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紫衣前一步踏入了屋内。
而紫衣緊随其後,闌珊是最後走進去的。
走進屋内,一股潮濕腐爛的黴味兒充盈着鼻腔,闌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她昨晚才從這裏離開,這屋子每天都有下人來打掃,不應該有這麽重的濕氣與黴味兒才對……
銀瞳率先走入了内殿,腳步忽的一滞,讓緊跟在他身後抱着無憂的紫衣險些撞在他的身上。
“怎麽了?”紫衣看着站在身前銀瞳,出口問道。
銀瞳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來,将無憂偷偷掀開的錦帕又在她的眼前蒙好,這才讓出身子。
雖然紫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還是身形一頓。而站在二人身後的闌珊則一臉的茫然。隻是看到身前二人的模樣,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錦……錦顧……”她呢喃着輕喚着錦顧的名字,卻忽然間沒有勇氣上前。
她不敢推開擋在身前的兩個人,她害怕看到她最最不想要看到的畫面。
“珊兒,珊兒啊……”
院外,忽然傳來一婦人的聲音,闌珊木讷的轉過身,看着迎面走來的人許久,才機械性的開口喚了一聲:“娘,您怎麽過來了?”
闌珊的聲音顫抖的厲害,這不禁讓這賈夫人心裏一緊。
她急忙大步上前,一把将女兒拉至身邊:“珊兒,怎麽回事?顧兒呢?這兩位是……”
“娘……我一會兒再跟您解釋!”仿佛忽然間回過了神,闌珊猛地甩開了賈夫人的手臂,推開紫衣沖進了屋内。
屋内,床榻上。
錦顧整個人都蓋在褐色的棉被下。
與其說這棉被是褐色的,倒不如說是血液幹涸。
棉被就仿佛是吸取了一個人全身的血液一般,看起來濕漉漉,異常的沉重。棉被表面的血水已經幹涸成了暗褐色,但是角落裏卻依然“滴滴答答”的,不斷有紅色的血水流向地面。
而床角的地面上,也早就形成了一小灘的紅色液體。
“錦……錦顧……錦顧!”闌珊不敢置信的踉跄着退後兩步,低喚着錦顧的名字,小手抵在唇瓣上,不住的晃動着腦袋。
怎麽會這樣!
昨天她來看錦顧的時候,他明明也隻是教平日裏又嚴重了些,卻……卻不至于……
爲什麽?!
“錦顧!”闌珊想要沖過去,掀開被子,看看那被子下的人兒。
也許……也許這一切都隻是一場惡趣味的惡作劇而已!
也許掀開被子,那被子下面的人兒還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裏!
隻是,闌珊還沒有沖過去,手臂就被銀瞳拉住了。
銀瞳一個用力,将闌珊甩出了門外,直直的跌在了賈夫人的懷裏。
“還請你們先出去,這裏交給我。”銀瞳轉過身,看着身後零星的幾個人,又看了看紫衣,繼續道:“紫衣,你也先出去吧。”
紫衣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窩在懷裏仍舊有些抽噎的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