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從形勢上來看,能比得過三皇子的,隻有皇家其他幾位皇子,其他人根本不敢觸碰三皇子,皇家的其他幾位皇子若想對夫人怎樣,三皇子不會坐視不理,夫人不必擔心身家性命。”
“他能攔得了一個,能攔得了其他的麽?他能攔得了明的,能攔得了暗的麽?”
“隻要夫人将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三皇子一定能庇佑夫人。”莫羽沉着的開口。
阮處雨挑眉,悠然道,“你知道三皇子是個廢人吧?你怎麽能肯定三皇子能确定的庇佑得了我?”
“這……三皇子在未廢之前,是個厲害的人物,奴婢相信,就算是失了牙的老虎,他也是虎,不會輕易被别的動物傷到。”
“厲害?怎麽厲害?”她問。
莫羽垂眸,幽幽的道,“三皇子十五歲随軍出征,十六歲便因英勇殺了敵人主帥被升爲将軍,之後,他一路揮軍斬将,将觸碰我國邊境的外人殺得片甲不留,十八歲,他就成爲了傳奇人物,人人講到他就豎起拇指……”
“那他是何時被廢的?怎麽被廢的?”
“這個,奴婢也不知。”莫羽果然的搖頭。
阮處雨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敢将性命賭在他身上。”
“那夫人想如何?”莫羽問。
阮處雨勾唇,“要想不被傷害,隻能變得比那些要傷害咱們的人更強大才行。”
“夫人……”莫羽茫然的看着她。
“說得好!”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兩人同時一怔,将視線投向說話的人,是老修!
“老公公!”小魚兒異常興奮,一個飛撲朝老修沖去,在抱住他的腿後,他将腦袋狠狠的在上邊蹭了好幾下。
老修笑得一臉折子,蹲下身子抱起小魚兒道,“小公子,沒想到你還記得老頭,老頭太感動了。”
“老公公,你這幾天過得好不好?你有餓到肚子麽?要不要我帶你去吃飯?”小魚兒貼在他身上,稚聲稚氣的發問。
聞得此聲,老修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搖頭,“小公子,我沒事,我天天能吃上東西,你别擔我的心。”
小魚兒嗯嗯點頭,突然沖阮處雨道,“娘,你能不能收留老公公?老公公年紀這麽大,看到他沒飯吃,我會很難過的。”
“比他年紀大的人多了去了,人家也沒飯吃,你要是想行善,娘另找人讓你行,他,不可以!”這老頭很不老實,打從一開始,她便有種怪異的感覺,因此,無論他表現得怎麽可憐,她都不會同情他。
“娘……”小魚兒難受的垂下腦袋,烏溜溜的眼睛直氤氲水霧。
阮處雨歎了口氣,想勸導他,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倒是這老修先出了聲,“夫人,老頭我剛才在旁邊聽了你們的話,夫人似乎怕被什麽人傷害,所以想變得強大,是嗎?”
阮處雨面色一沉,淩厲的眼神投在他身上,“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麽?不就是個乞丐?”老修淡定的回。
阮處雨冷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身爲一個乞丐,我看你的第一眼,你便是幹幹淨淨的,乞丐再怎麽保持幹淨,也不會一塵不染!”
老修撇嘴,幽幽的道,“我真的是個乞丐。”
未等阮處雨再出聲反駁,他開口道,“剛才我跟夫人說的話,能否回答?”
“我……的确想變得強大。”瞅了他一眼,阮處雨老實答。
“現在有個機會,你願意做麽?”老修輕笑問。
“什麽機會?”她眸光閃爍着。
老修嘿嘿一笑,道,“我這兩天乞讨之時,聽到一個消息,夭媚的主子要選下一任繼承者,他布置了一個任務,誰完成了,誰就能當夭媚的繼承者,而且不限夭媚的人。”
“夭媚?是什麽東西?”阮處雨呐呐的問。
老修臉僵了下,哼聲道,“你連龍興王朝最大的殺手組織的名字都不知道麽?”
“哦,那任務是什麽?”
