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一陣,十數好手,抽出手中長刀,撲了過去,将風雪劍夫婦團團圍住。
好個風雪劍,不愧在江湖上闖下諾大的名頭,數十好手圍攻,猶自不落下風。兩把快劍猶如銀龍,将二人護的水洩不通,絲毫不落下風。
“啊!”一名刀手負傷,跌落圈外,十數人圍攻,居然先被傷一人。
“公子,咱們怎麽辦?”一棵大樹後面,孫宇一行三人,正在往戰圈看去。
“先把臉遮好,再看看,希望不用咱們出手。”孫宇不想惹上靖安司,自己畢竟身份特殊,隻想救了人就走。孫宇拿起一件衣服,撕下碎布,每人一塊,先把臉遮好,真要出手也得不漏行迹才好。
戰圈中,風雪劍夫婦依然絲毫不亂,至于靖安司之人,已有三人負傷退出戰局。
“小美人莫怕,哈哈!”雖然己方有人受傷,可這風雪劍夫婦被團團圍住,隻要自己抓住馬車中的小美人,這夫婦還不束手就擒。在徐家大少看來,此女必是風雪劍夫婦親近之人,就算不束手就擒,那也得亂了陣腳。
“嗤拉”一聲,心神不穩的葉落雪肩膀上中了一劍。
“落雪,全心應敵!”楊啓風小聲說道,此等時刻,分心就是尋死。
“哒哒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三匹健馬自官道轉角處現身,徐則剛正準備去掀簾子的手又縮了回來,來人不知可是與這風雪劍夫婦一夥的。
“大膽狂徒,在我大宋境内,竟敢與靖安司爲敵。徐大人莫慌,我等前來襄助。”來的三人正是孫宇一行。眼見風雪劍夫婦落于下風,這姓徐的又打算對周薇下手,自是不能再等了。
徐則剛一聽,心中稍定,居然識得自己,看來準備在自己面前表現一番,交好自己。當先喊話之人一馬當先,經過馬車之後才抽出寶劍,直奔風雪劍夫婦而去。既然有人想巴結自己,徐則剛放下心,轉身準備上馬車,那個小可人還在等着自己掀簾子呢。
“呼”的一陣風聲,徐則剛扭頭,就看見一道棍影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然後“嘭”的一聲,就再也沒有任何知覺了。
這一棍自是程鎮北下的手,打完之後毫不停留,直奔戰作一團的衆人而去。緊随其後的張大虬下馬給徐則剛又補了一刀,然後立于馬車旁。這是孫宇交待好的,以風雪劍夫婦的戰力,加上自己與程鎮北,必然不會有事,張大虬就留下照看馬車,防止狗急跳牆之輩,劫持馬車。
本來險象環生的風雪劍夫婦,發現來人居然是幫助自己的,頓時精神一震,手中之劍又加快了幾分。
因爲沒有長兵刃,孫宇下馬步戰,防止馬匹受傷。至于老程,直接縱馬一頓沖,長棍揮舞,打得靖安司衆人抱頭鼠竄,陣型全無。
一炷香的功夫,靖安司的十數名好手全部被殺,畢竟這四人都是當世最頂尖的好手。特别是程鎮北,借助馬力,招式大開大合,毫無花哨,打中不死也是重傷。
“多謝孫公子搭救”楊啓風擦了擦劍身上的血迹,朝着孫宇行禮,不過夫婦二人都沒有收劍入鞘的意思。不過萍水
相逢,就幫自己等人殺了靖安司這麽多人,不合常理。
“孫公子有話不妨明說。”葉落雪也灑脫,反正今天自己夫婦二人的命是他們救的,有些圖謀也不礙事。
“那我就明說了,我是奉命來救人的,馬車中人我要帶走。”孫宇本就是爲了就周薇,若是能夠不發生沖突,把人帶走是最好,若是起了沖突,恐怕一時半會走不了。
“不行,那關乎很多人的性命......”楊啓風一聽,此人果然是爲了人質而來,自己等人千辛萬苦,就是爲了把人質帶回劍州,豈能半途而廢。
“風哥莫急,不知公子來曆?既然我夫婦二人的性命乃公子所救,萬事好商量。”葉落雪看了眼馬車旁邊的張大虬,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自己夫婦是帶不走周薇了,不如與眼前之人商量一番,指不定能有所收獲。
“家父乃已故魯國公,此番乃是國主親自下命。事關本人前程,無論如何也要帶回去。若貴夫婦願意放手,孫某不勝感激。”孫宇沒想到這葉落雪居然如此爽快,倒也有些詫異。
“落雪,這......”楊啓風大急,怎麽就這麽放手,劍州好些人還等着他們回去呢,這樣空手而回,如何交代啊。
“風哥,事已至此,人我們肯定帶不走了。”葉落雪小聲解釋道,既然帶不走,何不跟這小公爺交個朋友,這可是真正的權貴。此番他若是把人帶回去,立了大功,指不定以後劍州之事就得落在他身上了。楊啓風稍一思量,倒也這個道理,既然帶不走,不如交個朋友,當下夫婦二人收劍入鞘。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換身衣服,咱們邊走邊聊。”孫宇大喜,收劍入鞘,那就是不用打架了。以風雪劍夫婦的名聲,斷做不出出爾反爾的事情。
“宇哥哥,真的是你嗎?我是薇兒啊。”馬車中的周薇,聽見他們的談話,掀起簾子看了看孫宇,果然有幾分相似,趕忙出聲問詢。
“多年不見,不曾想薇兒妹妹依然記得孫某。”孫宇牽着馬來到馬車前,微笑看着周薇說道。
“哇......”周薇這些日子可是擔驚受怕夠了,沖下馬車抱着孫宇就哭。
“宇哥哥,你可怎麽才來啊,我好怕......”
