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揚被他拎在手上跟小雞似的大喊大叫,“放開我,你這混蛋,我是世子,甯王世子,快放開我,要不然等我回了家,一定讓我爹通輯你!”
“小魚兒在哪!”阮處雨沖過去對他吼。
靳秋揚一愣,瞅了她一會才不屑的道,“你兒子在哪我怎麽會知道?”
“對了,是你讓他抓的我吧?你個賤婦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抓本世子,快讓他放開本世子!”他大聲叫罵着。
阮處雨擰眉,瞪着那張稚氣的臉重複問題,“我兒子在哪!”
靳秋揚鄙夷的看着她,“我說了不知道!快讓他放開我!”
“你……”阮處雨生氣,可又發不出火來。
“你真不知道他在哪?那你告訴我,你輸給他們的禮物是什麽?”靳墨言的聲音突然響起。
靳秋揚這才注意到這裏有不少人,其中一個坐輪椅的,正是他極熟悉的人……
“哪……哪有……不,我輸給他們的禮物是……是……等我送了就知道了。”靳秋揚磕磕絆絆的說着這話。
“你沒送禮物?那你拉着小魚兒去了哪?不是帶他一道領禮物去了?”靳墨言逼問。
靳秋揚因着心虛,下意識的反駁,“我何時拉着小魚兒了?我根本沒見過他!”
靳墨言斂眉,慢慢的移動身子到靳秋揚面前,看了他一眼後他一臉平靜的說,“還撒謊。”
“我沒有撒謊。”靳秋揚反駁出聲。
靳墨言幽冷的眸子帶着嚴厲的光芒看着他。
“我……”靳秋揚下意識的想再抵賴,可話到口中卻怯于他的威攝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垂頭,悶悶的道,“我帶你們去找他。”
領着人到了黑色箱子面前,靳秋揚忍不住發問,“爲什麽三堂哥你要親自來找這個小賤民?”
“注意你的稱呼!”靳墨言冷厲的口吻說。
靳秋揚顫了顫身子,咽了咽口水道,“三堂哥,小……小魚兒跟你什麽關系都沒有,你爲什麽要親自來找他?”
靳墨言看了他一眼,不答話,讓人打開了黑色箱子,入目的自然是個黑洞。
見此,阮處雨正要疑惑,突然想到什麽道,“你不會将他給丢下去了吧?”
“是推!”靳秋揚解釋。
阮處雨臉一沉,充滿殺氣的表情看了他一眼便要下去,卻被靳秋揚攔住,“下去找人。”他直接沖黑衣人吩咐。
“是。”
一聲應下,一個黑衣人推開箱子,看了眼被刻意挖出來的洞,将雙腿慢慢的往下探。
就在這刻,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黑衣人咻的閃身上了地面。
而黑洞内,一個有着紅黑橫紋,半米大小,拇指般粗細的軟體動物扭動身子利索的滑了出來。
它小腦袋看了衆人一眼,咻的一下竄入草叢中不見。
“那是……蛇!”阮處雨驚呼。
“快下去找人!”靳墨言催促起來。
剛才探下去的黑衣人應了聲,再次探了下去。
這次,無驚無險,他成功下去,也成功上來。
隻是,原本抱上來的小魚兒該是一臉白嫩的肌膚,此刻卻是紫紅紫紅的,看起來十分煞人。
“他這是……中毒?”阮處雨撲過去将他接過來,喃喃的猜測。
靳墨言鎖眉,冷冷的看向靳秋揚,“是你下的毒?”
靳秋揚搖頭,“我隻是讓人挖了坑,可沒下毒!”
沉吟一聲,靳墨言移着輪椅過去,看了眼小魚兒後道,“快,将他帶回府中。”
阮處雨咬唇應聲,抱着小魚兒要離開,靳墨言阻止道,“讓他們帶他先回去,你的速度比不過他們。”
“可……”阮處雨想反駁,可想想,覺得他說得很對,便不再猶豫,将小魚兒交了出去。
一黑衣人接過小魚兒後,和另一黑衣人齊齊躍出,沒一會就消失不見。
“我們也回去。”掃了阮處雨一眼,靳墨言出了聲。
此音落,衆人提步就走,自然,那惹事的靳秋揚也随同他們一道走了。
回了府中,早有人幫小魚兒用了藥,叫了大夫,甚至是禦醫。
可阮處雨他們回去後,得到的消息是,“沒治了。”
阮處雨傻眼,看着躺在床上氣息低弱的小魚兒道,“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沒治了?解了毒不就行了麽?”
禦醫約中年,聽得此話,不屑的道,“他身上的傷口是毒娘子咬的,誰能解?此毒根本無解。”
“毒娘子?”阮處雨腦中閃過什麽,問,“可是一種長着紅黑橫紋的蛇?”