“任務啊?取當今皇帝的一根頭發。”
“取一根頭發,你确定取回頭發人家能認出那是皇帝的?”阮處雨問。
老修:“……”
眨了眨眼,老修改口說,“也許不是頭發,我想想。”
阮處雨眯眼,淡聲道,“就算當了夭媚的主子,也不算強大,不過是個殺手組織的繼承人而已,殺人是犯罪的,要是皇帝發起怒來,一下就能派兵剿了夭媚。”
老修不屑的輕哼,“夭媚豈是說剿就能剿的?夭媚之強大,當今皇帝都仰而不及,皇帝雖有兵馬,可是他不一定能找一夭媚的所在地,我敢說,夭媚是全天下最神秘的地方。”
“就算皇帝要剿夭媚,他起心的第二天,夭媚就會派殺手過去取他的人頭,夭媚高手無數,想取皇帝的人頭,那是易如反掌,到時候,沒等他派出兵馬剿掉夭媚,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聞言,阮處雨掃了眼周圍,沖莫羽道,“你在這看着小魚兒他們,我有事,去去就來。”
話落,阮處雨示意老修放下小魚兒,與他一道朝一方走去。
直到行到無人的巷中,阮處雨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能告訴我,你怎麽這麽了解這個叫夭媚的組織麽?”
老修猛的重咳起來,好半晌才紅着臉道,“這……都是聽說的,聽說的。”
“是麽?聽說的能聽說得這麽仔細,不得不說你運氣真好。”阮處雨涼涼的道。
老修努唇道,“你到底要不要接受這個任務?”
“我一介婦人,便是想變強大,也當不了殺手的頭頭,你找錯人了,我還是想想投靠哪個皇子公主比較實際。”
“這……你不幹?這麽好的機會你要放棄?”老修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阮處雨幽幽的道,“你想太多了,這個機會于我而言,從來都不好,不說我放不放棄,我便是想完成那任務,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完成?取皇帝的頭發?我連皇宮都進不了,怎麽取皇帝的頭發?”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你隻要努力,一定可以的,想進皇宮……你應該可以的,可以讓三皇子帶你進去,你不是他的幕僚麽?”
瞅着他,阮處雨問,“可我要怎麽取皇帝的頭發?哦,對了,不是頭發,你有想起來那任務是什麽麽?”
“是…是…”老修眼珠子直溜溜轉,看着阮處雨道,“不然我跟你回去,想起來就告訴你?”
“若你想不起來,或者你說的話是假話,我就讓人将你剝光了吊在城門口。”幾乎沒有憂郁,阮處雨這麽威脅着。
“啊?你願意收留我了?”老修問。
阮處雨點頭,“如果你說的不是假話的話,我可以收留你,雖然你說的那個組織我不認爲可信,可是,我願意試一試,就算你在騙我,我也不會損失什麽,不是麽?”
可倘若他說的是真的,倘若她能完成他所說的任務,能當上夭媚的主子,那麽,她便等于有了後盾。
“嘿嘿,我說的當然是真的。”老修扯唇,讪讪的看着她,不經意間,眼底閃過一抹贊賞的光芒。
聽了老修的一席話,阮處雨原本擔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在外頭吃喝玩樂了大半天後,阮處雨他們回到了三皇子府,雖然回去的時候多了一個人,可因爲有三皇子給的木牌在,守在門口的侍衛并沒有阻攔,任由他們進了府。
一回府,阮處雨安頓好老修後,便讓丫環送了話給靳墨言,不多時,就得了他的召見。
“知道我讓你來是要說什麽麽?”靳墨言坐在書桌前,面無表情的問。
阮處雨理所當然的搖頭。
靳墨言道,“你禮節不全,我已經讓人幫你報了名,從明天開始,你便去雲深書院學習,你不是說沒上過學堂,沒學過禮儀麽?你便從最初級的識字開始學。”
阮處雨抽了抽嘴角,幽幽的道,“三皇子,屬下是識字的。”
“沒上過學堂,怎麽識的字?”靳墨言質問。
阮處雨讪讪的道,“誰說沒上過學堂就不能識字了?屬下是……在家習的,對,沒錯,就是在家習的。”
“在家習?那你識字肯定不全,再學一次!”命令的話一出,靳墨言道,“你先下去吧,等會會有人給你雲深書院的腰牌,明天一早你吃過飯後,就會有人帶你出府去雲深書院。”
“屬下……能拒絕麽?”阮處雨不喜歡學習的感覺,好吧,必須得說,她不喜歡明明會,卻還是要學習的那種感覺!
“你想下次再讓人拎出來懲罰麽?”靳墨言不悅的問。
阮處雨磨牙,“這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你會這麽回話,就證明你禮儀不到位!記住,明天一定要去學習!”
“我……屬下是來當幕僚的,不是來當學生的!”阮處雨掙紮。
靳墨言直接無視,垂眸看着桌面,捋了捋上頭的紙,拿筆書寫起來。
阮處雨:“……”這混蛋!
正要負氣離開,阮處雨想到小魚兒,問,“能不能讓我兒子一道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