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不動聲色的将房門關好,快速的收拾自己的行囊。
瞧那端木柒的行裝,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柒王爺,而是蕪花宮的護法聶逍遙!隻是他與這慕北塵又怎麽會有過節?
腦袋也飛速的運轉着,隻一會兒,紫衣便将她的小包袱裝好。
不管怎樣,她絕對不要端木柒發現她,推開窗子,窗外是後街的小巷,此時小巷内空無一人——紫衣輕盈一躍,便逃出了房間。
跑出一段路,紫衣實在是好奇端木柒與慕北塵之間的恩怨,一擡頭,忽然發現身前的店鋪竟然是一家雜貨店,走入店内,在一個髒亂的小角落裏,紫衣抽出一張暗紫色的面具。
面具的材質很是奇怪,不像是金屬,分量很輕,摸上去卻是冰冰涼涼的。面具隻能擋住左邊的半側臉,紫衣将面具戴在臉上,走到一旁的銅鏡旁,驚奇的發現面具竟然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芒。
這光芒隻是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紫衣卻是注意到了她的眸色!竟然變成了普通人的黑色!
将面具拿下來,紫衣詫異的貼近鏡面——她的眼睛還是紫色的沒有錯!
可是隻要她将面具帶上,眸子就詭異的變了顔色!
紫衣心底暗喜——她竟然發現了這麽一個寶貝!
“老闆?!”對着周圍叫了一聲,卻無人應答。紫衣有些奇怪,走向一側的暗門處,推了推,門似乎是從裏面鎖死的,紫衣又伸手扣了扣門:“請問有人在嗎?”
回答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猶豫了一下,紫衣實在是舍不得再将這面具放回原處。從包裏翻出一根金钗,咬了咬下唇,她便将這钗子放到了面具的地方,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帶上面具,紫衣便去了附近的一處衣店,選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與臉上的面具交相輝映。
心底暗自竊喜,紫衣萬萬沒有想到逃出宮來竟然一切都會如此的順利。
足尖輕點,她快速的朝着客棧的方向飛去。
她相信,以她現在的樣子,端木柒定是認不出來的!
隻是,興奮中的紫衣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一道目光帶着淡淡的笑意,一瞬,便不見了。
重新站在客棧門外,端木柒與慕北塵的打鬥似乎已經結束了。兩個人此時竟然坐在桌前悠然的喝着酒。
小二哆哆嗦嗦的從櫃台中鑽了出來,卻也隻離那兩個煞神遠遠的,生怕一會兒又遭了秧。一回頭,卻剛好看到了門外的紫衣。
一身紫色紗裙,外披一件白色狐裘披風,臉上帶着暗紫色面具,面具閃着寒光,小二隻差沒跪在地上。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開個店竟然會碰到這麽多面色不善的主兒!
若是掌櫃的過幾天回來,見到店裏的模樣,怕是要扒了他的皮的!
“小二,上壺好茶!”
腳尖勾住躺在地上的凳子,隻輕輕一用力,那凳子便立在了地上,坐在凳上,紫衣對着遠處的小二吆喝了一聲,順帶着偷偷的瞄了瞄一旁的慕北塵與端木柒。
而此時,兩個人也正打量着紫衣。
不知道爲什麽,端木柒總覺得這個女人與他皇兄那剛剛跑路的女人十分的相似,隻是當他看到自已那雙眼睛的時候,便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二,給這位姑娘上壺好茶,賬就算在我們這裏!”端木柒見一旁的小二呆愣着沒有動,便大聲說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可是爲了這少林寺的案子而來?”
少林寺的案子?紫衣心中暗自思量。
她可不知道少林寺有什麽案子——不過,若是這少林寺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那麽她也便有理由繼續呆在這京中了。
“對不起,不方便奉告。”紫衣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她可沒有那麽傻,若這是端木柒在框她,她卻答了“是”,那不是明擺着進了圈套麽。
心中暗自思量着,晚些時候她定要去好好打探打探這少林寺的位置,與那少林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姑娘若是去少林寺,不如與我們同行。”面對紫衣的冷漠,端木柒卻絲毫不肯氣餒,他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很熟悉,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跟你們同行?你們二人将這客棧折騰的如此這般,若是跟着你們,隻怕這路上少不了要出多少的意外。”對于端木柒的提議,紫衣嗤之以鼻。
“呵呵,逍遙,看起來這位姑娘很是不喜歡你。”慕北塵見紫衣對端木柒的态度,甚是幸災樂禍,不過當聽到紫衣後一句話時,目光不由變得犀利起來:“不知道姑娘是如何得知,這客棧内的景象是我二人所爲?難道說姑娘一直在暗中窺探?不知姑娘到底是何人?”