“沒錯。”禦醫應聲。
阮處雨擰眉,沉聲道,“真的沒治了?”
“嗯,雖然用珍貴的藥吊了命,可解不了毒,十二時辰後,他依舊會殒命。”
“小魚兒……”坐到床頭,握着他變得紫紅的手,阮處雨喃喃喚着,心好似揪成了團似的,難受得緊。
看着注視阮處雨的靳墨言,楊臨突然喚出聲,“三皇子。”
靳墨言沒出聲,隻是揚眉看着他,似乎在問,“何事?”
楊臨輕咳一聲,指着外頭叫嚷的靳秋揚道,“甯王世子怎麽處置?”
“暫時不管。”靳墨言擰眉,淡淡的開口。
楊臨眨眼,瞅了眼床上的小魚兒,又瞅着靳秋揚,“三皇子,這孩子就算出事,也跟三皇子沒有關系,可是甯王世子……雖然屬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您把他扣着,不擔心甯王找來?”
他言下之意是,讓他不要将注意力全放在不知名的小人物身上。
靳墨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慢慢移着輪椅朝阮處雨靠近,突然聲音顫抖,“你哭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吧?應該是!
在他眼裏,她一直是個奇特的女人,明明是個農婦,可卻不具備半點農婦的特質,她會武,可打鬥起來又與别人不同,她是個母親,卻又不似其他母親一樣溫和寬愛,她自我,冷血,有時候還可愛得緊。
咳……扯遠了。
神思移回,看到淚流滿面的阮處雨,靳墨言扯唇,不由得輕聲安慰,“放心,我會救好他的,一定會。”
“會有人能解了毒娘子的毒,我現在就去找人救他!”
扔下話,他轉身就走,輪椅才滑出半米,阮處雨突然放開小魚兒的手,邊往外沖,邊開口,“我怎麽會忘了他。”
她離開,回來時,手中拉着一個氣喘籲籲的書生。
不自覺的,靳墨言将視線落到他們交纏的手上,竟覺得這一幕是那麽刺眼。
“你帶他來做什麽?”他忍着怒火問。
阮處雨扯唇道,“快,幫我看看小魚兒。”
“咳咳……”葛休還在喘氣,聽她的話,一口氣沒上來,狠狠咳嗽了下,平息後問,“他怎麽了?你怎麽一聲不吭就沖進在下的房間拉在下出來?有什麽事不能說清楚再動啊?”
“他中毒了,你趕緊幫我看他!”瞪了他一眼,阮處雨一把将他朝屋裏推。
葛休一個踉跄差點摔倒,穩住身形後,立即揚步朝床邊走。
在看過小魚兒的情形後,葛休說,“他是怎麽中的毒?”
“你隻告訴我你能解不?”阮處雨沉聲問。
葛休抿唇,“在下不知道是什麽毒,所以才問他是怎麽中的毒。”
“是被蛇咬傷的,叫毒娘子。”
“毒娘子?”葛休一臉茫然之色,片刻後才開口,“在下不識得此毒,單看脈象,此毒很猛,已經遍布全身,他沒死就已經是個奇迹了。”
“那是因爲已經用極珍貴的天山雪蓮保住了他的心脈。”楊臨适時開了口。
葛休瞥向他,幽幽的道,“天山雪蓮?在下似乎在醫書中看過,有解百毒的功能,既然已經服過,他爲何……”
停頓了下,葛休道,“連天山雪蓮都解不了這毒,這可怎麽辦!”
“你的意思是你解不了?”阮處雨冷冷的問。
葛休瞅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這刻,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楊臨下意識的看去,在瞧到老修他們三人時,擰了下眉,沉聲問,“你們爲何到這裏來?”
“公子,我們見夫人突然拉着葛公子急急的沖出院子,以爲是出了什麽事,便想着跟上來瞧瞧,公子,可是出了什麽事麽?”開口的是老修,他撫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楊臨眯起眼,淡淡的道,“你們的小公子中了蛇毒。”
“什麽?是什麽蛇毒?”老修驚訝的問。
“毒娘子。”
老修擰了下眉,一個箭步沖進房間,在瞧到被阮處雨他們圍在裏頭的小魚兒時,哽着聲音道,“怎麽會這樣?小公子怎麽會中蛇毒?”
衆人鎖眉,無人回話。
老修也不在意,踉跄着走過去擠到床頭,看了小魚兒一眼後突然朝他撲了過去。
阮處雨尚未反應過來,等她回神之時,老修已經抱着小魚兒的腦袋大哭起來,“小公子,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老頭我可怎麽活啊!”
“你……”阮處雨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小魚兒咳嗽起來,兩下後,他吐出了一口黑血。
與此同時,他那閉着的雙眼緩緩睜了下,在看到老修的阮處雨時,他輕笑,“老公公,娘,你們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