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路太陡了

阿克提懶洋洋地坐在城牆上,一邊喝着小酒一邊看着城牆下的士兵和進進出出的百姓,嘴邊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特别是那些士兵和百姓看自己時,目光中總是帶着敬畏、讨好,這種眼神給阿克提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軍中禁止飲酒,不過那是針對普通士兵而言,這裏是甯羌州,陝西最接近四川廣元的一個小城,是川軍出川的必經之路,阿克提奉命率領着漢鑲藍旗的士兵在這裏防守,托擴大規模的福,原來僅是鑲藍旗烏努氏一個小兵的阿克提,一下子升作漢鑲藍旗的一名牛錄,統率三百名降滿清的漢軍守甯羌州的西城門。

手下不能喝酒,但是作爲牛錄的阿克提可以例外,這就是旗人的好處,看着城門進進出出的女子,有些醉眼朦胧的阿克提仿費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子依藍,漂亮、溫柔的依藍是阿克提的青梅竹馬,兩人早已海盟山誓私定終生,就當兩人快要成親時,攝政王多爾衮突然出兵大明,阿克提隻有跟随大隊去攻城掠地,本來打算好好表現晉升,再發一筆橫财回去風風光光地把心愛的依藍娶回家。

阿克提的努力沒有白費,由于作戰勇敢,提升爲漢鑲藍旗的一名牛錄,可是還沒等他回去,就傳來了依藍被征走用來換新式火铳的消息,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成爲别人的奴隸,阿克提就有一種暴走的沖動,他想反杭可是無能爲力,因爲下達這個命令的攝政王多爾衮。

朦胧中,阿克提眼中浮現自己和依藍一起歡笑、一起策馬奔騰的畫面,美得像天仙的依藍是那樣的漂亮、那樣的溫柔,那俏麗的笑容讓阿克提的心都快要醉了。

咦,這是夢嗎?朦胧中,阿克提感到眼前的依藍越來越清晰。好像正緩緩向自己走過來,可惜面帶着愁容,隐約中還有人在抽打她一樣。

如果這是夢,那也太真實了吧。

“咦,阿古(滿族話,哥的意思)那不是依藍額韻(姐)嗎?”這時阿克提的手下,同是鑲藍旗的兄弟多科吃驚地說。

多科是阿兄提很要好朋友,從小就是阿克提的跟班,對依藍自然非常熟悉。

什麽,依藍?剛剛有了二分醉意的阿克提馬上驚醒過來。瞪大眼一看,沒錯,正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依藍,此刻,依藍衣衫褴褛,身穿着滿族的服飾正賣力的拉車,沒錯,是拉車,嬌弱的肩膀上有一根粗大的繩子。而在繩子的後面還連着一輛馬車,穿着滿族特有的服飾的依藍在人群中是那樣引人注目,難怪多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天啊,一個嬌弱的女子竟然在拉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竟然被當成牲口一樣使喚?

“啪”一聲,依藍剛擦一下臉上汗珠,一根皮鞭突然抽來,接着一個男人粗暴地罵着什麽。一下子把依藍身上那件旗袍再抽多一條裂痕,此時依藍離城門大約隻有幾丈遠,那皮鞭抽在身體的聲音。就是坐在城牆上的阿克提也聽到。

這一鞭抽在依藍身上,痛在阿克提心上,看到這一幕,阿克提感到心中一痛,那心好像絞碎一樣,雖說他平日爲了發洩,最喜歡當着别人的面yin别人的妻女,可是僅僅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被打一鞭,立馬氣得火冒三丈。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受痛的及依藍突然擡頭向上望,兩人四眼一瞬間對望,依藍一下子就認出站在城牆上的阿克提,眼中先是驚訝,然後是屈辱、無助、羞愧,最後猛地低下頭,不敢再與愛人對望,就在依藍低頭的一瞬間,阿克提看到依藍的眼中滿是淚水。

雖說隻是短短的一瞬間的眼神交流,但已勝過千言萬語。

“找死。”阿克提雙眼都紅了,他甚至沒想送到四川換火铳的依藍爲什麽出現在這裏,紅着雙眼大聲吼道:“所有人跟我上。”

阿克提什麽也不管,帶着人一下子把那支商隊圍住。

“你,你們要幹什麽?”那個領頭的漢子看到被圍,突然一臉驚謊地說。

“馬上把人放了,本将饒你一個全屍,敢說半個不字,所有人剁成肉泥喂狗。”阿克提咬牙切齒地吼道。

阿克提沉着聲從喉嚨深處發出狂暴的吼聲,目露兇光,整個人就像一頭遠古的兇獸一般,不是怕誤殺到心愛的依藍,早就沖上去殺人了。

“你說是她?”那漢子長鞭一甩,那長長的皮鞭猶如長蛇一般一下子纏依藍的脖子,用力一扯,依藍雙手扯着那根皮鞭,眼睛瞪得大大的素面朝天,好像透不過氣一樣痛苦地掙紮着。

“停手,你幹什麽?”看到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受辱,阿克提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大聲地吼叫起來。

那趕車的大漢一臉傲色地說:“這是老子買的奴隸,想怎樣就怎樣,你是旗人老子也不怕你,告訴你,老子是四川的行商,我們總督和你們簽了合約,你還敢對老子動手不成?”