“這一進門,偌大的客棧中便隻有你二人與這一旁的小二哥,而地上也不曾見過血迹,再看小二哥看向你們時那驚懼的眼神,我想,即便是傻子,也該知道事情的緣由了吧。”
紫衣心中暗罵慕北塵的細心,卻也對慕北塵另眼相看了。
其實,她倒是沒有什麽意圖去瞞着慕北塵,其實,如果真的要去少林寺,與端木柒和慕北塵同行是最好的選擇!而這慕北塵若是能與她裏呼外應瞞着端木柒,便是好上加好了!
“姑娘還真是嘴上不饒人。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紫衣。”紫衣緩緩吐字,順便仔細觀察着慕北塵與端木柒的神色。
果然,端木柒在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身子一震,問道:“姑娘可曾認識淩紫衣?”
“并不相識。”紫衣嘴角帶着笑意,果然因爲眸色的變化,将端木柒這個沒腦袋的瞞了過去。況且,她報出真實姓名,也給那端木柒行了個障眼法。
一般人起碼也會起個假名字的。
“紫衣,若是你真的打算去少林寺,還是與我們同行吧。如今江湖動蕩,少林方丈的死因還無法查明,前來的江湖各路人馬魚龍混雜,有個人照應着,也好過你一個人單闖。”聽到紫衣的名字,慕北塵便已經猜到了一些,再看了看紫衣的神色,心中已經了然。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用了什麽方法将眸子的顔色改變,可是他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正是淩紫衣。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紫衣對着慕北塵使了個顔色,雙手抱拳輕聲應道。
而小二此時也将茶端了上來。
“呵呵,姑娘,你身上還真香。”慕北塵忽的起身,接過小二手中的茶壺,親自端到了紫衣的身前,走過紫衣身邊時,更是将臉貼近了紫衣的臉,戲谑的聲音讓一旁的端木柒忍不住直翻白眼。
“北塵,你這風流成性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掉?”
他就郁悶了,爲何眼前的這個女人拒絕了自己,卻又答應了慕北塵,難道是因爲自己戴了面具,所以沒有慕北塵長得好看了?
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臉,摸來摸去也沒有個所以然,索性從懷内掏出一錠金子,丢在桌上,恨恨的道:“小二,結賬!”
“我答應與你同行,不過你要答應我,替我保守秘密!”紫衣趁着慕北塵那張俊臉貼過來的時候,快速的在他耳邊道。
慕北塵的嘴角挂着一絲了然的笑意,輕聲答道:“一言爲定。”
于是,三人結了賬,便向着京外的少林寺走去。
而紫衣永遠也無法忘記小二看到那錠黃金時,那幾乎淚流滿面的表情。這一錠金子,對富貴人家來說也許不算什麽,可是對于這些百姓,想必是可以開上好幾家店鋪了。
一路上,紫衣都很沉默,她暗自的觀察着路上的行人。
其中腰間配着刀劍的明顯比她上次出行時見到的多。
想必這少林寺的事件也定然不會簡單。
端木柒的話倒是也不多,隻有那慕北塵,不住的給紫衣介紹着這京中一些好玩兒的東西,顯得他好像才是經常生活在這京城中的人一般。
一直到了傍晚,三人才行至城門處,端木柒雇了輛馬車,三人坐在車廂内,紫衣不禁滿臉黑線。
若是早就可以雇馬車,三人又何必在這京中兜兜轉轉。
“紫衣姑娘沒有來過京城,在下隻是想要帶姑娘多轉轉。況且,這少林寺的事情一時也不急,集合的時間大緻是在三日後。”
似乎洞悉了紫衣的想法,慕北塵淺笑着說道。
“不瞞兩位,紫衣之前一直在山中同師傅學習,此次是第一次自己一人下山,對這江湖中的事情還一知半解,兩位可否具體爲紫衣講一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紫衣眼珠轉了轉,輕聲說道。
與其一直憑借自己猜測,不如半真半假的編出個身世來,起碼以後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直接問了。
不懂裝懂實在是太累了。
“幾月前,各大門派的掌門分分遭襲身亡。死因卻始終查不出來。一時間整個江湖人心惶惶。直到一月前,少林寺方丈釋懷大師廣發請帖,請各路好漢相聚少林,一同追蹤真兇。隻是沒有想到——距離相聚的日子隻差了七天,釋懷大師卻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