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卑職無能!”韓載武跟高會昌倆人剛剛趕到,看見孫宇的架勢,大氣都不敢出。
“上馬,準備好,馬上開戰!”孫宇雖然怒火上湧,卻依舊留有一絲清明。一衆騎兵聞言,全部翻身上馬,檢查自己的裝備。
“休息半炷香,飲水!”孫宇對着匆忙趕來的親兵營吩咐道,得先恢複一下體力,不然上去也是送死。
整個親兵營,包括惡狗在内,全部直接坐在地上,打開水囊一記猛灌,跑了太久,出了一身汗。因爲天氣熱得緣故,水中都摻了一些細鹽,能夠補充流失的鹽分。
“丢棄一切不必要的裝備,今天不收刀,除非戰死!”孫宇看着前方不停倒下的劍州軍士兵,他心痛萬分,可是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自己一定要做全準備才行。他滿腔的怒火,快要按捺不住了,需要殺戮來發洩。
“諸君,死戰!随我沖!”
孫宇騎着烈火,一馬當先,手中馬槊架在腰間,保存每一絲體力。緊随其後的二百餘騎,将騎兵弩挂好,同樣将長矛架在腰上,朝着前方沖去。
惡狗扛着巨大的狼牙棒,帶着親兵營朝前沖去,至于戰馬,早就被他扔在一遍,隻有在地上,他才能發揮最大的戰力。
孫宇剛進戰陣,對敵軍士兵根本不管不顧,直接朝着張漢思的副将沖去。至于張漢思,被衆多重甲步兵圍住,他也殺不進去,反而會被對方的重甲步兵給困住,得不償失。
“快,快上啊!擋住他。”副将歇斯底裏吼道,他有一個直覺,自己根本擋不住此人。
孫宇擡起馬槊,左右橫掃,将想要阻攔的敵軍直接抽飛。烈火一個急越,孫宇将馬槊朝前急刺,輕輕一震,将對方的長矛蕩開,狠狠紮進對方的胸膛。
孫宇毫不停留,直接松手,繼續前沖,然後從副将的後背抽出馬槊,鮮血浸染了整個槊身,繼續朝前沖去。副将直接朝着馬下跌落,如此巨大的貫穿傷,沒人能夠活下來。
“快,傳令下去,将這些騎兵都圍困起來,隻要沒有速度,不足爲懼。”張漢思朝着傳令兵大吼,他是真的怕了,剛才孫宇轉身投來的眼神,讓他如墜冰窖。一定要殺了他,不然自己寝食難安。
孫宇帶着騎兵,在戰陣中左沖右突,毫不停歇,根本不給對方重甲步兵圍困的機會,反而将對方的陣型打亂,破綻百出。
“跟我沖!”惡狗啥也不懂,反正他知道,那個大旗下面的就是張漢思,他把自己的兄弟鄭屠幹死了。其實他跟鄭屠沒啥交情,但是大家都是劍州軍兄弟,劍州軍每個人都對自己不錯,比起把自己當狗養的張漢思強太多了。
如果說孫宇帶領的騎兵是一把鋒利的寶劍,那麽惡狗帶領的親兵營,就像一把沉重的陌刀,雖然速度慢,但是威力無匹。
惡狗帶着親兵營,沒有任何的花俏,就一路朝着對方的大旗殺去,直
到惡狗一棒砸在守在張漢思身前的重甲步兵身上,他才反應過來。
張漢思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在如何攔截騎兵上去了,對于惡狗這種小雜魚,根本沒有理會,誰知道他卻如同過河的卒子一般,直抵中軍大旗。
惡狗的每一記攻擊,都猶如魔神降臨,敲在張漢思的心頭。他想跑,可是周圍都是重甲步兵,根本出不去,就算跑出去又能如何,他能從那個猶如戰神再世一般的孫宇手下逃走嗎?那比殺了眼前這個惡狗,應該還要難吧。
張漢思的長矛,剛刺到一半,就被惡狗一棒砸彎了。惡狗的怒吼,連他座下的馬匹都忌憚不已,不停地想要後退。周邊的重甲步兵,被惡狗帶領的親兵營,連砍帶砸,早已倒下一大片。
張漢思很後悔,如果惡狗還是自己的手下,今天應該不至于如此吧。
......
