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般劇組開機後,都會有一個負責通告的副導演。主要負責把劇本改完以後分場,就是把劇本上的台詞按照a4紙小四号字的規格打印出來,按照導演的要求,把每天要拍的内容分出幾頁紙來,撸通告單。

通告單上會标明拍攝年代、文戲武戲、拍攝地點、拍攝順序、集數、場次、日景夜景、室内室外、拍攝内容、演員名單、化妝時間以及需要準備的道具等等。所有演員都按照通告單的安排規劃自己的時間。

如無意外,負責撸通告單的副導演一般都會把某個演員的戲份集中到一起拍攝,比方說我們今天上午拍三頁紙,下午拍兩頁紙,晚上再拍一頁紙,副導演安排場次的時候就會照顧到這一點,除非劇情必要,盡量把每個人的戲排的緊湊點。

不過也有特殊情況,比如說演員得罪了劇組大咖,或者是負責排通告的導演單純看哪個演員不順眼,想整人,就會把這個演員的戲份安排的間隔遠一點。比如說給你安排第一場戲和最後一場戲,算上白天夜景,一天十幾個小時的拍攝時間,你就耗在劇組裏邊兒等戲吧!

所以第二天一早,當趙淼和陸衡一起下樓吃飯,在酒店大堂張貼的通告單上看到陸衡被安排在第一場和最後一場的戲份時,第一個反應就是“你得罪陳導了?”

陳導就是負責撸通告單的副導演,三十多歲,長的黑胖黑胖的,成天保持一副笑口常開的模樣,在劇組裏一向好說話。

陸衡狐疑的搖了搖頭。趙淼也覺得以陸衡的性子不太可能得罪人。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頭緒,索性攬着陸衡的肩膀說道:“算了,等吃完飯進組問問就知道了。”

早飯是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牛奶面包豆漿油條米粥包子茶雞蛋還有各種炝拌小菜,陸衡和趙淼随便吃了一口,看時間差不多了,掐着點去片場。

這一天要拍的第一場戲還是小韓露生被兄嫂商量着賣到相公堂子的劇情,昨天下午ng了十多回也沒拍出方導想要的效果,反而被陸衡插科打诨了一通歪理邪說。方導這是跟陸衡較上勁兒了。

負責安排通告的陳導生怕陸衡誤會,等他進組化妝時特意過來解釋了一下:“那通告單是方導讓我那麽寫的,他還說打從今兒開始,你每天的戲份都這麽安排。沒戲的時候也得進組候着,觀摩一下别的演員是怎麽演戲的。”

黑黑胖胖的陳導說到這裏頓了頓,忍不住勸道:“當演員嘛!就是在鏡頭面前演戲。你能把自己演出來,那不算什麽,能把劇本裏的人物演活了,那才是這個。”

陳導比了比大拇指,又說道:“小衡你有天分,運氣也好。咱們方導那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會調、教人,你看他捧出來那麽多影帝影後就該知道。方導對你嚴格要求,肯定是覺得你這孩子不錯,有靈氣,是塊好玉,将來肯定能紅,要不然他也不費這個心。我跟你說,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圈裏頭有多少腕兒求都求不來,你可别誤會了方導的苦心。”

陸衡微微一笑,他知道陳導的好意,因爲是在化妝,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能沖着陳導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陳哥放心吧,我知道的。”

陳導嘿嘿一笑,從兜裏掏出一瓶酸奶放到化妝台上,沖着陸衡擠了擠眼睛,這才走了。

陸衡莞爾一笑,這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兒哄了。

有鑒于方導死磕到底的嚴格要求,陸衡今天的第一場戲拍的還是不盡如人意。不過方恺之也不着急,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把這一場戲叫停,大家按部就班的開始拍攝第二場。

是成年韓露生和師哥岑秋白的對手戲。同樣也是男主角嶽森南進組後的第一場戲。

“大病”兩天的嶽森南終于舍得痊愈,一早就來劇組報道,化完妝就坐在自己的可折疊休息椅上看劇本。雖然在爲人處世上略遭人非議,可是嶽森南能在圈中混到這樣的地位,也有他值得敬佩稱道的地方。

就拿岑秋白這個角色來說吧,自打嶽森南拿下男主角後,就開始潛心琢磨這個人設。吃透劇本背熟台詞,不僅背下了自己的台詞,連對手的台詞都背的滾瓜爛熟的。人物小傳寫了能有十萬字。

在燕影場培訓那幾個月,陸衡有好幾次都看到嶽森南在培訓結束後依然留在片場内練戲練台詞,對着鏡子一點點糾正自己的表情動作。他大概也清楚自己的演技不如榮琇和劉嘉偉,也不算是天賦型演員,隻能用這種軟磨功夫慢慢的耗。

