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也不知道陳洪進的想法,他在按部就班做事,先把四個團的骨架給搭好,暫時肯定不能滿員,但是編制得先定下來。特别是一些有功的,該升遷就得升,至于賞銀,還得再等等,畢竟戰事還沒結束。
“公子,這次重傷的兄弟不少,以後該怎麽安置?”張大虬最近剛納了小妾,日子過得舒坦,在孫宇面前晃悠得少了。
“成立兩個新兵訓練營,一個安排在劍浦,一個安排在晉江,讓他們專門訓練新兵,以後啊,這練兵跟帶兵得分開。”孫宇早就有這個打算,如今總算該落實了,今後各州分配征兵名額,獨立訓練,再由孫宇統一調派補充給麾下各團。
“如此也好。”張大虬點點頭,也算對這些人有個交待了。這些個老兵,都是真正的狠人,讓他們去練兵,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派一隊人跟着甘越去晉江,務必不能出問題。”士兵進城之後,因爲軍紀混亂,導緻當地人奮起反抗的事情,屢見不鮮。這也是爲什麽南唐滅了閩國,隻占了一點偏僻窮困的地方。
“公子,你這麽信任此人?”張大虬看了眼軍營,那甘越投誠還沒幾天呢。
“隻要将權力限制住,他能如何?”野心都是由不加限制的權力供養出來的,他的麾下,今後征兵、練兵、統兵、辎重、軍紀全部分開。統兵大将隻有指揮作戰的權力,若想有異心,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反正目前的甘越,還不具備這個條件。
“三刀那邊的物資準備的如何了?”孫宇眉頭緊蹙,以前吧,總覺得戰争消耗最快的是糧食,可這種級别的戰鬥,消耗最快的是兵器跟箭矢,急等着補充。
“快了,三刀親自帶人去永春縣那邊接應了,明天應該能夠回返。”張大虬知道孫宇擔心什麽,就怕白勇的四團腹背受敵,一旦四團再出了問題,就是劍州軍難以承受之痛。三團打殘了,四團如果覆滅的話,短期内,戰鬥力直接降至最低點。
張碩這兩日在莆田縣城裏面急得團團轉,他的軍師諸葛宣,先一步去了福州,留他一人守在莆田縣。張碩也不敢怠慢,剛進縣城就組織人手修築防禦工事,準備憑借城牆跟劍州軍硬扛,以待福州那邊的救援,他對自己的軍師有信心。
結果,第三天,他就看見劍州軍大部,足有六七千人,直接繞過莆田縣城,去了江口鎮,隻留了一小批斥候,盯着縣城。張碩頓時傻了眼,江口鎮不過數百老弱,如何能抵抗劍州軍,他也沒有勇氣殺出去,隻能眼睜睜看着江口鎮被劍州軍占據。
江口鎮被占,他的師傅就算請來援軍,也過不來,除非前後夾擊,将這劍州軍給滅了。但是張碩怕啊,莫名有些想逃的沖動,他沒有勇氣跟劍州軍正面作戰,連他爹都被打死了,還有那麽多精銳,就他手下這點人手,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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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福州的彰武節度使錢仁俊,前幾日就知道了泉州大亂的消息,張漢思跟陳洪進反目成仇,他也上書給越王,目前還沒有答複。
“大将軍,府外有人求見,自稱清源軍軍師。”親兵一路小跑,到得錢
仁俊面前說道。
“軍師?請他進來。”錢仁俊一愣,現在已經很少有這個稱謂了,軍師一職早已名存實亡,現在一般都稱之爲幕僚,僅僅爲上位者提供意見謀略罷了。清源軍的大人物,除了去世的留從效,也就張漢思跟陳洪進二人,他耳熟一些,也不知道這軍師究竟是何人,不過見見倒是無妨。
“外臣諸葛宣,見過大将軍,祝大将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來人正是諸葛宣,他騎快馬,僅帶兩名随從,速度自然比大軍快很多。張碩進莆田城的時候,他都快到福州了。
“你是清源軍軍師?本将怎麽沒聽過。”錢仁俊讓人奉茶,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大将軍猶如龍行九天之上,不知外臣名諱也實屬正常,在下跟随張漢思大将軍多年,隻是甚少露面罷了。”諸葛宣先拍個馬匹,反正給張碩當軍師,跟張漢思的軍師也沒什麽區别,有利于提高自己的身價。
“張大将軍如何了?聽說他爲清源留後,本将軍在此恭喜了。”錢仁俊面不改色,雖然他跟張漢思對峙多年,可總體還算是平穩的,沒有真個撕破臉,反倒是有了一點默契。每當朝中有聲音将自己調回去,張漢思總能鬧出點動靜來,反之他錢仁俊也一樣,彼此配合。
