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随我九弟走一趟。”單單老九進去,自己也不放心,又點了幾個心腹一道進去,就算打不過胡漢三,也能将他拖住,自己再帶人進去收拾殘局。
金九一橫心,既然想洗白,跟着三哥混,總得拿出點忠心來,當即抽出長刀,小心朝着裏面走去。
“砰”金九一腳踹開房門,長刀橫于胸前,張目四望。桌子上擺的正是中午送來的飯菜,絲毫沒有動過,當即朝着卧室走去。
屋外,金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捏緊手中的長刀,隻要一有動靜,立刻帶人沖進去。
“三哥,沒人。”金九跑出屋外喊道,找了一圈,連房頂都沒放過,結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身後跟着的金三心腹,也朝他點點頭。
金三猶自不放心,又親自帶人進去找了一邊,連牆壁都挨個敲過,沒有絲毫線索。
“老九,是不是師父下山了,你沒發現?”金三琢磨着,這屋子确實不久前還住過人,桌凳上的灰塵都很少。
“不可能,我每日都在此守着,就算晚上,我都安排人一直守着,隻要有人進出,肯定瞞不過我。”金九斷言道,這上山就這一條道,還能飛了不成。
“那就奇了怪了,都給我搜,每個角落都不放過。”這山頂總共不到三畝見方,十幾間屋子,能藏到哪去。
一衆手下聽令,頓時挨個屋子搜了起來,連個老鼠都能給找出來。
“三哥,這裏,快來看。”金十二的聲音傳來,他在師父住的房子後面發現了異常。
“在哪?在哪?”金三緊張的不行,握緊長刀,帶着十來個好手趕過來。
“三哥你看,繩子,師父肯定從這裏走了。”這屋子後面是懸崖峭壁,算不得特别高,卻是極陡。此時隻見一根極長的繩子,綁在房子後面的一根樹樁上,正在風中搖晃。若是不出所料,胡漢三肯定從窗戶翻出來,順着繩子下山去了。
“走,下去看看。”金三不死心,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自己寝食難安。當即挑了一些好手,挨個順着繩索下去。等到下去了差不多二十個人,金三才順着繩索下去,就算胡漢三在下面,這麽多人也能捉拿住他。
“三哥,你看這裏,有血。”金十二下來之後,就在四處查看,不遠處的一團血迹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去看看。”有線索是好事,就怕一無所獲。
金三帶着一衆人手,順着地上滴的血迹,朝前追尋而去,血迹一直延伸到一個黝黑的山洞口,然後就沒了蹤迹。
“三哥,又是我?”金九看見金三投來的眼光,都快要哭了。這山洞極窄,而且自己剛進去肯定看不見,若是師父在裏面,一刀就能殺了自己。
“老九啊,你聽我說,若是你寸功未立,這隻能從小兵做起,我這是在給你機會。這官兵不比咱們從前了,就算咱們多年的交情,你也得拿出本事來,不然難以服衆啊。”金三拍拍金九的肩膀,一臉我看好你的意思。
“拼了。”金三抽出長刀,富貴險中求,直接沖了進去。
“師父!”剛進去不久,金九就在裏面傳出一聲大叫,吓得金三趕緊往後退幾步,戒備起來,随時準備戰鬥。身後的弓弩手全部張弓搭箭,瞄準山洞口。
“三哥,老九不是死在裏面了吧。”金十二手心冒汗,這山洞裏除了老九喊了一嗓子,就沒了聲音。
“老九,你還在嗎?”金三朝着山洞裏面喊道,若是老九真的死在裏面,金三就打算用石頭把山洞給封了,餓他幾天再進去。在你多大的高手,兩天不吃飯,也就是一灘爛泥。
“在,三哥我在,這就出來了。”金九背着一具屍體,努力朝外走。
“這是,師父?”金三看了一眼金九背上披頭散發的人問道,看體格倒是差不多。
“三哥,是師父,不過已經死了。”金九将屍體放在地上,将頭發給撥開,正是多日不見得金刀門門主胡漢三。隻見一支弩箭從背後而入,透體而出,另外腿的形狀看着也摔斷了。
