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薰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堂堂一個皇帝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綠帽子——而且這個女人還意圖對他心愛之人不軌。
“柒呢?”忽的意識到少了個人,端木薰開口問道。
“咦?好像從進了宮就沒看見他——”銀瞳向四周望了望,卻也是沒見到端木柒的影子,“也許是回他的王爺府了吧。”
端木柒的武功不弱,一般人是不可能打的過他的,況且,他們剛剛才分開沒多久,若是有打鬥的聲音,不可能沒有發覺。
三人也沒多想,便在京城内随便找了家客棧,住了進去。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客棧内,三人圍坐在桌前,紫衣開口問道:“我總覺得,這聶婉柔與此次的事情關系似乎不大——”
剛剛從那兩人的談話中不難聽出,那二人似乎是無意間發現了那棵槐樹,而那男人似乎也是小有本事的樣子。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少林,将那槐樹下的冤魂挖出來——呵呵,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讓這兩人的計劃得逞。”楚銀瞳搖着折扇,臉上挂着壞壞的笑容:“我也覺得他們兩個人與這次的事情幹系不大,看來我們是跟錯了人。”
三人奔波了一天,也都累了。
略微商議後,便都早早的睡了。
夜裏,紫衣窩在端木薰的懷裏,久違的一個好覺。那種被包裹的感覺,讓她覺得夢裏都是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幾人到了柒王府,卻得知端木柒似乎有事一早就出了府,一時間聯系不到端木柒,三人便獨自返回了少林寺。
又是一路奔波,隻是這次,坐在馬車中,紫衣卻不覺無趣,隻是窩在端木薰的懷裏,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而端木薰依舊是慕北塵的打扮,到了少林寺,找到昨日那男人埋藏袋子的地方,銀瞳用樹枝将那袋子取了出來。
僅僅隻是一夜,那袋子外的紅光便更加的耀眼了。
“呵呵,還真是棵名副其實的鬼樹。”銀瞳說着,“刷”的一聲撐開折扇,擋住袋子封口處的陽光,打開了袋子的縫口,一屢怨魂便自那袋中飄出,還來不及有所作爲,便被那折扇吸了進去!
一道白光自折扇中湧出,代替了那抹怨魂,鑽入袋子中,袋子重新翻出紅色的光。
将袋子重新埋入樹下,銀瞳的嘴角帶着玩味的笑意,輕聲道:“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接連在少林寺中守了兩天,卻依舊絲毫沒有頭緒。
隻是在第二日的夜裏,三人等到了前來取袋子的神秘男人。互相對望一眼,三人決定暫時先回到宮裏去,畢竟事情也許就出在這宮中,還是從宮中查起,也許會有一些頭緒。
銀瞳在宮中的出現顯然成了熱門的話題,銀瞳走過的地方,吸引了不少小宮女的圍觀。畢竟,銀瞳那與衆不同的外表與氣質,确實是夠吸引人的。
圍觀的人群甚至還有各宮的貴人。
紫衣陪着銀瞳走在這宮中,名義上是奉命帶着銀瞳參觀,實際則是等待着暗處的聶婉柔有所動作。
而端木薰則着手去查朝堂上究竟是誰有了二心。
一連帶着銀瞳在這宮中逛了三日,卻壓根兒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相反,流言蜚語卻擴散開來。
紫瑤殿内,紫衣有些頭痛的撫着額,後宮的這些個女人們,仿佛不嚼舌根就活不下去了一樣!
明明已經有一道聖旨橫在那裏,告訴衆人是“皇上吩咐”的,可是卻好似沒有作用。
這不,沒等到聶婉柔出手,就已經來了一群女人。
這些個女人,紫衣都是面熟,卻是一個名字也叫不上來,一旁的銀瞳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坐在桌前優哉遊哉的喝着茶,對于已經走近的一群人愛理不理的。
翠兒與碧兒都剛剛被紫衣差遣了出去,此時,身邊沒有個熟悉的人兒,紫衣倒是有些緊張了。
那群女人很快便走到了紫衣的身前,齊齊的對着紫衣行了個禮。
“參見貴妃娘娘。”
紫衣這才記得,此時宮内,當屬她這個貴妃的名頭最大。
“起來吧。”
既然不認得,那就不認得吧,紫衣也沒打算多理這些個女子,學着銀瞳悠哉的坐在桌邊,喝着茶,也不說話。
衆女人見紫衣不說話,也都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堆人在這紫瑤殿裏,也就這麽僵持着。
“娘娘怎麽就将這男子帶入自己的寝宮了,不知道這樣不合規矩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人群裏忽然傳出一道尖細的嗓音,紫衣輕哼,這宮裏啊,永遠不缺的就是笨女人!