事實上嶽森南之前在小屏幕上诠釋過的很多令人稱道的角色,都是這麽一點點磨出來的。

真可謂是人品雖差,戲品可嘉。

嶽森南和榮琇的第一場戲講述的是岑秋白赴宴醉酒後得了風寒,咳嗦不停,韓露生親自下廚給嶽森南炖川貝雪梨,并勸說岑秋白少赴筵席的事兒。

古色古香的内室,榮琇蘭花指微翹,輕捧着青花白瓷的蓋碗,一勺一勺的舀了川貝雪梨遞到岑秋白的面前,口中抱怨道:“那些個酒肉爛腸胡吃海塞的宴會有什麽好去的。師哥你這麽貪杯,當心倒了嗓子再唱不了戲。”

台詞雖然簡單,可是鏡頭前的榮琇卻硬生生的憑借這些簡單的動作台詞,演出了韓露生的千嬌百媚,對師兄的依賴,對唱戲的執着。一舉一動渾然天成,雖然滿是脂粉氣,卻無一絲矯揉造作。

半靠在床榻上的嶽森南伸手接過蓋碗,将梨水一飲而盡,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是有正事兒要辦。”

“那也少喝酒,萬一倒了嗓子……”

“倒了嗓子又能怎麽樣?”岑秋白低着頭,半邊臉都埋在日光的陰影裏,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喃喃說道:“山河破碎,民生凋零。光是唱戲,能有什麽用!”

韓露生沒聽明白師兄的意思,剛要再問,岑秋白卻已經察覺出失言,話鋒一轉,笑道:“打秋了,明兒我帶你去香山看楓葉吧。那楓葉都紅了,漫山遍野的,可好看了。”

韓露生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話題就被岔過去了。

方恺之喊了聲過,扭頭看了眼站在旁邊若有所思的陸衡,繼續拍下一場。

之後兩天,都沒有陸衡的戲。可是陸衡卻仍舊跟着劇組滿片場的跑,天天觀摩别人的戲。

受自己思維定式的局限,陸衡一直以爲自己的表演方式應該靠近榮琇,以方便風格的統一。可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拍了兩天,還是沒能得到方恺之的認可。

陸衡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天天抱着自己的劇本和人物小傳琢磨,還趁着大家沒有戲的時候蹭上去求教。這些演技精湛的老戲骨和演員們确實指點了陸衡不少東西,但是最關鍵的部分,沒有人肯點破。因爲他們都知道方導的意思,想磨練陸衡自己的領悟能力。

拍戲就ng,想又想不通,時間長了,連劇組裏的燈光道具師們都有些不耐煩——誰受得了天天白玩無用功呢?

陸衡在第一場戲時給大家留下的驚豔情緒也早被這一次次的ng給耗沒了。許多人當着陸衡的面兒不好說什麽,背地裏都在傳方導選錯了人。畢竟演技這種東西,純屬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許多人看不懂誰的演技好不好,就知道導演讓ng了,那肯定是演員沒演好。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暗搓搓的覺得方恺之在故意刁難人。

不管大家怎麽想,因爲陸衡的緣故,劇組的拍攝進度慢慢落下來了,是不争的事實。

這下子可把陸衡給憋壞了。得虧他不是真正的十四歲男孩兒,要不然能不能承受這種高壓強度,還指不定呢。

不過陸衡咬牙堅持且不斷增益的演技還是看在有心人的眼中。

而在不斷的憋屈中,陸衡也琢磨出一點味道出來。

他飾演的小韓露生,雖然是男二号的小時候,但是同真正的男二号還有不同的地方。

榮琇飾演的男二号一出場,風格基本上已經定型了。就是千嬌百媚風華絕代情深不壽一往而深的韓老闆。

可是小韓露生不是。

小韓露生出身貧寒,卻因長得好受父母的疼愛。父母雙亡後,不想養活拖油瓶的兄嫂要把小韓露生賣到相公堂子,半路上被男主岑秋白救下,岑父看中了小韓露生的身段嗓子,把人買進戲班,調、教小韓露生唱青衣花旦。

從小韓露生到初次登台一鳴驚人的韓老闆,這當中應該有一個遞進的過程。

作爲一個男孩兒,因爲長得好要被兄嫂賣到相公堂子,就算被師兄救了,也隻能被買下來進戲班子唱戲。再也回不到父母在的時候了。

在那個年代,娼、戲都屬下九流的行當。是被人瞧不起的。何況是讓韓露生一個男人粉墨登場去演花旦?

小韓露生心裏憋屈嗎?

肯定憋屈啊!

就跟陸衡在劇組裏,明明努力演戲,卻始終過不了的憋屈一樣。

兩個人心裏都有一盆火,悶得火燒火燎的,憋着撒不出來。

所以小韓露生硬生生熬着,爲了師哥,爲了活下去,爲了師傅的期望,爲了雲吉班,把自己熬成了角兒。

而陸衡呢?

一夜之間,陸衡在鏡頭前的表現就跟開了竅似的。

方恺之在監視器前面看着小韓露生一舉一動的執拗勁兒,大手往腿上一拍:“就是這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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