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軍,你先走。”嚴林握緊手中的火铳大聲說:“我來善後。”
戰鬥還在繼續,雖說軍中炸了營,但是前面負責防禦的部隊還沒有亂,一直在頑強抵抗着,隻是力量懸殊,落敗隻是時間的問題。
孫熊雖說心如死灰,不過人還是很清醒,小聲對嚴林說:“這裏面肯定有滿清的細作, 滿清除了想我們的腦袋,更想要我們彈藥庫裏的彈藥,要是這些彈藥落在滿清手裏,後患無窮,你快去把它炸了,炸了也不便宜清狗。”
頓了一下,孫熊繼續說:“還有,派人通知張銳,讓他不要來了,就是來了也無補于事。”
嚴林看看後面喊殺聲不絕、火光沖天、不時響起火铳和手榴彈爆炸的營地,本想說去收拾殘局,說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炸營不是暴亂,那些士兵已經變成了“野獸”,說不定腦裏出現了幻覺,覺得周圍的人都成了敵人。
這一仗,竟然敗得如此窩囊,不甘心啊。
“好,你保重。”嚴林說完,也不再說話,率着一隊親兵往後面趕。
現在說什麽都是虛的,最重要是不要讓武器落在滿清的手裏,城門不能少了孫熊,滿清八旗就是吃下甯羌州城,也得磕掉他兩個門牙,不能讓他太如意,至于逃跑,孫熊和嚴林從沒想過,黑裏暗漆跑不了,也不知外面埋伏了多少八旗兵。
再說也沒有顔面回去見鄉親父老。
等嚴林走後,孫熊大聲吼道:“兄弟們,給我殺,給我狠狠地殺這些鞑子狗。”
說畢,孫熊親自拿起一杆新式火铳,站起來不斷向前面放铳。這種氣勢一下子帶動了在場的将士,一個個奮不顧身地向前沖來的滿清八旗放铳,也不用瞄準,反正前面密密都是,不少将士臉上已出現了決絕之色。
“将軍,沒子彈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小隊長一臉焦急地問道。
平時打到差不多就有人送彈藥上來,可是現在後面炸了營,陷入瘋狂的将士正在自相殘殺,沒有了援兵也沒有送來彈藥,一打完就沒有了。
孫熊一邊放铳。一邊紅着雙眼說:“把火铳砸了,扔手榴彈。”
“是,将軍。”
那名一臉是血的小隊長有些不舍的撫摸了一下手上火铳,有如撫摸情人一樣,最後一咬牙,含着淚把心愛的火铳給砸了。
“穩住,穩住,給我殺,啊……”這名一臉是血的小隊長砸完槍。連扔了幾個手榴彈,把沖在前面的八旗兵炸得血肉橫飛,可沒等他喊完話,一名滿清鐵騎沖進來。那馬的前膝狠狠地撞在小隊長的胸前,在被撞的瞬間,旁邊的人聽到幾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骨折聲,接着那小隊長被撞買二丈遠的地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在滿清的鐵蹄下踩成肉泥。
“嗖”的一聲,一支勁箭襲來。一名手持火铳的川軍捂着胸口倒下,孫熊親眼看到,自己的兩名親衛拿着刀準備迎擊兩名沖進城的清兵,沒想到那兩名清軍突然一加速,騎馬一陣風地掠過,就在他們擦身而過的一刹那,兩顆腦袋沖天而起。
從發動攻擊到攻入城池,也就二裏地,對精銳的騎兵來說,大約半刻鍾就已經足夠,爲了一舉拿下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多爾衮并沒有留手,一開始就全軍壓上,不給川軍一絲喘息的空間。
滿清鐵騎縱橫天下,果然有其霸道的一面,一沖進城,雙方馬上進行厮殺,而對着養精畜銳、來勢洶洶的清兵,殘餘的川軍咬着迎上去,兩軍由攻堅防守戰轉化爲巷戰,面對着士氣和人數都占優的滿清八旗,而火器在近戰上也不占優,川軍節節後退,不斷被分割、放倒。
“找死!”孫熊看到跟着自己的兄弟一個個倒下,雙目欲裂 ,大吼一聲,跨上旁邊一匹戰馬提着自己的大鐵錘就沖上去,胯下的戰馬仿佛了解主人的心意,四腿如風向前沖動。
孫熊瞄準的對角是剛剛殺了自己兩名親衛的一名軍官打扮的滿清牛錄,那名牛錄還沒有拭去彎刀上的鮮血,突然感到一股殺氣對準自己,扭頭一看隻見名彪形大漢騎馬沖向自己,手裏舉着一柄巨大的大鐵錘,那馬的速度很快,轉眼就就殺到自己眼前,躲避來不及了,連忙舉刀想擋那己經到臉門的一錘,“當”的一聲,在孫熊全力一擊之下,那把彎刀應聲折斷,大鐵錘餘勢未消,一錘狠狠砸在那牛錄的腦袋上。
“澎”的一聲,有如西瓜從高處掉落地上一樣,那牛錄的腦袋一下子被砸個稀巴爛,紅的、白的散作一地,濺得孫熊的身上也不少,不少看到的清軍吓得面色蒼白。
