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号,溫家公子溫羨魚大婚,徐檀兮和戎黎都收到了請帖。
戎黎訂了十一号下午的航班,下飛機之後直接回了LYS電子。
徐檀兮訂的是十二号上午的航班,和虹橋醫院的同事一起,去給一家兒童福利院的孩子做健康體檢。。
這是第五人民醫院發起、其他幾個醫院聯辦的一個慈善項目,每年都有兩到三次健康義診,這次虹橋醫院加入了,一共支援了七位醫護人員,其中就有徐檀兮。
兒童福利院的名字叫幸福之家,坐落在帝都東郊,裏面有三十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其中殘障兒童占到了百分之九十。
“祁醫生怎麽也來了?”
問話的是急診科的譚醫生。
徐檀兮穿了白大褂,手裏提着醫療箱:“最近不太忙。”
旁邊兩個護士在閑聊。
“前陣子還聽我們護士長說,義診要排到下半年,怎麽突然提前了?”
“可能江昌醫院最近很忙吧。”
原本這次和第五醫院聯辦義診的是江昌醫院,不知道爲何突然換成了虹橋醫院。
加上第五醫院的醫護人員,一共來了十七位。
福利院的幾個工作人員都等在門口,看見醫療車後,有人喊了聲院長:“醫院的人來了。”
院長姓黃,約摸六十出頭,個子不高,背有點駝,兩鬓都生了白發。
他本來在一旁打電話,聽見有人叫他,趕緊把電話挂了,對幾個工作人員說:“快快快,去幫忙提東西。”
除他之外,福利院裏還有六個工作人員,負責孩子們日常的衣食住行。
“你好你好。”黃院長上前,挨個握手,“遠道而來,辛苦各位了。”
第五醫院負責帶隊的是内科的苗主任:“體檢的地方在哪裏?”
“在後面足球場,那裏地方大,我帶你們過去。”黃院長在前面領路,“你們還沒吃午飯吧?”
“都吃過了。”
福利院裏的環境還不錯,前後一共有三棟樓,都是三層高,院子靠外邊還有一塊空地,有幾個孩子在空地上玩鬧,看見院長領着人進來,一個個都好奇地張望着。
足球場在後面,地方很寬敞,撐了幾把大的遮陽傘。
“小萱,”黃院長把護理工叫過來,“你去我辦公室,把櫃子裏的茶點都拿過來。”
苗主任放下醫療箱:“不用了,留給孩子們吃吧,我們剛吃完午飯沒多久。”
黃院長說要的要的。
地方安排好之後,黃院長讓人去把小孩都叫出來。
徐檀兮負責采血。
這時有個小孩摔倒了,黃院長過去把他抱起來,嘴上斥責了兩句,又撣了撣小孩衣服上的灰塵,手上動作很輕。
徐檀兮旁邊坐是第五醫院的一位女醫生,她在給孩子們量血壓,擡頭看了眼:“這個院長人還挺好的。”
是嗎?
徐檀兮沒有作聲。
“姐姐。”
小女孩七八歲,梳着兩個辮子,采完血後站着沒走。
“嗯?”徐檀兮稍稍彎下腰,聽她說話。
她聲音很小,怯生生地說:“我哥哥生病了,你可以去給他看看嗎?”
徐檀兮颔首,聲音很溫柔:“你哥哥在哪兒?”
“他在睡覺。”
“蘇護士長。”
蘇梅梅過來幫她頂:“你去吧,這兒有我。”
徐檀兮道了聲謝,拿了醫療箱,跟着女孩去了住宿的那棟樓。
女孩叫石原美,她的哥哥叫石原光,三年前他們父母逝世,兄妹二人來了幸福之家。
女孩很健康,也有家庭願意收養她,不過她不願意離開,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房間裏擺放了四張床,她的哥哥睡在最裏面的一張。
她走過去,把他搖醒。
“哥哥。”
她的哥哥已經十六歲了,是個少年人。
徐檀兮不方便靠得太近,隔了一些距離:“你有哪裏不舒服?”
少年坐了起來,房間裏沒有風扇,熱出了滿頭的汗,看了看徐檀兮,有些膽怯。
女孩說:“我哥哥是聾啞人,不會說話。”她代她哥哥說,“院長爺爺說,我哥哥得了陽天哥哥一樣的病,也要做手術。”
陽天,國陽天。
徐檀兮知道這個名字。
“院長爺爺有說是什麽病嗎?”
