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要他!”阿妹反駁。
阮處雨聳肩,一副淡漠的模樣,似乎在告訴她,你随意,我不管。
阿妹怔然,看着她,又偏頭瞧着被擡出來的靳墨言,她猛的沖過去道,“言大哥,不要走好不好?”
“走吧。”看了她一眼,靳墨言面無表情的沖擡着自己的人吩咐。
這些人眼神一凜,擡着他快步走了起來。
見狀,阮處雨提步立即跟了上去。
突然,阿杜沖過來攔住了她,“不許走!”
“爲何?”睨着他,阮處雨不解的問。
“靳公子要走可以,你不能走!”阿杜沉聲說。
阮處雨正要問話,他突然開口,“他是王要的人,他走是王允許的,可你是我另外救回來的人,你不可以走。”
“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可你沒資格不讓我走!”阮處雨不悅的開口。
“我救了你的命,你還我恩情,這是理所應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阿杜壓根沒想自個昨天反駁自家閨女的。
阮處雨冷笑,問,“你要怎麽還?”
“嫁給我!”阿杜露出笑意。
“要是做個忘恩負義的人,是不是可以無視你的話?”她問,不等他開口,直接答,“你可以把我當成忘恩負義的人。”
話落,阮處雨越過他,兀自往大部隊走去。
阿杜臉一沉,伸手便要再攔,阮處雨突然轉身朝他一踢。
阿杜一個不防,肚子受了一腳,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阿爹!”阿妹大叫一聲沖向阿杜。
倒地後,阿杜重重咳嗽了下,他臉帶紫紅之色,憤憤的道,“你這個女人,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救你了!”
阮處雨冷冷的道,“要是一早知道你救我是有目的的,我甯可不要你救!”
“你怎麽能這樣!我阿爹救了你,你不感恩就算了,怎麽能傷他?”阿妹憤聲質問。
阮處雨吐了口氣,正要開口,靳墨言突然返了回來,坐在架坐上,他淩厲的眼神看着阿杜,“她是我的人,你的王答應送我們平安離開這裏,她欠你的恩情,你應該找你的王去要!”
丢下話,靳墨言扭頭看向阮處雨,輕淡的聲音道,“走吧。”
“嗯。”
看着他們漸行漸遠,阿妹突然扯聲大喊,“跟王有什麽關系?王憑什麽讓我爹救的人跟你走?”
“阿妹!”阿杜拉了拉她的袖子。
阿妹低頭看着阿杜,不悅的問,“阿爹,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爲什麽我們要找王要恩情?明明是她欠的?”
“算了。”阿杜搖頭歎聲。
“你真沒用!你要那個女人,就應該留下她!她是你救的,就該聽你的,她憑什麽叛逆!”阿妹哼聲指責。
阿杜扯唇,“我是王的手下,王既然答應讓他們走,他們便能光明正大的離開,他說得沒錯,要是咱們要恩情,隻能找王讨。”
“什麽王的手下?”阿妹不解,“你什麽時候和王有關系?”
“你以爲王爲什麽能管住這一大片沙漠?他從一開始便在各個地方安插了人,我就是其中一個。”阿杜平靜的解釋。
“阿爹。”阿妹喃喃。
阿杜道,“忘了他吧,他從一開始就和你不是一條路上的。”
“阿爹,他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和王扯上關系?”阿妹疑惑的問。
阿杜搖頭,“他是什麽人我不知道,王沒和我說過,我隻知道他是王需要的人。”
阿妹垂眸發怔,好一會才道,“阿爹,我累了,想去休息。”
“嗯。”
月上白不好尋,雖然有科莫爾的沙漠軍隊帶路,可要在這麽大一片沙漠中尋一個不知樣子,不知生長在何處的東西,比登天簡單不了多少。
行走了三天,沙漠軍隊體力透支了大半,身上帶的水也幾近全無,看着前方茫茫的道路,軍隊領頭人爾加開了口,“靳公子,您說的月上白究竟長在何處?”
“若我知道,我們就不用這麽漫無目地的找了。”靳墨言淡淡的開口。
爾加咬牙,“靳公子,在咱們大沙漠中,時間很寶貴,你這是在浪費咱們的生命!”
“你可以選擇放下我們離開。”靳墨言冷漠的出聲。
“不,我爾加是不會背叛王的!王讓我陪你找月上白,我就不會棄你而去!”爾加忠誠的開口。
“那就繼續找吧。”
爾加吐了口氣,沉聲命令,“大家聽我命令,立即尋找水源!”
