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令,随我殺敵,沖!”鄭屠仰天大喊,一馬當先朝着敵軍沖去。
“殺!”
“殺!”
原本留作接應的最後五百人,也全部投入戰場,之前節節敗退的忠勇軍士兵,爆發了最後的勇力,反撲敵軍,不停穿插對方的陣型,打亂他們的部署。
“大将軍,敵軍已是垂死掙紮,不足爲慮。”黃明錄看着對方的攻勢,絲毫不爲所動。這最後一波攻勢,看似猛烈,可一旦洩了這口氣,就再也提不起來,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錯!”錢仁俊輕撚胡須,如今爆發的這份力氣,正是士兵潛意識中留存的一分力,這是最後自保的手段。一旦耗盡,短時間内,再沒有可戰之力。
“大将軍,咱們該移步了!”黃明錄彎腰伸手一迎,南岸戰事已定,他們繼續在江心洲,就不太妥當了,該是過橋,與将士們共同迎接勝利。
“嗯,不錯,此戰大勝,老夫也能跟朝廷有個交代。”錢仁俊樂不可支,雖然損失慘重,可畢竟赢了。
這一戰,錢仁俊投入的精銳甲士,就足足上萬。這裏面大多是他彰武軍精銳,也有少部分是越王調派的禁軍士兵,爲的就是抵擋忠勇軍。
錢仁俊之前還覺得,這些禁軍在,總有被監督的感覺,做事極其不方便,可今日一戰,這禁軍的表現,确實不同凡響。
錢仁俊腳下帶風,在親兵的護衛下,朝着浮橋上走去。
“老夥計,咱們又該一起征戰沙場了。”孫宇放下望遠鏡,敵軍的精銳基本全部過江了,該收網了。烈火打個響鼻,馬蹄不停踏地,它已經迫不及待了。
早在兩刻鍾之前,騎兵跟親兵營就全部就位了,三千多騎兵,猶如出籠的猛獸,正等着去将對方撕碎。
孫宇卻耐着性子等待,畢竟騎兵上不得浮橋,他要盡可能讓對方的精銳全部過江,然後一口吃下。
原本打算隻拿下閩江南岸的孫宇,如今野心被激發了。根據消息,閩江北岸的福州城附近,總計有兩萬多彰武軍,如今渡江的就有一萬多,還基本全是帶甲的精銳,若是把這批給吃下,那福州城防禦必然空虛無比,,若有機會,當然要順勢而爲。
“我騎兵營成立至今,從未遇到過如此大規模的戰役,此戰,就是檢驗諸位的時刻。”
“作爲大唐第一騎兵,是否實至名歸,就在今日。”
“讓敵人的鮮血,鑄就我鐵騎的威名。”
“諸君,随我殺敵,沖!”
孫宇一拉缰繩,烈火奮力一躍,猶如天降流火,朝着江邊滾動。三千多騎兵,集體狂奔,緊随孫宇,猶如最鋒利的尖刀,準備将敵軍一擊兩斷。
“鎮海侯!”
“鎮海侯!”
......
原本要洩氣的忠勇軍士卒,感受到震動,轉頭看去,頓時亢奮起來,這種規模的騎兵,忠勇軍獨一份。尤其當先的紅色高大戰馬,其上一員手持馬槊的将領,正是忠勇軍節度使
、鎮海侯孫宇。
主将親自上陣搏殺,還帶來了無敵的騎兵,頓時給即将萎靡的士兵打了一針強心劑,繼續舍命奮戰。
至于彰武軍士卒,則完全相反,開始變得慌亂。平日裏在越國,何時跟真正的騎兵打過交道。看着滾滾而來的騎兵,個個甲胄在身,長槍閃耀,連抵抗的勇氣都喪失了大半。
因爲雙方士兵混雜在一起,孫宇此戰,直接放棄了騎兵弩。
騎兵越來越近,三千多騎兵,策馬狂奔,巨大的威勢,敲擊在每一名彰武軍士卒的心底。他們無視上面傳來的命令,開始躲避,有些甚至想要回到浮橋上去,奈何橋上本就擁擠,根本走不通。
孫宇一槊挑翻一人,毫不停留,繼續沖擊。身後的騎兵也是一樣,猶如一道狂風,刮過江邊,身後留下大片的空地,以及躲閃不及的屍體。
孫宇帶着騎兵轉了一個圈,又一頭紮進對方的營地,繼續厮殺,準備迅速擊垮對方的意志,防止對方結陣而守。
“惡狗,帶親兵營守住浮橋。”孫宇交待一聲,怕他們通過浮橋逃走。
惡狗接令,直接帶着騎兵朝着浮橋沖去,在浮橋之間,來回沖擊,但凡靠近之人,直接一棒砸死。
橋上的士兵,紛紛開始後退,後面還未得到撤退的命令,自是不敢後退,頓時擠作一團。
原本春風得意腳下生風的錢仁俊,感覺心髒一陣絞痛,用手捂住胸口,直接倒了下去。
“大将軍,大将軍!快,扶大将軍回去。”黃明錄眼看不對,招呼親兵扶住,先撤到江心洲上再說。
“老黃,快,撤兵,毀橋!”錢仁俊用盡力氣說道,再不撤,等對方收拾完南岸,必然直接沿着現成的浮橋,朝福州城發起攻擊。
