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王在一片道賀聲中,陶醉萬分,不由得想起年少時的戎馬生涯,當真懷戀萬分。
“賞,重賞!老席,去把本王的寶甲取來,送于孫大人。”留從效樂不可支,此時不賞,更待何時。
“這寶甲乃是本王心愛之物,曾随本王南征北戰,奈何本王現在已是用不上了,就送與孫大人,還望孫大人莫要辱沒了它。”自打背上生了膿瘡,留從效就再也沒穿過,這寶甲已在倉庫裏沉睡好些年了。
“謝過王爺。”孫宇起身雙手接過,這寶甲很輕,隻有五六斤重,通體由細小的圓環連接而成,入手極柔軟,乃是最頂級的鎖甲,可以内襯在衣服裏面,絲毫不影響行動。更加讓孫宇興奮的是,胸口的鐵環上,有“天權”二字,與天樞劍還有天玑弓如出一轍。
“本王今日高興,諸位滿飲此杯。”留從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衆人紛紛舉杯。
“本王年事已高,奈何膝下無子,此乃我兄長之子紹镃,本王欲将其過于膝下,爲王府世子,今後還望各位好好輔佐。”留從效之前本有一繼子,同是兄長留從願之子,奈何送去金陵爲質,隻能讓寄希望于年幼的留紹镃。
“我等謹遵王命。”
“參見世子。”
大廳裏頓時跪倒一片,齊聲回道,孫宇也隻得随大流,跪了下去。
“好好,上菜。”留從效武将出身,沒那麽多規矩,既然名分已定,那就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一衆侍女穿梭其間,将鼎中美食分于衆人,孫宇起筷嘗了一口,炖的有點過,味道還行。放下筷子一看,周圍衆人都是一臉陶醉,好似吃了仙丹一樣,有沒有這麽誇張。
“孫大人呐,可是不合口味?”留從效巡視一周,在座諸人都是一臉滿足,隻有這劍州刺史孫宇,好像不太一樣。
“甚好,下官覺得此滋味生平僅見,入口難忘。隻是想起上一次吃此等宴席,還是家父在世時,一時有些感慨罷了。”這晉江王還有這種愛好,誰不表現的好吃,就點名提問,孫宇趕緊轉動大腦,尋個由頭。
“哎,老魯國公,一代人傑,本王與他倒是未曾謀面,實乃人生憾事。孫大人莫要傷心,令尊九泉之下,知曉孫大人如此出息,想必也是歡喜的。”留從效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幼子,若是他有孫宇一般的本事,自己又何必擔心。
“王爺謬贊了,下官不敢當,世子他日,也必是人中龍鳳。”孫宇高舉酒杯,一飲而盡。其實這孩子,等到留從效一死,就被陳洪進跟張漢思倆人送去金陵了,理由是勾結越國,恐怕連豬都不信。但是沒人在意,隻是随便找個借口罷了,等待他的,就是與他兄長一樣,被圈養起來,與牲口無異。與他比起來,自己還是要幸
福得多。
“借孫大人吉言,紹镃,這是你劍州的孫大哥,年歲稍長些,你可要向他好好學習。”留從效指着孫宇介紹給幼子。
“紹镃見過孫大哥。”這一屋子老頭,忒無趣,隻有孫宇跟陳河兩個年輕些,這陳河一看就不是好人,因此留紹镃自然對孫宇親近些。
“下官愧不敢當,世子他日若有暇,可來我劍州做客,本官定當掃榻以待。”我靠,自己占别人便宜慣了,不成想今日被人占便宜了,不過這小孩倒是不錯,挺懂事的。
“當真?爹爹,我能去嗎?”小孩都喜歡玩耍,自然想去的不得了,轉頭看着留從效。
“再過兩年,紹镃再長大些,爲父派人送你去劍州玩玩。”留從效笑呵呵說道,純粹哄小孩罷了,要是紹镃也出事了,留家真的就絕後了,諾達的家業,都不知道留給何人。
“世子可以去我漳州玩玩,我漳州風景也是不錯的。”陳河眼看孫宇跟留從效聊得起勁,難免不爽,開口相邀。
“賢侄,我與世子平輩論交,哪有你開口的份。”孫宇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臉鄙夷說道。
“你......”陳河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合着眼前這小屁孩也要稱我爲賢侄不成。