夕陽西下,在晚霞的映襯下,江面紅如花火。
江邊的土地上,每一寸都被染得血紅,跟江面連成一片。
“大人,收手吧。”高會昌跟韓載武跪在地上,緊緊抱住烈火的馬腿,烈火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心有所感,無論孫宇如何催促,也不動彈,任由倆人死死抱住。
在張漢思的腦袋被惡狗一棒砸成粉碎的瞬間,清源軍就崩潰了,大多數四散而逃,也有少部分跪地投降。清源軍傷亡也不少,卻也足足支撐到現在,不愧是張漢思麾下精銳。
孫宇帶着騎兵不停地收割逃兵的生命,毫不留情,絲毫不像往日的做派。就算有些眼看逃不掉跪地投降,也被他一槊挑飛,剛才的戰神,瞬間轉變爲地獄走出的殺神,無情的收割着他看到的一切。
韓載武跟高會昌倆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跟他們平日裏接收到的教導不一樣,生命無分貴賤,不能濫殺啊。
“大人,大人,鄭指揮還有氣,快啊,救人啊!”惡狗帶人從死人堆裏将鄭屠給拉了出來,腸子都留出來了,可真的還活着。
“快、快,趕緊用擔架架起來,送到醫護營去,所有受傷的兄弟,也立刻準備救治。”孫宇總算從那種狀态走出來了,腦中恢複了清明,大戰結束,得趕緊救人才是。
“哎,我這就去。”高會昌跟韓載武兩人,直接跑到張漢思的無頭屍體旁,将大旗給弄斷,做了一個簡易擔架,輕輕将鄭屠放在擔架上,一溜煙朝着後面跑去。醫護營在遠離戰場的後方,大概有三四裏,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等到将傷兵收拾的差不多了,大概還有兩千多投降的清源軍俘虜也全部收押,孫宇騎着馬,帶着數十騎兵朝着泉州城而去。
剛才這一戰,劍州軍傷亡四千左右,清源軍傷亡五千多,其中有兩千多是被騎兵跟親兵營斬殺。在人數地形都占據劣勢的情況下,如此戰績,足以讓人歎爲觀止,畢竟鄭屠率人趕到時,劍州軍就傷亡近千了。
鄧茂今天在城頭看看
整整一下午,雖然看不清,可也看見了張漢思的大旗倒下,這就意味着,清源軍完了,他該有所決斷才是。
“城上的人聽着,告訴鄧茂,明日太陽升起前,開門歸降,我既往不咎,不然,滅族!”孫宇到得城下一箭距離之外停下,朝着城頭喊道,如今這泉州城,孤立無援,他鄧茂若是想據城而守,自己就成全他。
“孫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鄧茂走到城牆邊,探出身子問道,就算投降,也該大家和和氣氣商量一番,給點待遇之類的,哪有這般恐吓的,自己都下不來台了。
“鄧茂,你聽好了,牆頭草,本官素來不喜,往後,你就做個富家翁。若不是看在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我決不輕饒。”孫宇說完,直接打馬回返,他不是恐吓,如今他雖然大腦恢複了清明,可是殺氣仍在。雖然不知道老程那邊如何了,不過他們兩個團在那邊,料理張漢思的那一半相對弱小的士兵,應該不成問題。
鄧茂看着走遠的孫宇,雖然周邊圍着的士兵,大都甲胄破爛,滿身污垢,可是那股子殺氣,真的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爹,你就降了吧,讓我出去。”鄧勤急得快瘋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猶豫。他恨不得直接跳下城牆,跟孫宇道歉,不然自己這輩子,也隻能跟他爹一樣做個富家翁了。
“開門!”鄧茂站在城頭,朝着下面一聲大喊,他現在真的 後悔了,怎麽就爲了自己的一絲臉面,不聽兒子的勸告,葬送了家族的前程。
鄧勤趕緊跑下城牆,騎馬追孫宇去了,他還年輕啊,還想拼搏一番。
“孫大人,請給我一個機會。”鄧勤追上孫宇,直接翻身下馬跪在地上。
“機會是自己争取的,不是我施舍的。”孫宇搖搖頭,想白撿便宜,怎麽可能,自己怎麽給戰死的兄弟交待。
“孫大人,我知道家父之前做的事情,被你所厭惡。可是此事與我無關,泉州之事,輪不到我做主,我隻想追随大人左右,搏殺一份功名。”鄧勤擡頭,朝着孫宇說道,眼中滿是誠懇。
“好,回去帶上你所有能帶的兵,去漢江上遊,與我的四團彙合,幹掉張碩所部。隻要你表現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孫宇點點頭,他說的沒錯,想起上次來泉州時,也曾坐而暢談,隻要他願意去拼,自己就成全他。
“好,卑職這就回城帶兵。”鄧勤也不廢話,直接起身上馬,回城而去。
鄧勤回城之後,直接找到他爹說了一聲,然後就帶兵出城了。除了他自己麾下的數百士兵,還有其他幾位校尉同去,大約總計兩千人,連夜打着火把就出城了。
孫宇不管這些,派了幾位親兵同行,讓白勇收編他們,準備同張碩作戰。回到醫護營的駐地,鄭屠還在裏面搶救,還好沒有傷到其他内髒,,主要就是傷口清理縫合的事情,至于之後能不能活下來,那得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