,沒有眼睛便沒有,别求他。”
“聽到了沒,你兒子不樂意老夫救!”老者冷冷的說。
阮處雨咬唇,定定的道,“他還小,不懂事,求您救救他。”
“娘,不要求他,娘,我們回去,我們離開這裏,沒有眼睛我也能吃飯,我也能睡覺,也能穿衣,别求他,娘,我們以前沒飯吃的時候,娘都沒求過人,娘跟我說,求人不如求己,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嗎?娘……”
“人家不樂意,怎麽求都沒有用。”他堅定的開口。
阮處雨猶豫的看着小魚兒,他這麽乖巧,這麽體貼,她怎麽能讓他永遠處于黑暗之中!
這老頭不看靳墨言的傷勢便肯定的說能治好他的腿,他一定是個神醫,有此神醫,小魚兒的眼睛要治好,定是輕而易舉的事。
“老爺爺,請你救救他!”想通後,阮處雨再次懇求。
這次,老者卻意外的沒有回絕,他輕笑道,“要我救他,可以,你若能闖過我布下的三個難關,我便救他。”
“我答應!”阮處雨想也不想的應。
“是何難關?”靳墨言突然發問。
老者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怎的?你想幫她闖麽?”
靳墨言沉默,并未回答。
老者冷笑道,“這關,隻能她自己闖,若有人相幫,她就是過了關,我也不會救那孩子!小子,你别管她,還是想想怎麽報答我閨女吧。”
靳墨言看了他一眼,定定的道,“待令媛提要求時,我一定盡量滿足。”
老者意味深長的笑了下,揚聲沖阮處雨道,“你帶着你兒子過來吧。”
“是。”應了聲,阮處雨抱起小魚兒快步跟了過去。
待領着他們進了竹屋後,老者便将放在沼澤上的竹橋收了起來。
見老者似無他事,阮處雨迫切的問,“不知老爺爺要我闖的三關是哪三關?”
老者看着她冷笑,“沒見過着急想死的!”
“我隻是希望早一點治好我兒子。”阮處雨淡淡的回話。
老者垂眸,幽幽的道,“不急,等我幫那小子看看腿再說。”
丢下話,老者再不搭理阮處雨,徑直朝靳墨言所在的屋子前去。
見狀,阮處雨擰了下眉,牽着小魚兒跟了過去。
幫靳墨言把過脈後,老者鎖起眉頭。
宛容忙出聲問,“幹……爹爹,他怎麽樣了?你能治好他的腿麽?”
“自是能,隻是……”淡然的吐出幾個字後,老者聲音拖長,“有兩味藥材我這裏沒有,要是去取,得耗費不少功夫。”
“是何藥材?”阮處雨開口問。
看了她一眼,老者沉聲答,“牛紅花,月上白。”
阮處雨垂眸,從衣内拿出他們摘采的兩樣藥材,問,“那兩味藥材可是這兩樣。”
老者眸光一閃,伸手拿過兩樣東西看了許久,這才道,“你是哪來的這兩樣東西?”
“一個是雪山采的,另一個是沙漠中得到的。”
“難道你們到這沼澤來,爲的是采如茵草?”老者挑眉,悠然發問。
“不錯。”阮處雨定定點頭。
老者攬袖,幽深的眸子瞅着她,“這麽說,你們是知道治他腿的法子?”
“我有一位朋友曾經在一本醫書中看過治療之法,不過,他記得大概的方法,實際操作卻全然不知,我們費盡千辛采這幾味藥,爲的就是試着嘗試他所說的法子,若不成,那便算了,可若真能治好,豈不是大幸?”
“醫書?是何醫書?上邊所屬誰名?”老者追問。
“那本醫書被他弄丢了,估計他也不知道屬誰的名。”
“丢了?怎麽會丢?他可知道那本醫書有多珍貴?那麽重要的東西不留着家傳?怎麽能丢呢?”一聽到阮處雨的話,老者便激動了,他不悅的訓斥了好幾嗓子。
阮處雨苦笑,“若他不弄丢,我一定會尋來留着家傳,那醫書連普通大夫治不好的病都能治,可謂是神書。”
她這話讓老者難看的臉色好了些,他看着阮處雨道,“你那朋友不知珍惜,那本醫書價值連城,可惜,被他浪費了。”
打量着老者臉上的表情,阮處雨試探的問,“老爺爺,聽你這麽說,似乎你見過那本醫書?還很熟悉它,難道這醫書和你有什麽關系麽?”
掃了她一眼,老者露出一副輕淡的表情,“那本醫書是老夫的拙作,當初做成之後,覺得不滿意,便丢棄掉了,也不知道爲什麽就被你那朋友給撿回去了。”
他的話顯然和方才自個所說的話相互茅盾,若他真不滿意那本,怎麽會說它價值連城呢?若他真是随意丢棄了,又怎麽會說那本書珍貴呢?更是表達出想讓人家傳的意思……
沉思片刻,阮處雨露出尊敬的表情,她一本正經的沖老者行了個大禮,朗聲開口,“老爺爺,不知您是哪方高人?老爺爺醫術超群,想必在當世是有名号的吧?”
老者看着她,譏聲道,“不過世人亂封的名号,老夫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