女孩搖頭,指了指自己腰上:“陽天哥哥這裏開刀了。”
“他人呢?”
“他去世了。”她擡起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徐檀兮的白大褂,“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哥哥?”
“我先給他看看。”
徐檀兮走近一些。
“祁醫生。”黃院長匆忙過來了,“您怎麽在這兒?”
他應該是跑過來的,頭上出了汗。
“醫生姐姐過來給我哥哥看病。”
黃院長走到床邊,用手語和少年交談了幾句,之後扶着他下了床。
“不麻煩祁醫生了,我帶他去醫院看看,畢竟術業有專攻。”他蹲下,背起少年。
“黃院長。”
他慈眉善目,看上去很溫和的一個人:“祁醫生還有什麽事嗎?”
徐檀兮問道:“請問他得的是什麽病?”
“結石。”
黃院長背着少年出去了。
女孩擔心哥哥,追到了門口。
“原美,”徐檀兮問女孩,“在陽天哥哥之前還有别人得病嗎?”
她點頭:“我聽大哥哥大姐姐說,隔一些時間就會有人生病。”
徐檀兮把手套摘了,給了女孩一條紅繩做的手鏈,上面有一個金屬的墜子。
女孩握在手裏:“這是什麽?”
“是護身符,等你哥哥去做手術的時候,你就給他戴上。”
“謝謝姐姐。”
義診結束後,徐檀兮在福利院裏逛了一圈,有三個房間裏住的不是小孩,是成年人。
兒童福利院裏的孩子一般成年之後,如果有勞動能力,會獨立出去,若是重度殘障,沒有自理能力,就會移交到專門的社會福利院。
“他們會一直生活在這裏嗎?”徐檀兮問旁邊的護理工。
“不會,等社會福利院那邊的手續下來,會轉到那邊去。”
“手續要等多久?”
對方支吾,說不一定,有長有短。
徐檀兮沒有再問了。
下午五點四十,醫院派的車到了,一行人乘車離開。
車開到半路上,徐檀兮離開座位,走到前面:“王師傅,麻煩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司機師傅說:“前面路口有點偏,可能不好打車。”
她說沒有關系:“我家裏人會來接我。”
“好嘞。”
下個路口,車停下。
徐檀兮把白大褂脫下來裝好,拎在手裏:“我先走了。”
蘇梅梅問了句:“什麽時候回醫院?”
“我請了幾天假。”
徐檀兮離座起身。
兩位負責帶隊的主任都坐在第一排,徐檀兮對二位點了點頭,随後下了車。
外面路口停了一輛賓利。
戎黎下車,給徐檀兮開了車門。
“那是祁醫生的男朋友吧?”
問話的是位男醫生,第五人民醫院内科的,沒别的意思,就是看見女醫生漂亮溫柔,想泡。
虹橋醫院這次帶隊的是神經内科的宋主任:“不是。”
男醫生剛想再打探打探。
宋主任冷不丁地說:“那是她老公。”
“……”
撩妹計劃胎死腹中。
宋主任開始炫耀了:“我們祁醫生可優秀了,年紀輕輕就開始主刀,醫術好,人品好,家世也好,她還是我們醫院最大的董事。”
呵呵,如此優秀,爲什麽要英年早婚?!
賓利調了個頭,換了一條道,開往西半山。
“有沒有等很久?”
戎黎等了四十多分鍾:“沒有,剛到。”他看着前面的路,“下次不準先斬後奏。”
徐檀兮是瞞着他來帝都的。
她答應得很快:“好。”
戎黎不信:“答應得好聽。”
“生氣了?”
對,生氣了:“沒有,哪敢啊。”
也不怕危險。
路華濃之前不是給他發了出賣沈清越的資料嗎,裏面有器官移植的供體和受體的診療記錄。
供體捐獻者名叫國陽天。
徐檀兮就是因爲這個,才讓南城醫院臨時參加了這次義診。
“别生氣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戎黎嗯了聲。
徐檀兮說:“不止一個國陽天,福利院裏的孩子都是國陽天,隻要配型成功,就會有人來取他們的器官。他們成年之後也不會立刻轉到社會福利院,而是被當成預備供體,繼續養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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