沒有答話,紫衣捏起桌上的一塊兒糕點,送入口中。
這糕點入口即化,很是美味。
紫衣不由得在心中慨歎,這宮裏什麽都不好,就是這吃的,永遠都比外面的強。
銀瞳見紫衣吃了塊兒點心後甚是享受的樣子,也捏起一塊兒點心放入口中,閉眼細細咀嚼,睜開眼時,嘴角勾起一抹勾人心魄的笑意:“恩,這點心味道真不錯,過幾日讓薰給我帶點兒回去。”
“大膽!皇上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又是那道尖利的嗓音,紫衣冷笑着擡起頭,隻見一紅衣女子,臉上塗着厚厚的裝,遮蓋了本來的容貌,此時正雙眉豎起,雙目圓瞪,伸着手指着楚銀瞳。
“哪裏來的野狗在這裏亂叫,紫衣,你這貴妃是怎麽當的?”銀瞳挑了挑眉,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喝了口茶,道。
“我這紫瑤殿啊,常年有些野狗在肺,我已經習慣了。如今我那小丫鬟不在,也沒個人能幫我将這野狗打出去,你就權當是野狗在給你唱歌吧。”紫衣端起桌上的茶壺,自顧自的又爲自己與銀瞳續上了熱茶,繼續道:“我這果茶的味道不錯吧。”
樂嫔見自己完全被無視,氣的手臂顫抖,竟然腦袋一熱,“啪”的一聲就将紫衣手中的茶壺打翻在地,壺中的熱茶登時撒了出來,濺了一些在銀瞳的白衣裳,紫衣的手也被燙傷了一片,紅彤彤的。。
周圍瞬間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呵,好大的膽子。”紫衣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嘴角劃過冷笑:“野狗該有野狗的自覺,若是沒了這自覺,怕是連命都沒了!”
紫衣的聲音帶着些許威嚴,一時間,屋内極靜,衆人臉上的表情各一。
有幸災樂禍的,有想着看好戲的,也有恨不得立刻離開的。
将衆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紫衣走到樂嫔身邊,輕哼道:“宮中的規矩我想當初嬷嬷也都教了,怎麽如今連品級位份都不分了?”
樂嫔知道自己闖了禍,小臉兒一陣紅一陣白,定了定神,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們衆姐妹今日來這裏探望姐姐,姐姐何以如此惡意中傷。妹妹也不過是一時心急,畢竟,這裏還有這麽多的姐妹們站在這裏,姐姐您怎可自己一人獨自飲茶,而将大家晾在一旁。況且,後宮不許男人入内,姐姐何以明知故犯?可曾将皇上放在眼裏?”
這樂嫔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越說越是自信!
畢竟——她的腹中已經有了孩子。
如今皇上隻有一個女兒,若是她有了身孕的消息傳出去,那定會飛黃騰達!
若是将來再誕下龍子——哼,貴妃算什麽,也許到時候,那皇後的位置都是她的!
紫衣注意到了這樂嫔的動作,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這個女人的算盤,還真是打錯了。
“呵——來探望本宮?”紫衣擡頭,紫色的眸子掃過站在殿中的衆人,衆人接觸到紫衣的目光,大多心虛的低下頭去,總覺得那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隻有少數的人仍舊高昂着頭,努力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本宮想妹妹們也都該知道,這照顧楚王爺的差事是皇上頒了聖旨的,如今這聖旨依舊在我的宮中,是不是要姐姐我拿出來再給妹妹們瞧瞧?且不說這聖旨猶在,就你這麽一個不知名的小妃嫔,竟然也敢在本宮這紫瑤殿撒野?楚王爺是皇上的貴客,你不僅對本宮出言不遜,更是敢直指貴客,你可知罪?!”
