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緻以希望的人

“轟!”“轟!”

修煉室裏,延青拼命地鍛煉着,經過三天兩夜的努力,他現在每一拳都能夠發揮出小宇宙的力量,一塊又一塊堅固的标靶,在延青的拳頭下,變成了無數的金屬碎片。

此次天府之行,十分危險,如果真的和楊素所說的那樣,會被葉家襲殺,那麽他必須要迅速提升實力才行。

在長達60個小時的極限鍛煉中,意志力無比堅強的延青,讓小宇宙超速運轉着,一股股來自小宇宙的力量不斷淬煉着延青的身體,短短兩天,延青就達到了先天二重。這種如同坐火箭一樣的修煉速度,讓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不過也僅僅是到此爲止了,明天延青就要前往天府星,他已經沒有繼續突破境界的時間。這讓很多長老無奈歎息,這樣一個天才,如果隕落的話,那将是楊家百年以來最大的損失。

那個曾經想要驅趕延青離開演武場的七長老,更是再三地提出讓延青留在家族的意見,然而這個意見還是被楊素否決了。

呆在楊家的最後一個夜晚,延青不再鍛煉,而是獨自躺在别墅的屋頂上,凝望着天上的繁星,默默地有些出神。雖然這裏不屬于銀河系,但這夜晚的星空依然很美麗。

“在想些什麽?這麽專注。”一個熟悉地聲音從延青後面傳來。

“楊叔,沒想什麽,隻是覺得天上的星星很美罷了。”延青回頭朝楊素笑道。

“哦,天上的繁星嗎,的确是很美,有時候擡頭看星星,能夠忘記很多煩惱,仿佛脫離了世俗一樣。”楊素提着兩瓶酒,緩緩走來,與延青并肩而坐。

“要喝酒嗎,這可是你楊叔我從地球帶回來的,據說可是正宗的杜康酒,創自于舊公元時代的20世紀,有着五千年的曆史。”楊素搖了搖手中的酒,對着延青炫耀道。

延青不由得啞然一笑,真正的杜康酒早已失傳,這不過是近代創造的新杜康酒罷了。想不到五千年後居然會被說成正宗。嘛,不過,也算是很值得驚喜了。

在舊公元時代和星河時代有一個明顯的斷層,那是星球戰争的時代,經曆過那個時代後,很多東西都被埋葬了,他曾經在網上搜李白的詩,結果隻有靜夜思這幾首婦孺皆知的詩還存在着,不過也并不引人注目,因爲這僅僅是一個星球上的詩人罷了。在這五千年的時間裏,數萬顆星球上誕生了無數詩篇,文明璀璨輝煌,過去痕迹的消失,人們并不在乎,曆史注定要向前看,再過幾百年,李白,杜甫,這些人怕是也要完全消失了……

延青接過一瓶杜康酒,輕輕抿了一小口,似在回味:“真是久違的味道,可惜比五千年前的酒還差一些。”

延青莫名的有些傷感,想起了以前,喃喃道:“五千年啊,什麽都沒有了,親人,朋友,過去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隻有我活了下來,隻有我穿越了歲月時光……”

延青猛地灌了幾大口酒,因爲灌得太急,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楊素沒有說話,僅僅是平靜的抿了幾口酒,他看着延青的目光很柔和,延青是從五千年前來的穿越者這件無比隐秘的事,他也知道。延青擁有聖鬥士系統,他也知道。延青的事情,他都知道。

延青把酒喝光,看着酒瓶上面已經改變的杜康标志,灑然一笑:“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又回不去,人是要活在當下的,而不是活在過去,與其去追憶過去,不若去奮鬥明天。”

“人這一生就該像星星一樣,綻放出光芒,而不是默默無聞,平平庸庸地度過歲月。我既然來了,就要在這片星空中留下痕迹,留下我的烙印。”

“嗯,是啊。”楊素有些感慨。

“楊叔也這樣想過?”

“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有着星空和大海,我也不例外。但現實是殘酷的,無數人帶着理想前仆後繼,幾乎所有人都被埋葬了。這個世界并不是你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得到什麽。所以我又回到了太淵星。”

楊素喝一大口酒,聲音變得洪亮,對着延青道:“但青兒你不同,擁有上天的恩賜,或許你夠在這個時代留下你的烙印,就像西門劍神一樣。”

“西門劍神?”延青有些疑惑。

“嗯,這是很少人知道的秘辛,西門劍神和你一樣,也是從過去穿越過來的人,他也曾迷茫過,失落過。但是他很快就振作了起來,用他的那柄劍,酣暢淋漓地斬開了這個時代。”楊素有些憧憬,顯然可以看出他對西門劍神很是尊敬。

“我知道青兒你這次去參加天府測試,嘴上說是要過刺激的生活,實際上還是爲了解決楊家的災禍,你雖然擁有上天的恩賜,但是實力還是太弱了,野外生存的時候,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好,千萬不要和葉家的人硬拼,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人一旦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楊素語重心長的道。

“哈哈,楊叔。您把我當什麽了,我可不是小孩子了。雖然我的實力很弱,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很傻。放心,我的小宇宙的感知力可是很敏銳的,絕對不會死的。而且……”說到這裏,延青停了下來,異常認真地看着楊素,灼灼的眸子閃爍着光芒。

“而且,我會繼承您的意志,您未完成的夢想,就由我來替您完成,在那之前,我怎麽舍得死呢!”

