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覺得事情有點兒順利過了頭?”紫衣咬了咬唇,看向銀瞳肩上那昏迷着的道人,隐隐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可是又說不上來。
“先别管那麽多,我們先離開這裏。”銀瞳與紫衣有相同的感覺,雖然說這次有紫衣相助,可是事情處理的未免也太過容易了一些。這高俅若是隻有這麽點本事,是不可能将他與夜火兩個人困住的。
沒有時間思考太多,兩個人快速的向着夜火逃跑的方向而去。
而端木薰則一直坐在茶樓處,沒有動彈。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些追不到夜火的侍衛便跑了回來,見不到人,停留了一會兒,便收拾了東西,回衙門了。
而這之後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忽然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四處張望了一陣,之後也離開了。
那男子離開後,端木薰站起身,付了茶錢,閃身離去。
待端木薰到達巷子的時候,紫衣幾人已經上了馬車。
紫衣簡單的爲夜火查探了傷勢,夜火的傷勢不輕,體内似乎有什麽東西壓制住了他的力量,使得他無法發揮。
見端木薰回來,銀瞳鑽入車内,端木薰駕車,趁着封城的命令還沒有下達,一行人快速的出了白城。
出了白城後,便換作銀瞳駕車,端木薰進到車廂内,看了看夜火的傷勢。
“你就不能老實點!真應該讓那顧員外閹了你!”紫衣戳了戳夜火的傷口,疼的夜火龇牙咧嘴的。
“這次真的跟我沒關系!他那小妾再好看,也不合我的胃口。”将自己的手臂從紫衣的手中抽了回來,夜火揉着剛剛被紫衣戳痛的地方,呢喃着:“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夜裏是偷偷盯梢想要看看那小妾究竟有沒有問題,誰知道就莫名其妙的進了那小妾的房間,然後後面的事情也就莫名其妙的發生了。”
“呸!照你這麽說,你睡了人家小妾!就變成莫名其妙了?腿長在你身上,這第三條腿也在你身上,你騙誰——”
“這麽說,你當時是意識模糊的?”
端木薰打斷了紫衣的話,他輕輕的捏了捏紫衣的小臉兒。
什麽叫第三條腿——
他忽然間發現他的小貴妃貌似思想很不純潔啊。
“恩。”
夜火難得的表情嚴肅,那頭火紅的發此時已經蛻變成黑色,隻剩那火紅的雙眸依舊。
端木薰低下頭,不再說話。
如果一切真的如同夜火所說的話,那麽這一切,也許都是一個局。
這布局人肯定不會是那個高俅!
那麽是——難道是最後出現的那個男人?
高俅依舊昏迷着,被衆人五花大綁的塞在車上。紫衣與銀瞳更是将他身上搜了個遍,确定再沒有什麽可以作亂的東西,才算是微微的放下了心來。
銀瞳駕着車,馬車飛快的馳騁着。
大概到了晚間,衆人才在林間稍作休整。
銀瞳與夜火負責看守那高俅,而紫衣與端木薰則去林子中,打算尋些野味,做晚餐食用。
兩個人飛速的在林子間穿梭,忽的,端木薰一揮手,不遠處的草叢中,便有什麽東西晃了一晃,不動了。
兩個人走近草叢,才發現是一隻野兔,被端木薰飛出的葉子打中了頭部,已經死了。
将野兔抓起,端木薰大手又是一揮,不遠處,又有一隻可憐的兔子成了幾個人的晚餐。
回去的路上紫衣又采了些野菜和果子,在附近的溪水邊舀了些清水,最後撿了些幹樹枝。
銀瞳與夜火早已經生好了火,見到兩個滿載而歸的人,不禁吞了吞口水。将兩人撿回來的柴火又加了些到火堆中,火便燒的更旺了一些。
将野兔架在火堆上,銀瞳與夜火兩個人看着火候,紫衣與端木薰則看了看依舊閉着眼睛躺在不遠處的高俅。
“呵——薰,我們要不要将他喂了這山中的野獸?”紫衣挑了挑眉,故意将聲音放高了一些。
果然,那高俅的身體忽的瑟縮了一下。
“别裝了!”紫衣的小腳兒重重的踢在了高俅的屁[和諧]股上,踢的高俅一個激靈,哀嚎了一聲,在地上拱了兩下。
“說,你的那些個歪門邪道的東西是從哪裏來的!”紫衣怒喝着,踏步至高俅的身前,居高臨下的樣子,俨然是個小女王。
“哼。”那高俅從鼻子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嘴巴閉得死死的,手卻在暗自扣着指甲。
“啊——”紫衣當然注意到了高俅的這個小動作,一腳踩在高俅的手臂上,隻聽“嘎吱”一聲,高俅的手,就這麽被紫衣踩斷了。
端木薰打了個激靈,他發現他好像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了解——
“不說是吧,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你要是到死都不說,也不要緊,我們可以慢慢的查。”紫衣說着,小腳竟然踩在了那高俅的大腿上,并一點兒一點兒的向上竄。“我看看啊,下一腳踩在哪裏好呢——”
不知道爲什麽,紫衣看到這個男人就想要弄死他,也許是這男人長得太過猥瑣?