“哎,張大将軍他,爲奸人所害,已經不在人世了。”諸葛宣作勢擦淚,透過袖口瞟了一眼對面的錢仁俊,隻見對方臉色大變,顯然此事超出了他的預料。
“陳洪進竟然如此厲害,張大将軍占據上風,卻落得如此下場。”錢仁俊搖搖頭,張漢思明明是挾大勝之勢,兵壓漳州,沒想到啊,居然身死異鄉。以後對手要換成陳洪進的話,得再小心一些才是。至于對方說的奸人所害,錢仁俊嗤之以鼻,戰陣之上,不擇手段都是應有之義。
“并非是陳洪進大将軍,而是北邊來的劍州刺史孫大人。在晉江之畔,伏擊了張大将軍,張大将軍不察,當場身亡。”諸葛宣搖搖頭,不勝唏噓,這張漢思就得了幾天留後的空名頭,連一天正兒八經的節度使都沒當過。
“劍州來的孫大人?劍州刺史孫宇?”錢仁俊一愣,這小子好魄力,這是準備蛇吞象啊,自己跟這小子還算有個不大不小的過節,自己的幕僚還在他手下當了縣令,還想着給他尋點晦氣呢。
“正是,大将軍,一旦這泉州被孫宇得了去,對福州這邊可是不妙啊。我家少将軍帶人駐守莆田,還望大人發兵相助。”張碩繞了個彎子,總算将話題帶到請錢仁俊出兵這事上面來。
“此事再議,發兵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錢仁俊将話說到一半,看着諸葛宣,這打仗總得有好處吧,總不能白白犧牲。
“隻要大将軍解了莆田之圍,我家少将軍願意投靠大将軍,奉大将軍爲主,莆田城也獻于大人。”這事本就商量好的,反正都決定投靠南越國了,沒必要遮遮掩掩的,隻要對方能夠盡快出兵就行。
“好,五日之内,本将盡起大軍,親自兵發莆田。”錢仁俊哈哈一笑,隻要拿下
莆田,也算是開疆拓土了。這可是南越國這些年的稀罕事,得了這份功勞,自己就算回朝,也足以無憂。
“大将軍,能不能再快點。”諸葛宣一聽,五天發兵,再加上到莆田,足有七天,也不知道張碩能不能撐到那時候。雖說他諸葛宣對莆田城防有信心,可對張碩實在是信心不足。
此時泉州城外的軍營中,劍州軍的一二三團,正在換裝,從劍州運來的新兵刃,替換掉手上的破舊玩意。
三團校尉鄭屠,已經清醒過來,這小子命大,算是挨過來了,後面好好注意休養,問題不大。
“大人,你就在這泉州城等着,我跟老程去就行了。”現在一團跟二團加起來有八千多人,去打一個莆田縣城,也差不多了。
“莆田我就不去了,我帶三團剩下的人手,去給他們一個驚喜。”孫宇不打算去莆田,那裏有足足三個團,再加上鄧勤的兩千人,自己去了意義不大,還不如去做點讓敵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統兵打仗,若是能出人意料,天馬行空,那就是最好的謀略。
九月初九這天,莆田縣城被圍,正是程鎮北的一團跟陳啓霸的二團。他們不準備攻打城池,反而四處派兵,通知各鄉,抓緊搶收秋糧,當然,這稅糧肯定事要上繳給劍州軍的。
城頭的張碩,看着對方一車車糧草朝着軍營裏送去,既憤怒又無可奈何,幸好城内的糧草還算充足,暫時還沒有缺糧的危險。
“他們在幹什麽?”張碩對着身邊的都頭問道,劍州軍居然在城門的出口下樁,然後夯土,築起了簡易城牆,這是準備打持久戰了。
“恐怕是怕我們突圍。”都頭緊張得不行,這劍州軍是準備把他們的路全部給斷了,城門口連陷馬坑都挖了不少。别說他們這些兩條腿的,就算是騎馬也别想順利逃出去。
“我還就不信了,咱們據城池之險,還耗不過他們。”張碩一臉憤怒,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本将軍還會跑不成。
......
“霸虎,差不多得了,你怎麽連陷阱都挖上了?我去,裏面這都是槍頭,還這麽長?”老程閑來無事,到霸虎負責的北門來看看,若是對方想要突圍,最優的選擇就是北門跟東門。一條可以鑽進深山,一條路直通江口鎮,可以與南越國軍隊呼應。沒想到霸虎這小子真實誠,這陷阱挖了快一丈深了,下面布滿了二尺長的槍頭,這要是掉下去,對穿那是肯定的。
“這事得辦妥當了,大人說了,那小子屬兔子的,跑的賊快,不下點陷阱,恐怕抓不住。”陳啓霸才不管,反正他準備将這地上布滿陷阱,他反正又不準備進去,隻要那小子逃不掉就行。
“霸虎,你說說看,咱們大人,到底去哪了?”程鎮北一頭霧水,這泉州一團亂麻呢,大人居然拍拍屁股回劍州去了,也不知道這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我說老程你啊,想得太多,幹好眼前事情就行了,需要大人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了。”陳啓霸懶得去想,反正不能讓這幫孫子跑出來壞了他們的事,就困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