延青大笑着離開了屋頂,楊素看着延青似乎已經成長起來的背影,心裏有着暖流在湧動。他默默念叨着:“青兒,如果你能在這次天府測驗中存活下來,那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像西門劍神一樣,打出一條通往絕巅的道路,屹立在星河的巅峰。”

最後一晚終于過去了,今天是延青和楊澤出發的日子。

與之前大張旗鼓的觀禮不同,這次十分低調,僅僅隻有家族的最核心的人員到場,這是爲了不讓葉家知曉,确保延青他們兩人的安全。

一艘星艦慢慢降落在楊家的基地,這是西德号,在楊家所有星艦之中是最頂尖的。西德号的旁邊,延青和楊澤都身穿一身黑色的勁裝,站的十分筆直,氣勢淩厲。他們的腳下有着兩個行李袋,和一個閃閃發光的青銅聖衣箱。

楊素和衆位長老,舉着楊家的戰旗,緩緩走來。

這是決策廳的那一面戰旗,延青能夠認出來,整面旗幟呈紅色,上面繡着交叉的刀與劍與紛繁的金色花紋,象征着浴血的榮耀,戰旗很舊,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的東西,這是楊家代代相傳的家族寶物。

楊素來到延青和楊澤的面前,衆位長老在楊素的兩邊紛紛正立。這是事關家族興亡的大事,他們遵循古禮,将這面傳承的旗幟交給能夠消弭家族災禍的人。

延青和楊澤對視一眼,延青身子稍微讓了讓,楊澤明白了延青的意思。他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恭敬地接過這面古老的旗幟。

楊澤堅定地道:“我們定會不負祖先的期望,完成此次任務,解決家族所面臨的災禍。讓家族崛起騰飛!”

延青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此次前往,勢必成功!”

“那麽,就拜托你們了。”楊素率先一躬身。

“拜托你們了!”衆位長老面色肅穆,手掌放在胸前一齊躬身。

“拜托你們了!”來到這裏的所有楊家成員都放聲大吼,一齊躬身。

基地裏,黑壓壓的一片人都俯下身來,誠心誠意地向他們躬身。

延青和楊澤熱血澎湃,他們明白,這是大義,這是寄托,家族所有的希望都在他們身上了。他們不能回禮,必須要坦然承受。因爲這是他們要承擔的東西,不可鞠躬推辭。

“古戰歌起!”

楊素大吼,所有長老大吼,楊家所有在這裏的人都在大吼。戰歌是楊家的祖先從地球帶來的詩篇,在幾百年的戰鬥中,這首古戰歌給予了無數楊家人精神上的鼓舞。今天,吼這首古戰歌,則是爲延青和楊澤壯行。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争先。

淩餘陣兮躐餘行,左骖殪兮右刃傷。

怎麽可能!延青瞪大了雙眼,楊家的戰歌居然是屈原的國殇!難道這首詩并沒有失傳,延青無比的激動,他終于在這個時代感受到了文化上的歸屬感,起了強烈的精神共鳴,原來過去的輝煌文明碩果并沒有抹去,依然以另一種方式傳承着,活躍着!

霾兩輪兮絷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是了,即便是遠在半人馬星域,太淵星上的人們還是從地球過來的,所有人類的源頭都是地球,地球的文化依然傳承延續在所有的星球上,延青情不自禁地跟着楊家的人一起大吼。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爲鬼雄

唱完之後,延青依然熱血湧動,旁邊的楊澤以訝異的目光看着延青,他沒想到延青居然也會唱,這首戰歌可是隻有上過戰場的楊家子弟才會知道。

延青笑了笑,沒有說話。國殇可是屈原的大作,讀過楚辭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那麽,啓程!”

楊素大手一揮,西德号緩緩打開了艙門。

“我們會平安歸來的。”楊澤向楊素敬了最後一個禮。

“楊叔,很快我就會回來的。”延青朝着楊素認真道。

“嗯,我等着你們。”楊素笑了,笑的很溫和。

楊澤提上行李,延青背上青銅聖衣箱,兩個人朝着西德号走去。直到進入艙門,他們都沒有回頭。因爲他們永遠不會後退,他們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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