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真的麽?”靳海月歡喜的問。
靳冷意點頭,又沖旁邊坐着的男人道,“三弟,你應該會滿足月兒的要求吧?”
男人扯唇,還未開口,就聽丫環的聲音傳來,“二皇子,三皇子,二公主,阮夫人已經到了。”
“讓她過來吧。”靳冷意直接出聲。
“是。”丫環應聲,沖身後的阮處雨等人道,“二皇子讓你們過去。”
阮處雨淡應一聲,牽着小魚兒朝亭閣前邊走,待走到亭閣石柱前,她才停下,垂頭領着莫羽他們沖裏頭的三人行禮。
“見過二皇子,三皇子,二公主。”
“你就是那個寫了治水方案的女子?”靳海月問。
阮處雨點頭。
卻不想,這一動作讓靳海月臉一冷,她嬌喝出聲,“誰讓你點頭了?作爲奴才,這點禮節都不懂麽?主子問話,你應該回答是或不是,你點頭是藐視主子!”
一路走過來,阮處雨都沒敢拿眼打量亭中的幾人,這熟悉音調卻讓她忍不住擡起了頭,當看到靳海月那熟悉的臉時,她心頭一凜,聲音卻淡淡的,“公主,你是誰的主子?”
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靳海月傲然開口,“你是我三哥的奴才,也是我的奴才!”
阮處雨并未馬上答話,而是眯起眼,掃視着另兩人,可惜,她隻能看到一個人的面孔,另一個人是背對着她的。
“我是三皇子的幕僚,不是奴才。”她突然說。
靳海月冷笑道,“誰告訴你幕僚不是奴才的?”
“三皇子,幕僚可是奴才?”阮處雨沒有直言,而是看着背對着她的那男人問。
她的感覺告訴她,他應該是三皇子。
“幕僚自然是奴才,你聽從我三弟的命令,不是奴才是什麽?”靳冷意笑着答。
果然,背對着她的那男人就是三皇子,阮處雨心裏這麽想着。
她看了眼靳冷意道,“三皇子出錢,我爲他做事,這隻是雇傭關系,并非奴主關系,我不認爲我聽他的命令便是奴才。”
“笑話,這世上哪有這種說法?你受雇于我三弟,便是我三弟的奴才,你不認爲自己是奴才,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
阮處雨氣悶,正想開口說些什麽,立在她身後的莫羽突然開口,“幕僚雖然受雇于人,卻不是純粹的奴才,他們沒有簽賣身契,想走,随時都可以走。”
聽得此話,阮處雨挑了挑眉頭,淡漠的開口,“三皇子,我不樂意當個人人使喚的奴才,這幕僚我不當了,你另聘高人吧。”
“怎的?你想威脅我三哥麽?”靳海月不悅的開口,頓了下她冷冷的喝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奴才,你在當朝二皇子,三皇子,乃至公主的面前自稱我,你可知該當何罪?”
“公主,我是個粗人,沒上過學堂,沒學過禮儀,不知道要怎麽在皇子公主面前自稱,公主該知道有句話叫不知者不罪吧?我想我應該是無罪的。”
“你……狡猾!”靳海月咬牙,不爽的道,“你以爲你這麽說就能免罪麽?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三皇子府中,不是讓你耍賴的地方!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杖打三十!”
靳海月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個灰衣下人沖過來要抓住阮處雨。
阮處雨自是想反抗,可手才動,一直沉默的三皇子開了口,“月兒!”
冰冷的音調讓靳海月臉一沉,她憤怒的瞅向三皇子道,“三哥,你想攔着我教這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是我的人。”三皇子淡聲開口。
靳冷意擰眉搖頭,責聲道,“二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能爲了個外人,委屈自個的妹妹呢?再說,錯的并非是月兒,這女人的确該罰!”
“她是我的人。”三皇子并未解釋,隻是加重的重複這句話。
靳冷意垂眸,怒意在眼底翻騰了下,突然他擡眸輕笑起來,“三弟,能告訴二哥,你爲何這麽袒護這女人麽?莫不是,你喜歡她?”
未等三皇子開口,靳冷意道,“我可聽說她是個已婚婦人,你怎能喜歡上一個已婚婦人呢?”