“轟隆”的一聲巨響,整座甯羌州城好像震一震,那爆炸聲比剛才紅夷大炮轟炸還要響,就是附近一間民間也被震得屋頂直揚塵,聽到這聲巨響,在場的清兵面變了變,而孫熊聽到後,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冷峻的臉上現出了笑容:“哈哈,不錯,嚴林這家夥不賴,總算是完成任務了,好,那我可以放手幹了。”
“孫子們,看爺爺的大錘”孫熊大吼一聲,把一柄大鐵錘舞得虎虎生風,沖進敵群就像虎入羊群,左劈右砸,幾個呼吸間就放倒了七八個滿兵的八旗兵,那隻大鐵錘又大又沉,被它砸中不死也殘疾。
“放箭,放箭,給我射死他。”一個牛錄額真看到孫熊這樣勇猛,連忙大聲吼道。
射箭是滿清八旗的絕活,八旗兵聞言用腿緊緊夾緊馬腹,空出雙手搭箭彎弓,“嗖嗖嗖”一陣箭矢破空的聲音,幾十支箭直插舞着大鐵錘的孫熊,孫熊感到風聲不對,連忙揮舞着雙錘格擋,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滿清八旗所用的硬弓又快雙狠,再加上光線不好,一波箭矢過後,孫熊左臂和腹部各中一箭,那嘴邊都有鮮血滲出。
“嘿嘿,你們這些鞑子,不是說有多勇猛嗎?還不是以人多欺人少,夠膽就跟你孫爺爺一挑一,不敢就是沒帶種的,哈哈哈。”說罷,仰天大笑起來。
孫熊長得五大三粗,戰鬥時身上灑了很多血,臉上還沾了不少腦漿、鮮血,一聲大吼面目猙獰,就像地獄來的兇神一樣,饒是兇狠野蠻的八旗兵也被吓得不敢上當。
剛才那個被孫熊砸死的牛錄名爲阿吉嘎,在滿族中也是難得的勇士,沒想到在孫熊手下連一個回合也沒有走過,在不少士兵眼中,孫熊已經成了兇神的代言人。
“怎麽,這麽多人沒一個帶種的?”孫熊嚣張地挑釁着。
“小子,看槍”就在清兵士氣低落前,平地一聲暴喝,接着手指一根長槍飛奔而來,孫熊扭頭一看,隻見一個身材高大、鮮衣怒甲的男子單手提着一根約七尺的長槍飛奔而來,人彪悍馬健壯,真是馬如龍氣如虹,猶如黑夜中奔跑的獵豹,又像一柄在黑夜色中出鞘的絕世寶劍,徑直刺向孫熊的心窩。
“好,英親王親自出馬了。”
“英親王是我滿清有名的的勇士,一出手就不同凡響。”
“光是這出槍的架式,就知武藝不凡了。”
“厲害,三十八斤重的五毒透龍槍,單手可以提着,還紋絲不動,英親王真神人也。”
“你們看看眼吧,二白旗戰功卓越,那可不是吹出來的,攝政王、英親王還有戰死多铎王爺,哪個不是蓋世英雄?”
“好, 是時候讓他看看我大清勇士的威武。”
出手的阿濟格,在戰場上以勇猛聞名,一衆士兵看到,一邊贊歎一邊爲阿濟格歡呼喝采。
兩人相距大約二十多丈,看到阿濟格沖過來,孫熊不驚反喜,奮力催馬沖向前,迎着阿濟格沖上去,隻是幾個呼吸間兩人就相遇,面對阿濟格刺上來的長槍,孫熊下意識用鐵錘一砸,想把長槍打飛,沒想到阿濟格嘴邊露出一絲冷笑,輕輕挽了個槍花,避開孫熊的大鐵槍猛地向前一刺,孫熊剛才殺傷用力過度,又受了傷,力量使老,靈敏度不夠,硬生生看着那杆長槍繞過自己的防禦,“嗖”的一聲一下子捅進了腹部。
阿濟格得勢不饒人,縱馬向上一沖,雙手用力一挑,先是把孫熊刺離馬鞍然後一下子挑到半空,身受劇痛的孫熊一邊吐出一大口黑血一邊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慘叫聲直沖雲霄…….
“哇…….”就在黎明破曉前的一刻,遠在千裏之外的成都總督府内傳出一聲清脆的哭啼聲,一條鮮活的小生命降生在人世間。
“生了,生了,恭喜總督大人喜得貴子,母子平安。”少頃,一個丫環飛奔着跑到客廳報喜。
“什麽,生了,母子平安?”陸皓山聞言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一臉驚喜地問道。
懷胎十月,一時朝分娩,爲了這個小生命的降生,總督府可以說徹夜未眠,因爲昨天傍晚趙敏就開始腹痛,那是生孩子的征兆,從昨天晚上開始,整個總督府就是徹夜不眠。
“砰”的一聲,由于站起來動作太大,不小心碰到跟前的茶盞,那個漂亮的青花瓷茶盞一下子摔到地上,摔個粉碎。
一旁的老丈人有點不樂意瞟了陸皓山一眼,連忙說道:“落地開花,富貴榮華,百無禁忌,百無禁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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