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瓷瓶到底值多少錢?”孫宇擺擺手,讓韓載武一行停下,打的差不多就行了。
“二、二......差爺、差爺,救命啊!”正準備說出真相的掌櫃的,看見聽見動靜而來的幾個官差,忍不住喊道。不求他們能夠救自己,隻要能把自己帶走就好,哪怕是關進大牢也行啊,比起留在這裏,牢裏可安全多了,世子肯定會将自己撈出來的。
“何人在此鬧事!”官差也是知道這家尋寶閣有問題,可人家背後是江王世子,等閑不好惹。平日裏雖然也看不慣他們行事,可人家喊救命,總得去看看,這麽多百姓盯着呢。
“差爺,就是他們,他們想要小的命啊。”掌櫃的一把抱住官差的大腿,死不松手。
“本官乃是劍州刺史兼防禦使孫宇,禦封忠勇伯,此事乃是他們對國主不敬,本官下手教訓一番。這是國主禦賜的令牌,若是有疑惑,可以将府尹向大人請來,本官親自與他分說。”孫宇看見官差一臉疑惑的盯着自己,毫不猶豫亮明身份。
“小的見過刺史大人,可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總歸不妥,不若小的将他們帶走,狠狠教訓一番。”官差頗感爲難,可這是份内之事,不管也不好啊。
“你确定要帶走?将這個燙手山芋帶回去給?你覺得府尹大人會不會感謝你?”孫宇一臉微笑的看着官差,這位倒還是有些盡職的,沒有因爲自己的官身調頭就走。可是把這貨給帶回去,不放吧,不給江王世子面子,放了吧,明顯不給孫宇面子。況且這裏面還牽扯到對國主不敬,估計向府尹抽死他倆的心都有。
“我這就去禀報府尹大人,告辭!”官差也不笨,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彎腰掰開掌櫃的雙手,帶着手下一溜煙逃走了。
“你說,我是再揍你一頓呢,還是你自己說。”孫宇蹲下來,拍拍掌櫃的臉說道,剛才此人倒是将臉護得極好,除了孫宇那一巴掌外,沒什麽别的痕迹。
“我說、我說,那個瓷瓶,值二十兩。”掌櫃的鼓足勇氣說道,進價十兩,說值二十兩也差不多,總得有賺頭。
“爲什麽瓷瓶會倒?”孫宇繼續追問。
“真的是他不小心碰倒的。”掌櫃的眼珠子一轉,這事反正說不清,剛才他自己都承認了。虛報價錢還好說,這自己故意動手腳的事情不能認啊。
“這是你說的。鄉親們,你們都聽見這掌櫃的說的了。但是我不信,這裏面肯定動了手腳,現在我想請鄉親們幫我進去查查,他若是動了手腳,肯定不止一處。隻要查出來,每一處,我都付給一兩銀子,當場現銀,童叟無欺,可有人願意幫我這個忙?”孫宇自己去查,肯定也能找出來,可是那樣沒有說服力。若是讓這些圍觀的吃瓜群衆進去找,那就不一樣了,最多半天,傳遍整個江甯。
還有這種好事,一衆圍觀的吃瓜群衆,紛紛朝裏面走去。反正人多,怕個屁,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對方找麻煩也是找他國公府去。
尋寶閣被翻了個底掉,手腳足有十幾處之多,不是底下支個小石子,就是暗處穿一根線。韓載武帶人跟着,每找到一處,立刻現銀打賞,一幫吃瓜群衆喜笑顔開,直言國公府大氣。
兩柱香之後,孫宇帶着人手撤離,他繼續朝聞香閣而去。至于韓載武等人,也沒了逛街的興緻,先行回府去了。掌櫃的跪在地上,面若死灰,這下完了,尋寶閣注定臭名遠揚。
這聞香閣孫宇還是文會時來過,那時乃是夜晚,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這大中午的,聞香閣還未曾開門接客,也不知韓王來此爲何,許是查賬之類的吧。
“這位兄弟請了,本官應韓王之約來此,不知王爺可在裏面。”聞香閣門口也是站了四個彪形大漢,跟明月坊如出一轍,也不知道明月坊那幾個上次被三刀給廢了,有沒有換點厲害的人物。不過這真有本事的,想必不願來給青樓看家護院,都是些充門面的貨色。
“大人請稍等,小的這就去禀報。”守衛聽了一愣,這小子可以啊,來青樓絲毫不掩飾身份,直接自稱本官。
片刻之後,孫宇跟着出來迎的韓王護衛,朝着聞香閣内走去。陳啓霸跟惡狗自是跟随其後,倆人一邊走一邊東張希望,都對這大唐第一青樓充滿了好奇。
“大人,這就是第一青樓,沒什麽特别的啊。”陳啓霸看了半天,也就是比建瓯的青樓大些,這景緻造型别緻了一點,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的。
“你是不是傻?青樓看的是景啊?一晚起碼大幾十兩的開銷,看景不能去秦淮河啊?”孫宇沒好氣說道,自己雖然不怎麽逛青樓,但是也知道是看美女的地方。這景緻能有什麽特别的,你造得再好,别人還不會抄嘛。
“大人教訓得是。”陳啓霸摸摸腦袋,自己在建瓯去青樓,好像是沒有太關注景緻,也不知道這聞香閣得美女,有何特别之處。
韓王依舊是那麽地風流倜傥,左右各有一女子服侍,一個捏腿,一個揉肩,這才是權貴該有的人生啊。前面地上跪着一女子,正在抽抽嗒嗒的哭泣,難不成韓王也愛霸王硬上弓?