“不怕不怕,從現在開始你就安全了,我帶你回家。”孫宇沒想到這丫頭這麽能哭,好不容易才安慰好,趕忙換了件外套。這路一時弄不好,馬車又太慢,因此決定直接丢下馬車,騎馬趕路。靖安司那邊留下來一匹,一匹拉馬車的,風雪劍夫婦正好一人一匹。周薇說什麽也不肯跟葉落雪共乘一匹,隻能跟孫宇一起。
随着馬匹奔跑,倆人緊緊靠在一起,薇兒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宇哥哥,你的病好啦?後來我去找過你,你都不認得我了。”
“是的,我也是剛回來不久,之前的好些事情都不大記得清了。”
“你回來之後,怎麽沒去找我?記不得了嗎?”想到孫宇可能都忘了自己,周薇有些落寞。
“之前是不大記得了,可是那天周太傅一說起你,我
就想起來了,這不就自告奮勇來救你了?”說完孫宇就想抽自己一巴掌,這可是國主看中的人,自己應該跟她保持距離才是。
“真的嗎?你不是因爲國主的命令才來救我的。”周薇帶着一臉少女的天真無暇,回眸看着孫宇,兩人是如此之近,都能感覺到他的每一次呼吸。
“嗯嗯,是的。”被周薇盯着,孫宇一陣心跳加速,隻能呐呐回答道。
“宇哥哥,你真好!”周薇得到滿意的答案,更加開心,不自覺的又往後靠近了些。孫宇緊張的手心直冒汗,比面對兇猛的野獸還要緊張。
總算到渡口集市了,孫宇一行降低馬速,朝着守衛走去。
“這位軍爺有禮了,我等一行着急過江,不知可否給安排一艘大船?”孫宇下馬,朝着領頭軍士行禮。
“等着吧,今兒個不一定走得了。”軍士看了眼孫宇一行,這絕對是肥羊啊,怎麽着也得刮點油水出來。和州這邊渡口不比滁州揚州一帶繁華,這些個軍士也難得有油水,自是不肯輕易放過。
“軍爺,我看中了一批貨,急着回南邊籌錢,還請軍爺通融一二,給盡快安排個大船。”孫宇了然于心,不動聲色遞過去一個銀錠,足有十兩。
“好說好說,憑證都拿來驗一驗。”這收禮歸收禮,該走的流程那是一個都不能少,軍士挨個檢驗了一番,确實都是南唐之人,而且都是剛來大宋沒幾天,自是沒什麽問題。
“老張頭,把你家那艘最大的船開過來,送這幾位去南邊,快點。”這幾人倒是小船也行,可這五匹馬占地頗大,非大船不可。
孫宇趕忙拱手道謝,領着衆人登船。之前孫宇就檢查過了,靖安司的那匹馬可不是軍馬,并無特殊印記,想必是那人的私産。
直到船隻離開渡口,孫宇才真的放下心來。
“孫公子,不知可否進來一叙?”葉落雪上前邀請,孫宇自無不可,随她一道進去。至于周薇,自有張大虬跟老程照看。
“孫公子,不知你可對我夫妻二人所作所爲感到好奇?”楊啓風邀請孫宇落座,開口問道。
“賢伉俪名滿江湖,又歸隐多年,今番做出此等事情,我确實不解。若是二位願意如實相告,孫某洗耳恭聽。”孫宇确實好奇,這對夫婦并非貪财之輩,要這麽多錢有何用?況且綁架一個小女孩,有違俠義之道。
楊啓風當下緩緩道來:劍州地處清源節度使、南越、忠義軍節度使三方交彙之處。清源節度使名義上歸于南唐,實際上自成一方勢力,爲了不讓清源軍節度使倒向南越國,南唐一直未在劍州駐軍。忠義軍節度使并不管轄劍州,南越跟大唐又摩擦不斷,導緻劍州無兵駐守卻又處在四戰之地。劍州有民近五萬戶,這三方勢力自不會放棄這其中的利益。雖然都不會派兵搶占打破平衡,卻各自支持地方勢力,給自己撈取利益。由此導緻劍州匪患橫行,民不聊生,官府卻根本無可奈何。最近兩年,三任刺史死在任上,防禦使之位一直空缺。整個諾大的南唐,竟然沒人願意去劍州爲官,導緻最近匪徒氣焰更加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