金三仔細查看了一番,估計胡漢三應該是順着繩索下到一半的時候,被強弩從背後射中,然後摔落下來,斷了腿。一路爬到山洞,最終流血而死。這背後策劃的人當真厲害,恐怕就算事成,這胡漢三也是如此下場,對方早就準備好了殺人滅口。
“沒有其他東西嗎?”自己師父逃跑,怎麽可能空手,别的就算了,鎏金大刀跟銀錢肯定是不能少的。
“沒看見,也可能是我沒注意。”金九當時看見躺在那的是師父,吓了一跳。結果一摸脈搏,居然已經死了,就直接背了出來。
金三又親自進去看了一眼,果然絲毫痕迹都沒有,看來藏在此事後面的人,在自己前面來了一趟,把所有東西都給帶走了。
“将屍體帶上去,裝在棺木裏,趕緊送去縣衙。”胡漢三一死,金三倒是少了塊心病,可想到背後的人,依然不寒而栗。對方算計的太狠了,胡漢三跟老五都死在強弩之下,一身武力都沒有用武之地。特别是師父胡漢三,若在地上,這弩箭想必他能躲過去,可奈何懸在空中,無處借力,被一箭射在背後。
“三哥,師父反正都死了,不如咱們将這功勞給領了。”金十二想着,殺了胡漢三可是不小的功勞,指不定三哥能借此再進一步,自己也好沾點光。
“不成,如實報上去,大人今後也好多些提防。況且若是謊報軍功,這後果你想過沒有,咱們弟兄過點安生日,憑借自己本事掙功勞,不好嗎?”金三他不敢,那位大人看着和氣,卻明察秋毫。這事瞞得住一時,瞞不過一世,一旦東窗事發,估計礦場就是自己的歸宿。再說了,這尤溪之上,還是有不少水匪的,隻要自己用心去做,功勞大把的。
次日,大尖峰上,金刀門的牌匾正式換成了尤溪巡檢的招牌。本來金刀門地盤上的漁戶,也從過去交保護費變成了交稅,當然這比例要少了一些,日子也能寬裕些。
“快、都給老子快點,不能放過他們。”金三每日帶着弟兄,在尤溪上找那些水匪。今日正好碰到鄧疤臉的人,他們在準備打劫一艘商船,金三自然要幹掉他們。不說自己本來就有剿匪的任務,就說這商船,往後都是給自己交稅的主。雖然這稅銀自己動不得,但是縣令大人說了,這收繳的多了,也會留些給弟兄們作爲獎勵,這可是正大光明的錢,而且細水長流,因此最近幹勁十足。
“金老三,你他娘的撈過界了,這是老子的地盤。”疤臉手下也有兩條快船,三十多号弟兄,雖然比不得金刀門,也算是個不小的勢力。
“去你娘的,這整個尤溪水面,包括兩岸漁戶,都是老子說了算。我是官兵,你是匪,普天之下,那個莫非......”靠,一下子忘詞了,正準備拽文的金三懊惱不已。
“金老三,你吹得好大的牛皮,就你那一身髒水,這輩子都洗不白了,還官兵。”鄧疤臉嘲笑道,大家都是屁股不幹淨的人,誰還不知道誰啊。
“瞪大你的狗眼瞧瞧,這是本官的腰牌,有種你别跑,看老子不把你抓到縣衙去。”金三哈哈大笑,這種官兵抓土匪得感覺就是爽啊,比被抓強多了。
“麻蛋,金老三,非要拼個魚死網破不成?”鄧疤臉看他不像說謊,頓時急了。自己怎麽就沒這運道,金三這小子走了什麽狗屎運,搖身一邊成了官兵了。
金三帶的這三艘船,都是按照孫宇給的思路改進過,每艘船頭都安裝了一具巨大的床弩。金三又去找鐵匠打了一批特制弩箭,前端一個鋒利得箭頭,帶有四個倒鈎,跟飛爪有些像,尾端有繩子相連。繩子後面繞在一個可旋轉得木制滾棒上,一旦射中對方船隻,就趕緊收繩子,拉近距離。
“放!”眼看距離差不多了,金三立刻下令。船頭得強弩手,立刻扣動扳機,弩箭帶着繩索飛了出去。
“收!”金三看見弩箭直接射穿了船倉的木闆,一把抓住繩索往後拉,将弩箭上得倒鈎勾在木闆上。後面得士兵見狀,紛紛上來幫忙,兩艘船在飛快的靠近。
“快去把繩子給我砍斷!”緩過神來的鄧疤臉,心知不妙。趕緊跑進船艙一看,倒鈎勾的太緊,又是精鐵打制,一時半刻肯定取不下來,隻能對後面得繩子想辦法。
鄧疤臉的兩個手下,抽出長刀,朝着繩索砍去,這繩子太結實,居然一下沒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