事到如今,錢仁俊心中明白,閩江南岸已經可望不可及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保住福州城。一旦福州城落入對方手中,自己則是萬死難辭其咎,死後去了地下,都無顔面對先王。
“大将軍,先别說話了,咱保命要緊。”黃明錄也知道此戰敗的一塌塗地,可錢仁俊不能死啊,後面福州城還得他主持大局。
鳴金之聲響起,整個浮橋上的彰武軍士卒快速後撤,親兵背着錢仁俊,小跑着回到江心洲,立刻送上馬車,往福州城而去。
黃明錄留下主持大局,把剩下的将領全部聚集起來,宣布了錢仁俊的命令。
閩江南岸,孫宇帶領騎兵縱橫,一次次打亂對方的陣型,撕裂對方的防禦,絕望的情緒,在彰武軍士兵中蔓延。
“浮橋起火了”
一名彰武軍士兵大喊,撕心裂肺中充滿了絕望。
閩江中心,浮橋中的一艘大船,正在熊熊燃燒,燒掉的不僅僅是船,更是他們的逃生的希望。
片刻之後,另外一座浮橋,也同樣起火,将他們的希望徹底擊毀。
“投降吧,主将已經放棄你們了,你們的抵抗已經毫無意義!”
孫宇一拉缰繩,将烈
火停下來,如今這些彰武軍士兵,已經成了無根之萍。繼續厮殺下去,毫無意義,不妨将他們收編,充入各團,此戰三團跟四團,損耗極大。
所有的騎兵都陸續停下來,戰馬鼻孔冒着熱氣,方才的沖殺它們消耗也是極大。
“叮當~”一名小隊長将長刀往地上一丢。
“弟兄們,咱們沒有出路了,降了吧。”小隊長朝着手下弟兄說道,它們已經成了棄子,何苦尋死。
原本就已經絕望的彰武軍士兵,一旦有人帶頭,紛紛丢棄手中的武器。至于高級将領,原本還想趁亂殺出去,可被騎兵盯着,兩條腿如何能夠逃脫,思慮再三,終究也放下兵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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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軍士兵,對于收編俘虜,早就了然于心。上前先将兵器全部收繳,然後将他們打亂了随機安置,然後再甄别身份,區别對待。
孫宇看着眼前被燒毀的浮橋,心中暗道一聲可惜,若是有足夠的兵力,方才直接跟着掩殺過去,必然能夠進一步擴大戰果。如今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從容撤退,在對岸布防。
“韓載武聽令!”孫宇開始下令,先将閩江南岸全部拿下,步步爲營。
“卑職在!”韓載武單膝跪地,激動萬分,此戰至此,已經勝算在握。隻要不犯錯,等到論功行賞之時,他也能混個将軍銜了。
“即刻率兵西進,沿江巡視,不得讓對方一兵一卒渡江。”
“卑職遵命!”
韓載武領命,立刻大踏步離去,手握千餘騎兵,此事不過等閑,隻要有人膽敢來犯,立刻聚而擊之。
“高會昌聽令!”
“卑職在!”
高會昌也是激動不已,單膝跪地。
“立刻率兵,過大樟溪東進,沿江巡視,不放一人渡江。”如今此戰,隻要盯好了閩江,不讓對方再有增援,拿下南岸數城,不過時間問題。
“卑職遵命!”
高會昌即刻率兵東進,先過大樟溪,再繼續往東。如今大樟溪上,可供通行的木橋尚未完工,隻能現在溪邊紮營休息一晚。
“鄭屠,先去挑選一些人手整編,将三團補滿,盡快發兵閩清縣。”
這閩清縣,就是上次騎兵營勒索過的縣城,如今縣中也有千餘戰力,城外通往永泰縣城的關卡,也有千餘士兵,總計兵力超過三千。
孫宇倒是不指望僅憑三團就拿下此縣,讓他們過去也是爲了堵死他們,不讓他們幹擾騎兵的行動。
等自己騰出手來,再率兵去攻打,況且自己還留了後手,給對方一個驚喜。
“至于四團,先由你統領,整編補滿人手随我東進。”孫宇指着四團的一名校尉說道。此人叫白猛,是白勇的堂哥,武力值比白勇還要強三分,是白勇手下最能打的,讓他暫時統領,也能服衆。
“侯爺放心,卑職這就去辦。”
白猛點點頭,對于白勇的傷勢,他也很焦急,但眼下能做的,就是盡快增強四團的實力,等待他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