最後一句,紫衣的音調徒然拔高,她瞪着仍舊強作鎮定的樂嫔,忽的一笑,對着門外吩咐道:“本宮今日就替皇上來懲治你!來人啊,将這不知何處冒出來的野狗給本宮拖出去,亂棍打死!”
又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宮裏,還從未有人如此大膽的敢替皇上做主!
早就得知這貴妃受寵,卻也沒人想到,這貴妃竟然被寵到如此地步。
否則,今日這裏這麽多人,若是今日的事情傳了出去,龍顔大怒,那這貴妃的腦袋便也保不住了。
“别碰我!我已經懷了皇上的龍子!若是傷了我腹中胎兒,你們誰能擔當的起!”
樂嫔的話一出,門外進來的人也皆是一愣,看向紫衣。
而屋内的衆人,臉上的表情更像是翻書一般的變化着。
“本宮還道是誰給你的膽子,原來竟是懷了孩子們?”紫衣的話雖是如此說,可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情,她走到樂嫔的身邊,圍着這樂嫔繞了個圈兒,繼續道:“不過——本宮倒是真的不怕動了你這孩子!”
紫衣相信端木薰,他定是沒有碰過這些女子的。
雖然不知道端木薰是如何安排的,可是這麽久這宮中都無人傳出喜訊,這女人便定是用了什麽不好的方法。
臉上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紫衣道:“将她拉出去,關到紫瑤殿外的柴房去,晚上,本宮自會找皇上親自來處理。”
衆人得了紫衣的令,也不再手軟,任憑這樂嫔如何的掙紮,依舊将人強行的拖了出去。
“本宮不喜歡這後宮的争鬥,本宮也勸你們,好好過你們的日子,我們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有人不懂得安分守己,将主意打到本宮的身上,也休怪本宮手下無情!”紫衣滿意的将衆人臉上的驚恐表情盡收眼底,一番話更是讓衆人的心中打起小鼓。
她可不希望日後還要處理這些個事情,倒不如如今好好的殺雞儆猴,立個下馬威。
“聽不懂本宮的話麽?本宮如今皇命在身,沒有精力,更沒有心情招待各位,各位還請自便!”
不是紫衣想要猖狂,是她發現,不管她怎麽做,但憑端木薰對她的寵愛,這後宮中想來找茬的人便定是不在少數。
與其一直忍氣吞聲的不說話,倒不如現在直接猖狂一把。
起碼過足了心瘾!
紫衣這個逐客令下的顯然是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而前來的女人們雖然心裏不甘,卻也見到了那樂嫔的狹長,不敢再過多的招惹紫衣,紛紛行了禮,退了下去。
“不錯嘛,很有貴妃的架勢!”銀瞳拍手。
紫衣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太陽穴,狠狠的瞪了銀瞳一眼:“呸!要是讓我一直在這宮裏呆着,估計我要少上幾十年的壽命!”
“喲,妹妹還真是說笑了——”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紫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對着銀瞳道:“我們一直等着的主角終于到了。”
聶婉柔扭捏着腰肢,走進紫瑤殿,也不行禮,隻笑着道:“妹妹能起死回生,更是能重新坐回這貴妃的位置,可見妹妹必定是神人下凡,仙人轉世,怎麽可能會短命呢?”
“呵呵,我當是誰,好些日子不見,險些将你忘了。”
紫衣也不客氣,重新坐回到桌邊。
“哼,那妹妹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了。”聶婉柔也不再裝假,從鼻中輕哼一聲,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銀瞳的身上。
除了端木薰,她再也沒見過長相如此妖孽的男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銀瞳皺了皺眉頭,他很讨厭女人用算計的眼光看着他。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做什麽?”紫衣沒好氣的看着聶婉柔,想起幾日前在她住處偷聽到的事情,就不禁覺得這個女人惡心!
甚至不想要再多與她說一句話。
“沒什麽,不過是來看看,你過得有多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