“什麽?三哥,你喜歡上這個女人了?”靳海月緊随他的話驚呼出聲。
“二哥來此,不是爲了見見寫出治水方案的高人麽?怎的竟然如此侮辱她?我以爲你來此是存着對她的敬服之心,可你如此刁難是何意思?”三皇子根本不對他們的話做解答,反而質問。
“這……三弟,你誤會了,我何時想刁難她?實是見三妹被她氣大了,這才想幫幫她,三妹,二哥說得對不?”他詢問道。
靳海月自是點頭。
三皇子沉默,片刻後道,“此事到此爲止,你們已經見了她,該滿足了好奇心,你下去吧。”最後那幾個字,是對阮處雨說的。
阮處雨看得出三皇子是在幫她,聽了這話,雖然心底不怎麽爽快,可還是聽話的轉身準備離去,卻不想,靳海月眼睛突然瞄到跟随而來的小魚兒,她驚呼着沖了過去,“是你!”
小魚兒一直沒敢四處看,此時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的擡起腦袋,在瞧到她時,他吐出的竟是,“是你!你是受娘親受傷的人,你還欠娘親一個道歉!”
靳海月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兀自開口,“我就說瞅着她眼熟,沒想到是你們母子!”
“道歉!”小魚兒固執的開口。
靳海月冷笑道,“小雜種!我憑什麽道歉?我是公主,你娘不過是一介小民,我對她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公主就可以爲所欲爲,随意殺人害命麽?我倒不知道原來公主和惡魔是一樣的。”
“我何時說過我可以随意殺人害命了?”靳海月不滿的反駁。
阮處雨淡淡的道,“你剛才說對我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其中沒包括這個麽?那随意奪人之物,搶人錢财,這等土匪做的事,也是公主能做的範圍?”
“你……我……”靳海月咬牙,沖三皇子道,“三哥,幫我處罰她,這個賤女人對我不尊不敬,還亂誣陷我!”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靳海月有些氣不過,自顧走過去伸腿就朝阮處雨身上踢。
阮處雨又不傻,自是不會站在那裏被她打,她眯眼,一個閃身躲了開。
看她逃開,靳海月更是不爽,她追過去便朝她拳打腳踢。
見此,阮處雨冷哼一聲,伸手抵擋着她的作爲,盡量不讓她打到自己。
“三哥!”一番運動,沒傷到她,還累着自己,靳海月忍不住大叫。
“你說過會幫我懲罰她的!你剛才答應我的!”
“我何時答應了?”三皇子問。
靳海月氣呼呼的道,“她來得有些晚,我說要罰她,三哥沒反對。”
“這事我可以證明。”靳冷意出聲。
三皇子淡聲,“我隻是沒出聲,并非同意,現在我告訴你,我拒絕。”
“你……三哥,我讨厭你!”靳海月踩腳大叫。
靳冷意眨了眨眼,突然看着小魚兒他們道,“三弟,别的我就不說了,你讓人去喚這女子過來,怎的她還帶了其他幾人?我可不記得你召過他們?”
此話一落,靳海月立即跟找到主心一樣瞪着小魚兒他們道,“二哥說得對,這女子擅自帶閑人過來,分明是藐視三哥的命令,三哥,你要重罰她,免得這女人不知所謂。”
聞言,阮處雨抿唇,正要開口,三皇子突然說,“也沒人說她不能帶人過來。”
“你這是要庇護到底了?”靳海月怒叫。
三皇子默不作聲。
靳海月咬牙,恨恨的道,“我記住了,三哥,你最好能永遠護着她,如若不然,等我哪天逮着機會,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扔下狠話,靳海月憤然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靳冷意道,“她雖然是你的幕僚,可你這麽做也太過分了,收留一個不知禮不知尊卑的人在身邊,你會害了你自己的,現在是在咱們面前沒事,可要是在父皇面前她這樣,不僅會讓她丢了命,三弟你也不會好過到哪。”
“多謝告誡。”三皇子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靳冷意突然勾唇,悠悠的道,“三弟,不若由我帶她回去教導一番,等她知悉所有禮節,我再将她送回來?如何?”
“二哥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會派人教習她禮節。”
“三弟。”沉默了下,靳冷意又喚,“其實,你留這麽個人在身邊根本無用不是嗎?不如将她贈給爲兄吧?爲兄保證今後……若有成就,不會忘記你的。”
“她能幫我出謀得策,怎能說留在我身邊無用呢?”三皇子問。
靳冷意道,“你如今已是廢人,就算争得不少功勞又能怎樣?将來你還是什麽都沒有。”
“不勞二哥操心。”三皇子冷冷的回。
看他表情輕淡的模樣,靳冷意猛的拍桌道,“三弟,做人要識相!”
三皇子并未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