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悲痛?憤恨?還是——惋惜?
總之,那是一種五味嘈雜的感覺。
一個曾經深愛,卻背叛了自己的愛人,在死前依舊與外人合謀着如何的傷害自己以及與自己有關的一切。扪心自問,他不曾欠過她,卻也終究想不通爲何會變成這樣。
與許晚晴初見時的記憶仍舊深刻,那個眼中略帶懵懂與怯懦的小女孩兒,如今再也無法與那具冰冷的屍體想象成一人。
“既然許晚晴已死,我們現在該怎麽做?是繼續按照原計劃,讓憐兒扮成許晚晴與納蘭妃兒繼續接頭嗎?”端木柒輕輕的拍了拍端木薰的肩。
當年,端木薰用情多深,是他們親眼目睹的,不管怎麽說,許晚晴慘死,他的心裏都不會太好受吧。
“不行,本來我們是打算抓住許晚晴從她口中套出些東西的,可是如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沒有辦法讓憐兒假扮。更何況這紫瑤殿人多口雜,如今那麽多人知道了許晚晴已死,想必這件事情不久就會被納蘭妃兒知道,看來,我們得另想辦法。”
涪陵狠狠的錘了錘桌子,如今,剛剛抓住的線索,便就這麽又斷了。
端木薰沒有說話,他一直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而紫衣,則一直将目光鎖定在端木薰的身上。
兩個人似乎都将端木柒與涪陵的對話抛到了九霄雲外。
端木柒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端木薰,終歸是暗自歎了口氣,對着涪陵使了個眼色。
如今,再讓這兩個人考慮這件事情,似乎不太是時候。
端木薰的心結,隻有紫衣能夠解開。
涪陵會意,兩人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吩咐下去,叫人将她好生安葬吧。畢竟人已經死了。”紫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心底卻在苦笑。
這個世界上,唯一争不過,搶不過的,就是死人。
不管許晚晴曾經在端木薰的心中是什麽位置,如今人已慘死,隻怕,所有的恨,也将随着這死亡煙消雲散了。
“不行,我想,她的屍體上,定然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線索。”
端木薰擡起頭,看着紫衣,目光澄澈,絲毫沒有了初始的迷惘與悲傷。
“你——”紫衣疑惑。
“紫衣,我現在可以相信的,隻有你了。”
端木薰忽然站起身子,緊緊的抱住了眼前人,他心底有很多話想要說,想要告訴紫衣,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看不到鬼怪,無法确定此時是否隻有他與紫衣一人。他隻能将許多許多的事情掩藏在心底。
不能說,不能對任何一個人說。
“無論發生什麽,我希望,你都能相信我。”
輕輕的吻了吻紫衣的額頭,端木薰有些期待的看着那對紫眸:“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懷疑我,懷疑我對你的愛。”
紫衣心底雖然充滿了疑惑,卻也隻是點了點頭。
隻是,此時,兩人都想不到,正是這麽一個‘不能說’,讓兩人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這些,也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