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約莫二十五六,渾身看不出有什麽傷痕,一身深灰色緊身衣散射着一層薄薄的銀色的光芒,光芒覆蓋下衣服主人那壯碩的身材凸顯無遺,一塊塊的肌肉完美隆起似乎每一寸都蘊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粗犷而又透着淡淡書卷氣的臉龐夾雜着一絲絲痛苦和迷茫。
這個怪異的年輕人那細眯着的眼睛似乎想着要睜開,想要擺脫着什麽,可是他怎麽也沒有做到。
他發現自己好像正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掙紮,而且正做着一個關于另一個時空的怪異卻似乎又很真實的夢。在夢裏他仿佛親曆了一場長達十年的戰争,這場戰争的各個細緻的場景,包括戰争的起因、進程都像一道道閃電在他的腦海裏劃過,留下的是那麽深深的印記。
他夢見有一個叫做秦陽的人,出生在華夏國陝西鹹陽,兩歲時就失去了所有親人,在孤兒院長大。12歲時就考進了華夏國一所世界著名的大學物理學系,3年獲得了兼修的華夏國古代史學士學位,而自己本該拿到的本專業物理學學士學位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戰争耽誤了,因爲這個秦陽參了軍,這天是公元 '年2月6日,當時這個秦陽剛滿16歲。
随後這個秦陽進了一個代号“狼牙”的特種部隊。 (年10月他開始單獨執行s級别任務,共計完成24次。其中完成2s級别任務2次,3s級别任務18次,4s級别任務3次,5s級别任務1次,另外,還曾帶隊完成3s級别任務4次。因爲秦陽戰功卓著,25歲就被提升爲華夏國最年輕的特種兵上校。
他還夢見這個秦陽有一次和戰友一起去執行任務,遭到大股敵人伏擊,自告奮勇留下斷後的秦陽等4人被敵人沖散,除秦陽外,一人犧牲,兩人失蹤(被俘)。秦陽拒不執行上級下達的撤退命令,獨自尾随敵人三天三夜,又夜襲敵營,在敵足足一個營的兵力的重兵看守下救出了兩個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戰友,而後搶了一輛敵軍車逃之夭夭。可是兩位戰友終因傷勢過重死在了秦陽的懷裏,其中一人和秦陽情同手足。
爲此,這個秦陽非常自責,認爲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戰友和兄弟,從那以後秦陽就把自己的内心狠狠地裹得嚴嚴實實,再也沒有任何朋友,也很少說話,隻是拼命地訓練自己和隊員。也不再願意和戰友一起執行任務。所以就有了“獨狼”這個名字,性格也越發地變得孤僻起來。但是這個秦陽獨自外出執行任務以來,不管是什麽級别的任務都無一失敗,而且出手一向冷酷無情,從不留活口。因此聞風喪膽的敵人還送給他一個外号叫“冷血狼王”。
他又夢見這個秦陽在完成一次5s級任務以後見到了華夏國有“獨臂将軍于諸葛”之稱的上将總參謀長于成武。而且于總參謀長會見這個秦陽時的夢境又是那麽地清晰——
當時,于成武默默地看着秦陽,看着這個爲共和國出生入死屢立戰功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士,嚴峻、興奮、贊賞、慈愛各種眼神急劇變換。
過了好久,于成武總參謀長才打破了沉默。
“小秦,家裏還有什麽比較親的人嗎?”于成武問道。
“報告首長,沒有了。”秦陽立即回答。
“不用那麽嚴肅,就我們倆好好聊聊。哎,我也和你一樣。要是我的孩子還在,也該有 了,比你小不了多少。”
說到這裏,于成武的眼裏已經滿是慈愛,就像一位父親在和孩子娓娓談心。
“哦?您的孩子怎麽啦?”
秦陽在于成武的引導下眼裏也總算有了一些溫情。
“10年前,在鬼子的那次空襲中遇難了,那年他才10歲,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他母親和他爺爺奶奶。哎,戰争,這就是戰争啊。”孩子和家人,一直是于成武心底最脆弱的情感。
看着這位50不到就已經頭發花白的首長悲傷落寞的樣子,秦陽那幾乎已經塵封了的心也突然顫動了起來。這位華夏國的民族英雄、不敗的戰神竟然也有這麽柔弱的一面。秦陽似乎覺得自己那顆孤獨的心已經緊緊地和這個在戰争中失去所有家人的“老人”融在了一起。
“小秦,你知道爲什麽要打戰嗎?那是因爲我們的祖國還不夠強大,我們的人民還有很多沒有覺醒,因爲人們因循守舊、墨守成規、逆來順受的習性還沒有徹底改變。如果說我們的祖國足夠強大,我們華夏民族能夠萬衆一心,奮發圖強,又何愁東瀛國倭寇來襲?又何懼美國無端打壓和威脅?又何愁失去的國土不能收回?又何來我華夏人民的深重苦難?……”
于成武像是在問秦陽更像在自問自答。
“現在我們有一個機會,也許可以讓我們的祖國永遠屹立于世界之巅,讓我們的人民永遠遠離戰火,你說我們應該去做嗎?”于成武問道。
“去,要是我,一定要去的。”秦陽無比堅定地回答。
“不怕困難?”
“不怕!”
“不怕危險?”
“不怕!!”
“任務級别5s+!”
“也不怕!!”
“隻能一個人去。”
“我習慣一個人!”
“一個未知的時空?”
“在戰士眼裏沒有未知!”
“首長,您就讓我去吧!”
“那好,我現在跟你交代任務……”
他最後又夢見到于總參謀長會見這個秦陽一個月後,就是公元 37年2月(日,晚10點整,在華夏國羅布泊秘密基地,一個人類文明史上史無前例的時空穿梭計劃進入倒計時。
時空穿梭機密封艙内暗紫色的能量不斷地閃爍,能量标度不斷地飙升。
“10、9、8、7、6、5、4、3、2、1……”
突然,警報聲在“1”将發未發之時刺耳地傳來!
“不好,能量聚變……”項目負責人蒙博士的聲音通過傳音器刺進了秦陽的耳膜。
而後,一道湛藍的光芒破開了蒼穹,瞬間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夢,終于完了,可是現在的他卻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爲什麽對這場戰争如此熟悉,又對這個秦陽如此地熟悉?他不知道。
他依然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掙紮,一遍遍地高喊着,“我是誰?我是誰啊?秦陽又是誰啊?……”。
他想起來,他做不到,他想睜開眼,他還是做不到,他,是那麽地茫然無助。他要面對的永遠是自己和秦陽無休止的心靈糾纏和靈魂碰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奇怪的年輕人所在處旁邊的灌木叢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孩清亮的聲音:
“大父(秦時口語,即祖父),您慢點哦,小心路滑。”
“唉,大父這老骨頭還行。青瑤,你别跑太快了。不急,那藥也不會跑。要是你父親在家就好了,也用不着咱爺孫倆出來挖藥維持生計了......”
“大父,您又想父親了吧。父親去雲中郡修長城都快六年了,也沒個音訊,不知道......”
“大父,您快來啊,您快來看啊!”青瑤急促的聲音傳來。
老人以爲孫女青瑤遇到什麽危險,急急忙忙三步并作兩步趕了過去。
燒焦的樹木、駭人的大坑、陌生的男人、奇怪的裝束,散射的銀光,眼前的一幕頓時把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驚呆了。老人畢竟還見過些世面,年輕時走南闖北而且還上過戰場,隻是愣怔了片刻就蓦然醒悟過來。
“青瑤,别愣在那啊,快,救人要緊!”老人呼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