還是因爲這男人的那雙眼睛一直在她身上亂瞟?
高俅的身體正在打顫,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怕的。
端木薰皺着眉頭看着紫衣的小腳離高俅的私[和諧]處越來越近,一個閃身,将紫衣拉進了自己的懷裏,輕聲道:“這種事情,還是不勞煩娘子動手了,讓相公我來做吧。”
開玩笑!
他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去碰其他男人的那個部位!
即使是要廢掉也不行!
撿起地上一片落葉,端木薰手腕傾翻,那葉子便直直的刺入高俅的大腿。
鮮紅的血水瞬間染紅了高俅的褲子,而高俅則大吼了一聲疼的滿地打滾。
“下一次我可不會射偏,你再好好想想。”端木薰眯了眯眸子,邪笑着說道。
高俅此時已經是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這群家夥顯然并不好對付,他的手又被廢了,若是在僵持下去,難免真的會被這些人虐待緻死。
咬了咬牙,高俅努力的擡起頭,看着端木薰,剛一開口,卻忽然覺得頭劇烈的一痛,這痛感旋即傳遍全身,還未将話說出來,便兩眼一翻,沒了呼吸。
紫衣顯然沒料到會這個樣子,見那高俅不再動彈,猶豫着上前踢了踢高俅的身子,那高俅卻是“噗”的噴出一口血來,那血水直直的對着紫衣的腳踝噴來,紫衣隻覺得腳上一痛,不僅僅是鞋破了個洞,連襪子都變得漆黑。
“嘶——”輕哼一聲,一個踉跄,紫衣跌在了端木薰的懷裏。
端木薰馬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紫衣的鞋子褪下,攔腰将紫衣抱起,抱到了火堆邊。
“怎麽了?”銀瞳幾個人見到紫衣的腳踝,不禁錯愕了一下,急切的問道:“怎麽會這樣?”