“是。”
看着衆人散去大半,阮處雨斂眉,走到靳墨言身邊道,“這沙漠上除了仙人掌,很少長别的東西,咱們找找仙人掌以外的植物,也許那就是月上白。”
“嗯,可這一路也沒看到不是嗎?”他淡聲開口。
阮處雨點頭,“是啊,沒看到,要不是禦醫們真的聽說有那樣東西,我真懷疑那是不是葛休自己編出來的。”
靳墨言動了下唇,看着她道,“若是竭盡全力還是找不到月上白呢?”
“那……再想别的法子救小魚兒。”阮處雨幽幽的說。
靳墨言斂眉,伸手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就算救不了他,有我陪他一塊殘。”
阮處雨:“……”
“風…首領,風不對頭!”旁邊傳來一士兵的驚慌叫聲。
爾加面上緊繃起來,仰頭看着上方,他慢慢閉起眼,沒多久,又睜開,“咱們快離開這裏!”
“發生什麽事了?”阮處雨慎重的開口。
“今天一天都是東風,可剛才風向突然變了,變成了北風,這裏要出事,這裏将會有龍卷風!”
瞅了靳墨言一下,阮處雨問,“這裏邊有什麽玄機麽?爲什麽變成北風就會有龍卷風?”
爾加邊讓人擡起靳墨言,邊組織人撤離此處,“在沙漠上,若是平常天氣,風向不會突然變,要是有沙塵暴或者别的危險,風向就會改變。”
“是麽?”擰眉嘀咕了聲後,阮處雨抿唇,一把将小魚兒抱了起來。
一行人往别處撤離了好遠,爾加都沒讓人停下,他們一直在行走,就在這時,一陣狂風突然刮了過來,行走中的爾加臉色一變,厲喝出聲,“快,全部趴下!”
軍隊衆人應聲,麻利的趴下了身子,阮處雨也以極快的反應抱着小魚兒趴到了沙地。
雖然如此,在趴下不久後,他們還是受到了影響,一個巨大的龍卷風混着風沙飛快沖來,它利落的将趴在地上的衆人給卷了起來。
發現身子騰空,阮處雨緊緊抱住小魚兒,而他,也死死的将她扒住。
快速的旋轉讓衆人暈眩,不知不覺,衆人便昏迷了過去。
阮處雨嘗試過在各種地方醒來,可從沒試過有一次醒來是在水裏,發現胸口悶得要死,阮處雨不得不睜開眼。
入眼的,是一片矇眬之色,視線内,什麽東西都是扭曲的,在怔了數秒後,阮處雨一個掙紮沖出了水面,在水上掃了一眼,她立即劃動身子朝另一個身影沖去。
扣住他的雙臂後,她拖着他往岸邊行去。
将他推上岸,阮處雨立即伸手拍打着他的臉,“小魚兒,醒醒!”
“嗯……”他發出嘤咛的聲音,微微拉開眼皮,突然咳嗽一聲,嘴裏吐出一片清水。
見此,阮處雨忙開口,“你怎麽樣了?”
“娘?”小魚兒疑聲。
“是,是我,你怎樣?有事沒?”開口的當口,她伸手在他身上四處摸了摸。
小魚兒搖頭,“娘,我沒事。”
“沒事就好。”阮處雨一把抱住他,突然想到什麽道,“你在這待着,我離開一會。”
話畢,她放開他的身子起身朝方才離開的湖水中看去,在瞧到某個快速下沉的身影時,她忙進水遊了過去。
托住他,她緩緩上岸。
一如方才叫醒小魚兒一樣,她用同樣的方法叫着靳墨言,可,他沒醒。
阮處雨擰眉,拿手狠狠的按壓起他的胸口。
好一會,靳墨言才吐出幾口水,然而,他依舊沒醒過來。
“怎麽辦?”阮處雨無奈,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脖子,猶豫了下,用手打開他的嘴,低下頭朝他吹起氣。
一下,兩下,三下……不知怎的,阮處雨瞄到一雙如墨的眼珠,那珠子緊緊盯着他,珠面不斷閃爍着什麽。
“你……”她驚吓般放開他。
“你……”他俊臉紅得似一團血色花朵,聲音有些沙啞,吐出一個字後,再不開口,隻是眸中放光的瞅着她。
“我怎樣?”阮處雨下意識的問。
他動唇,想說些什麽,阮處雨卻問,“你現在怎樣?還好吧?”
“應該沒事吧。”靳墨言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沒事就好。”松了口氣,阮處雨走到小魚兒面前坐下,開始打量起他們所處的地方。
像個小島,四周長滿了高大的樹木,隻是這些樹,長得很奇怪,怎麽說呢,樹根似乎紮得很實,看起來很強壯,而上邊的小樹枝和樹葉卻如霜打過一樣,奄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