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更好區别兩隊人馬,兩隊人分别穿上各自的旗衣,多爾衮的人穿上白色的戰衣,而濟爾哈朗的人則穿上藍色的棉甲。
“澎”的一聲鼓響,這場殘酷的遊戲正式開始,鼓聲一響,那些身穿藍色棉甲的包衣阿哈馬上分頭逃跑,他們知道背後有人會用新式火铳追殺自己,濟爾哈朗不怕,那是很少上戰場,就是上戰場也有親衛給他掠陣、用血肉之軀保護他的安全,但是這些包衣阿哈沒有,他們都是戰場的老兵,深知火器的厲害,鼓聲一響,他們就拼命跑。
沒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除非是别無選擇。
就在鼓響的同時,那些手持新式火铳的士兵熟練地拉開槍栓,舉起手中的火铳瞄準前面逃跑的人,毫不猶豫就扣響了闆機,一時間槍聲大作,就在槍響的同時,一旁的多爾衮嘴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對他來說,看到生命被無情的收割,他有一種高高站在雲端上俯視芸芸衆生的感覺。
可是,那笑容笑到一半就凝結住了,因爲他看到随着槍響,不少在前面逃跑的藍衣阿哈身形好像踉跄一下,像是被什麽擊中一樣,可隻是踉跄一下,很快又繼續向前跑,不受剛才放火铳的影響。
發生什麽回事?不僅多爾衮一臉驚訝,就是一旁等着看好戲的範永鬥心裏也楞了一下:以新式火铳的射程和殺傷力,不至于這樣,就在範永鬥驚愕間。多爾衮厲聲訓斥那些負責參與“遊戲”的阿哈,讓他們瞄準一些,若不然就全部處死這之類的話,那些阿哈不敢怠慢,連忙裝彈,繼續射擊。
“砰”“砰砰砰”
一衆阿哈不敢怠慢,連忙再次舉槍瞄準射擊,事實上,就是沒有重賞他們也會拼命,要是赢了。就可以升爲普通士兵,再不是地位低下的奴隸,自由和尊嚴對誰來說都非常重要,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這一輪槍擊,前面那逃跑的藍衣阿哈依然沒人倒下,反而趁着兩輪射擊的功夫,一下子拉大了兩者的距離,跑得更快更歡了。
不好。這些子彈有問題,一旁的範永鬥心裏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他突想起驗收時的情景,本想試槍。按照平日,都是打院子裏那棵樹作參照,可是接收當天那棵試彈的樹不見了,那四川的火器主管徐祥有些婉轉地解釋說那是試槍過多打斷了。爲了不誤傷人,建議他朝天射擊,當時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沒有細想。
現在想想,其中肯定有貓膩。
範永鬥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硬生生把多爾衮精心策劃的一出好戲給攪和了,除了臉面,當中還涉及到賭注,如果這樣下去,多爾衮最多輸掉三十九個牛錄的人口,即使是多爾衮這二年實力大增,但三十九個牛錄的人口相當于近三分之一的人口了。
滿清本來就是一個小族,真正的旗人其實不多,多是投靠和提升得來,在八旗制中,一個牛錄是三百戶,打仗時一戶出一丁作戰,這就是一個牛錄就是三百士兵,5牛錄爲1甲喇,設甲喇額真1人;5甲喇爲1固山,設固山額真1人,固山額真也就是旗主,也就是說,嚴格來說,一旗滿額就是7500人,八旗加起來僅得六萬人。
不過作爲遊牧民族,而掌權的又是親屬關系,編制有很大的随意性,例如哪個做得不好,那麽做皇帝的又調走一部分牛錄(人口)作爲懲罰,那些繳獲或俘虜的人口多,超出編制也不鮮見,彼此間實力很不平衡,此外,有蒙古八旗和漢八旗的加入,又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