“孫大人開玩笑了,此事先作罷,來,上歌舞。”本來留從效還想着怎麽拒絕陳河的邀請,結果孫宇神來之筆,自然就破下驢。堂堂王府宴會,怎麽可能就吃吃喝喝,那也太掉價了,歌舞自然是不能少的。
一衆妙齡女子緩緩而出,個個身材苗條,面戴輕紗,廳中事先坐好的樂師開始彈奏,衆女子翩翩起舞,頓時美不勝收。
當先領舞的女子,身材妖娆,舞姿優美,引得衆人紛紛擊掌而歎。兩截長袖宛若流雲,在廳中揮灑自如,恍若天上人間。
“旋轉、跳躍,不停歇......”沉醉其舞蹈中的孫宇,腦中突然閃過後世的一句歌詞。
一截長袖從孫宇面前輕拂而過,一絲絲濃郁熱烈的香味,竄入孫宇的腦海,整個人都有些亢奮起來,恨不得起身将此女壓在身下才好。
“不對,無量天尊......”孫宇發現自身的怪異,不由得閉上雙眼,在心裏默念清心咒,片刻之後,孫宇睜開雙眼,腦中已經恢複了清明。再看這舞蹈,美則美矣,卻再也沒有了那種沖動。
反觀對面的陳河,一臉面紅耳赤,正在苦苦壓制内心的欲望,孫宇不由得歎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讓自己也差點着了道,那香味肯定有問題。
陳河感覺自己要爆炸了,雙手用力,青筋暴起。
“這小子該不會直接在這裏亂性吧。”孫宇滿腦子惡趣味,要是那樣,這醜可就出大了。該不會是鄧茂
幹的好事吧,想讓陳河出此大醜,他的動機最明顯,孫宇不由得在人群中尋找鄧茂,奈何卻沒看見,估計要維持泉州城的秩序,今日未曾入席。
“王爺恕罪,末将不勝酒力。”陳河趁腦中還有一絲清明,拱手說了一句,然後直接一頭砸在桌子上,暈倒過去。孫宇看的真切,這小子夠狠,直接用腦袋撞在桌子上,硬生生把自己給撞暈了,總算避免出醜。看他的樣子,此藥力道頗大,自己應該隻是不小心順帶了一點,不然也沒這麽容易壓制。陳河的武藝跟心志雖然比自己稍弱,卻差距不大,不可能如此不堪。
“來人,扶少将軍下去休息。”留從效好似并未發現異常,隻以爲當真是不勝酒力。
接下來,孫宇打起十二分精神,每當舞女接近,都作勢飲酒,以衣服遮擋口鼻,總算沒有再出現異常。
“好了,都先下去吧。”晉江王擺擺手,自己現在也是心有餘力不足,看多了難受。
一衆舞女聞言,依次退走,領頭的舞女居然還對着孫宇回眸一笑,孫宇莫名心中一慌,難道是算計自己的。
“本王有個提議,比武較技,表現優異者,可以從剛才的舞女中任意選擇一人帶走,如何?”剛才衆人的表情都落在他的眼裏,不信他們不動心。
“好,王爺此議甚好。”
孫宇朝着聲音來處一看,居然是個文人打扮的人,就這小身闆,跟你有啥關系,一衆武将還未開口。
“下官附議。”
“末将附議。”
我靠,孫宇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人人都要參加,這不是找揍呢嘛。剛才那些女子雖然漂亮,卻也沒必要讓他們如此激動,連體面都不要了。
“那就如此,都去将人帶來,馬上開始。”晉江王放下酒杯吩咐道,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一衆文武包括各大家族的人,都去院子裏面叫人了,合着是不用自己上,怪不得都這麽有勇氣。
“孫大人,你這是準備自己上場?”留從效看見孫宇無動于衷,出言問道。
“禀王爺,下官連養活自己都難,這個就算了,還是讓他們來,下官就看看。”孫宇總感覺這裏面有貓膩,不想粘上此事。
“孫大人何以如此掃興,一女子能吃用多少?大不了本王再給些嫁妝,總行了?這可都是王府從小培養的,還都是處子,孫大人當真不動心?”留從效當然知道孫宇是推托之詞。
“看看即可,多謝王爺好意。”這晉江王如此主動,孫宇心裏越發不安,恐怕這些女子都是他培養的間諜,借機安插到各位泉州實權人物身邊,孫宇越想越覺得可疑。
半炷香的功夫,出去之人都各帶着以爲壯漢回來,個個身強體壯,都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