“下官參見韓王!”孫宇走至近前,朝着上首的韓王拱手行禮,将亂七八糟的心思收起來。
“孫大人,你可總算來了,你惹的爛攤子,收拾一下。”韓王指了指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沒奈何的說道。
“王爺,莫要捉弄于我,下官都離開大半年了,昨日才回的江甯,如何能招惹如此絕色女子。”孫宇低頭一看,還真是個了不得的美女,比青兒還要強上三分,尤其是哭得那個模樣,真的是我見尤憐。
“還不都是你,一個個心高氣傲的,都想覓得如你一般的歸宿,這滿天下又有幾個?”韓王無奈,雙手一攤。
“王爺,是你給小女子說的,隻要服侍那位大人物一晚,就必定幫我尋個好歸宿。小女子現在清白之身已失,卻讓我委身于一商人做妾,這讓我如何是好。”女子擡頭看了一眼孫宇,繼續埋頭哭訴。
“王爺,這就是你不地道了,男子漢大丈夫,如何能行此事?”孫宇半開玩笑說道,他算是聽懂了,這女子本是個清倌人,想等着被大戶人家清清白白贖身。後來韓王給了一通許諾,才哄得女子同意服侍貴人,誰知道韓王事後敷衍了事,自是不地道。
“祁家知道不?江甯府第一大糧商,也算是咱們大唐第一的糧商,這門第可不低了吧。過去就是祁家二老爺的寵妾,他可是跟本王保證的,絕不讓她受委屈。祁家二老爺有三個女兒,盼兒子都快盼瘋了,若是生個兒子,那更是不得了,往後那當家大婦,也得讓你三分,這還不夠好。”韓王一聽孫宇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本王豈是食言而肥之人。
“王爺,小女子在閣中,本就與青兒妹妹交好,自問才學容貌,并不比青兒妹妹差了,怎麽就落得如此境地。”女子本想着,就算權貴豪門進不得,起碼也是個官宦人家,不成想居然是個商賈之家。這商賈人家,再大的産業有個什麽用,終究上不得台面。前朝的大詩人李太白,不就是因爲商賈出身,科舉都不能參加,終身不得半分官職。
“孫大人,要不你接回府?本王算你便宜些,三千兩如何?”韓王也是沒法子,隻能将目光投向孫宇,祁家二老爺可是願出五千兩,直接給打了個六折。
“王爺說笑了,如今下官養活自己都艱難,還欠着王爺十萬兩呢,實在是沒有餘錢了。”孫宇雙手一攤,這個别說三千兩,就是白送也不敢要啊,國公府又不是收容所。況且此女子攀比之心甚衆,看這哭鬧的架勢,帶回去難免後宅不甯。
“你先下去吧,本王再想想辦法。”韓王揉揉腦袋,這一上午就聽她哭了。若不是皇兄臨走前,交待自己務必給她找個好去處,韓王恨不得直接讓她在閣中接客了。
韓王揮揮手,讓左右侍女先将她攙扶下去,自己還要與孫宇有話說,免得在這礙事。
“聽聞你在饒州,殺了一幫靖安司的人?”等到閑雜人等走完,韓王叫孫宇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在劍州,我就被他們盯上了,幸好命大。此次一路我就小心翼翼,沒想到真的來了,下官自然痛下殺手。”孫宇之前就對韓王的消息渠道有些了解了,因此也不意外。
“劍州都有他們的影子,當真陰魂不散。本王近日也跟他們打了幾次交道,吃了些虧,你可否幫本王走一趟。”韓王最近暗衛屢屢折損人手,想必是對方有高手在旁窺視,自己手下的高手都得護衛左右,以防不測。這信得過,又能派得上用場的,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人手緊缺。
“王爺可有地址?下官帶人走一趟,必然不讓王爺失望。”孫宇本就對靖安司痛恨不已,若是能殺一殺靖安司的銳氣,還能還上韓王的舉薦之恩,何樂不爲?
“沒有,但是本王有一法子,定然能夠把他們引出來。若是此事能成,你欠本王的銀子,就不用算利息了。”韓王從來不讓人白白出力,這該給的好處定然不會少。
“王爺請說,下官必定全力以赴。”孫宇當即樂道,這無息的貸款,又不急着還,跟送給自己有幾個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