“快,換我衛隊的火铳和子彈,快。”範永鬥心中天人交戰,也就是一瞬間那想到很多,可是回過神來,馬上讓自己衛隊把手中新式火铳換經那些參與“死亡遊戲”的阿哈。
新式火铳那麽好,範永鬥自然不會錯過,早早給親衛裝備了,用的是上一批的彈藥,效果一直很好,現在也顧不得解釋,連忙下令手下把身上的新式火铳遞上去,那些阿哈也不是笨蛋,連忙換過來,然後瞄準那些逃跑的藍色阿哈“砰砰”“砰砰砰”地放铳,沒想到還真是有效,雖說有些倉促,可是在火铳聲中,一下子放倒了七八人,有大約五六個倒下後再沒站起,有二個站起來也是走得歪歪斜斜的,明顯是受了重傷。
“快,追上去,把他們都給我殺光。”看到有些阿哈已經跑得遠了,多爾衮暴跳如雷地吼道。
于是,一場殘忍的追捕戰就此揭開,藍色的阿哈拼命跑,白色的阿哈拼命追,并仗着手裏犀利的新式火器拼命獵殺前面的對手,一時間火铳聲、慘叫聲不絕于耳,那些滿清貴族的氣氛也調動起來,不時爲雙方加油打氣,一些暗中下了賭注的還大聲叫起來,氣氛一下子炙熱起來。
三裏地也就一千五米,當一個拼命跑也就不到半刻鍾,雖說範永鬥的反應很快,而多爾衮挑出來的人火器技術也很精湛,可是前面浪費的時間太多,當一群藍衣阿哈興奮地沖出三裏外的安全地帶後,多爾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哈哈哈,十四弟,我手下有十一名阿哈安全抵達,十二個牛錄,你不會不認帳吧?”比賽一結束,濟爾哈朗就一臉春風地出現在多爾衮面前,面帶得色地說。
對濟爾哈朗來說,掙了臉面又得了好處,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大事好,自然值得高償。
别看十二個牛錄不多,一個牛錄有三百戶口,十二戶就是3600戶,一戶算五口人,再加上這戶人家裏的阿哈,一戶十個人口很正常,一下子多了三四萬人,這可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多爾衮面色抽了抽,最後咬着牙說:“本王言出必行,請六哥放心,三天内12牛錄一定雙手奉上。”
雖說多爾衮很舍不得這麽多人口,當着這麽多人,就是想悔也不悔不了,畢竟多爾衮還沒有絕對控制滿清,特别是對擁有兩紅旗的代善顧忌三分。
“哈哈哈,謝了,十四弟。”得勝的濟爾哈朗吹着口哨走開,接受手下和交好的貴族祝賀去了。
“王爺,小人該死。”濟爾哈朗一走開,忐忑不安的範永鬥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有些苦澀地叫說道。
“你當然該死”多爾衮咬牙切齒地說:“範先生,到底出了什麽事?”
要不是多年的合作關系,多爾衮也得到很多範永鬥的幫助,範永鬥早就被殺了,多爾衮這是強忍着怒火發問的。
範永鬥小聲地說:“回王爺的話,四川這次停售,可是在停售之前又大量接受訂單,實在讓人生疑,剛才小人仔細看了一下,還讓人檢查了一下彈藥,還真現了問題。”
“什麽問題?”多爾衮連忙追問道。
範永鬥還沒有回話,突然間突然聽到有人大聲斥馬的聲音,衆人扭頭望去,隻見一名斥候模樣的人正拼命摧馬前來,當着皇太後、皇上還有這麽多貴族前縱馬,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不過再看清楚一點,來人穿着白色的戰衣,赫然是多爾衮的親信,一下子又沒人說話了。
就是孝莊皇太後,也下意識低頭喝茶,佯裝沒看到。
很快,那斥候就在多爾衮面前大約二丈遠的地方停住,多爾衮還沒有開口斥問,那個斥候一下子跳下馬跪下哭喊道:“不好了,王爺,多铎大人陣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