端木薰沒有回話,隻是借着火光迅速的用匕首将紫衣的襪子劃開,此刻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隻從銀瞳的手中接過水壺,用水快速的清洗着紫衣的傷口。
而紫衣早已經疼的眼淚盈眶,汗流浃背。
心底不禁将那高俅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
這個死人,死了竟然還要害她一下。
“紫衣,用你體内的力量護住腳踝,不要讓毒血順着傷口流入你的體内。”端木薰的聲音在耳側想起,紫衣咬了咬牙,閉目凝神。
紫色的光芒順着紫衣的身體湧入受傷的腳踝處,在傷口的位置形成了一團淡淡的光芒。
“有些痛,咬住。”端木薰遞給紫衣一塊兒方帕,還未待紫衣緩過神來,隻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是端木薰用匕首劃開了紫衣的傷口,将那毒血放了出來。
紫衣吃痛,一把抓過身邊一個物體,狠狠的咬在了嘴裏。
“嗷——”銀瞳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手竟然就這麽代替了端木薰遞過去的方帕,成了紫衣發洩的工具。慘叫一聲,他很想一巴掌将紫衣拍出去。
不過看到紫衣那已經潰爛的腳踝,銀瞳還是咬了咬牙,奪過紫衣手中的方帕,咬在了嘴裏。
端木薰快速的将紫衣腳踝處的毒血放了出去,咬着牙将紫衣表面上那層潰爛的皮膚剔除,撒上藥沫,撕了衣角迅速的爲紫衣包紮。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待将所有的步驟做完,也已經是汗流浃背。
一把摟過紫衣,緊緊的,端木薰的聲音帶着沙啞:“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過會永遠擋在你身前的。”
紫衣虛弱的依偎在端木薰的懷裏,很想要說“沒關系”,可是卻累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着懷中的人兒沉沉睡去,端木薰将紫衣抱上了馬車,旋即走下來,看向銀瞳,道:“你的手怎麽樣,給我看看。”
銀瞳撇了撇嘴,将自己的手遞到了端木薰的眼前。
那本是細膩的皮膚上深深的印着兩排牙印,已經血肉模糊的不成樣子。
端木薰從身上拿出剛剛的藥瓶,爲銀瞳上好藥簡單的做了包紮,便一言不發的坐在了篝火旁。
“你不進去陪着?”銀瞳對着端木薰挑了挑眉,看着自己受傷的手說道。
“那高俅是中毒而死,隻是,我和紫衣一直在他身邊,他究竟是如何中毒的?”端木薰似在問銀瞳,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高俅中毒後,他第一時間掃視了樹林,林子雖然黑,不過枝葉繁茂,若是有人,定然會發出響聲。
所以他可以肯定,此時的樹林裏,除了他們,再無他人。
“你知不知道一種古老的秘術?”夜火将架子上的野兔取了下來,撕了兔腿分别丢給端木薰和銀瞳,開口道:“我聽說,有一種秘術,對人使用後,被使用的人若是想要說出施術者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便會立即身亡。如中劇毒。”
“當真?”端木薰皺眉。
“我也隻是聽說,并沒有真正的見過。”夜火将另一隻兔子架到火上,自己從兔身撕了塊兒肉,丢進嘴裏。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更不要說是肉!
此時的兔肉雖然沒有任何的調味品,可是那味道卻也是極鮮的。
“看來,這高俅的身後另有高人。”銀瞳咬了口口中的兔腿,看着正艱難的撕着兔肉的夜火,将自己手中的兔腿遞到了夜火眼前,道:“你吃吧,我不太餓。”
夜火接過兔腿,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發。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古怪。
端木薰抽搐着嘴角看了看銀瞳,又看了看夜火,拿着兔腿識趣的走回了馬車。
怎麽自從聽了他這小貴妃的話之後,他也老覺得銀瞳與夜火兩個人之間怪怪的。
一行人沒有多做停留,隻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天還未亮,便繼續趕車上路。
紫衣已經醒了過來,腳已經疼的有些麻木。一晚上沒吃東西,肚子也來搗亂。
端木薰讓紫衣喝了些水,輕聲道:“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可以到下一個鎮子,蕪花宮在那裏有分部,我們先到那裏去。車裏有果子,不過有些酸,早晨就不要吃了,忍一忍,待我們到了下個鎮子再吃早餐吧。”
紫衣點了點頭,便繼續窩在端木薰的懷裏。
車廂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夜火那個家夥死活要坐在外面,說什麽不好意思“打擾”這兩個人。
紫衣撇了撇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夜火和銀瞳之間,肯定有基情!
到達烏鎮的時候,太陽也不過剛剛升起,端木薰放了信号後,不久便有一年輕男子前來接應。
一行人駕着馬車住進了烏鎮中的一處客棧。
這間客棧隸屬于蕪花宮的管轄,知道是宮主聶無雙到來,蕪花宮的人便遣散了其餘的客人,整個客棧裏隻剩下了幾人。
飯菜很快便被端了上來,疲憊的衆人吃了早餐,便各自回了房間。
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稍稍的放了下來。
而夜火也感覺得到自己被壓制住的能力正在漸漸的恢複。
想來之所以一直被壓制着,也許是那牢房的水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