爲了取得火器,也爲了四川保持中立,。在範文程的建議下,多爾衮責令手下不要挑釁的四川的人,在滿清八旗掌管的轄地内,對四川的行商也秋毫不犯,以至四川不少行商都有些驕傲的情緒。

找死,依藍前面被打,阿克提早就怒火沖天,現在又當着自己的面折磨依藍,哪裏還忍得住,隻見阿克提猛地撥刀沖上去,唰唰幾聲就把皮鞭和身上拉車的繩索割斷,一把抱起傷痕累累的依藍往回跑。

“把他們全給我拿下,敢違抗者格殺勿論。”一搶回心愛的女人,阿克提馬上反臉,下令手下抓人。

實在太可恨了,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折磨成這樣,在漢人面前一向高高在上的阿克提氣羞成怒,馬上下達攻擊的命令。

“找死,下馬。”

“不想死的就乖乖的投降。”

“兄弟們,上。”

那些漢鑲藍旗的士兵一向唯阿克提馬首是瞻,聞言毫不猶豫撥出武器就去攻擊這支惹自家牛錄大人生氣的商隊,反正這種欺軟怕硬的把戲他們早就無比的熟練。

要是别的商隊,被士兵瞄上,肯定吓得面無血色,乖乖跪地投降,可是這支商隊卻是例外,那領頭的大漢大吼一聲,一衆人撥出武器,兩隊人叮叮當當就打了起來,聽到城門外有動靜,城内的漢八旗士兵紛紛沖出來支援,那帶頭的四川大漢看勢頭不對,大叫一聲“扯呼”,騎上馬着着一群人左沖右殺,硬是敵人的援兵到達之前,帶着十幾号人逃之夭夭。

這些人,跑得還真快,阿克提一邊心裏暗罵,一邊安慰吓得像隻小貓一樣的依藍,看着原來美麗、開朗的依藍吓得面無人色,心痛極了。

“阿古,依藍額韻沒事吧?”這時多科提着滴血的刀跑過來,一臉關切地說。

“沒事,幸好都是一些皮外傷”阿克提一邊摟緊有些顫抖的美人兒,一邊問道:“兄弟們傷亡怎麽樣?”

多科有些懊惱地說:“這些烏合之衆,欺負百姓還行,一碰到硬茬就拉稀,殺了兩人傷了三個,不過我們死了八個,傷五個,有二個是重傷,不知能不能捱得過今晚,一群廢物,這麽多人還留不住十多号人。”

“算了,要是有骨氣的,也不會投靠我們,便宜他們了。”阿克提很快有些期待地說:“多科兄弟,那馬車裏都有啥?”

人跑了,可是那十多車的貨還在,阿克提的心一下子動了,這支商隊一個個衣着光鮮,小小的一支商隊,竟然有十多匹好馬,一看就知是個富得流流的商隊。

“全是瓷器,不過全部摔爛了,真是倒黴。”多科一臉郁悶地說。

行商都富得流油,那一行人逃跑後,多科第一時間就檢查戰利品,沒想到幾車都上破瓷器碎片,别提多郁悶了。

“真是奇怪,大老遠運這些破爛幹嘛,算了,這裏你看着,我把依藍送回去。”阿克提也顧不得這種事,先安置好心愛的依藍最重要。”

“阿古,我們動了四川的行商,這…….”多科有些擔心地問道。

阿克提毫不在乎地說:“怕什麽,就說他們走私違禁物資,被我們發現還暴起傷人逃跑就行了。”

劫殺行商又不是第一次,阿克提早就輕車熟路了。

“是,阿古。”多科點點頭,這事算是定了基調,一會回讓那些手下口緊一些就行了。

看到阿克提擁着失而複得的依藍離開,多科心裏感歎了一下,扭頭看到手下正在收拾殘局,當他看到手下清掃掉在地上的那些碎瓷片時,不知爲什麽心裏升起一種說不出的不祥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算了,都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那四川的路是出了名的難走,路太陡了,這些瓷器路中都給震碎了這些笨蛋還渾然不知,不知那些家夥幹什麽吃的,多科心裏暗想着。

不過,四川美女過剩嗎?像依藍額韻這樣的美女,竟然用來拉車,這是故意顯擺還是懲罰?

真是莫名其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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