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山提出修築道路,除了俘獲大批戰俘外,前面讓人秘密研的水泥也成功面世,水泥、勞力還有這幾年恢複的生機,終于把改善四川交通的想法提了出來。
不僅僅是出于經濟發展的需要,這些道理也極具戰略意義。
看着衆人疑惑的目光,陸皓山拍了拍手:“好了,耳聽爲虛,眼看爲實,本官也不多說了,來人,請呂大匠。”
沒多久,趙功常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人叫呂大華,是陸皓山最先招募的一批工匠,精通泥瓦活,他是和火器總管徐祥是同一批的老人,不過這些年火器當道,呂大華就遠遠沒有徐祥那樣重要罷了。
“小人拜見大人。”呂大華一看到陸皓山,馬上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陸皓山點點頭說:“呂大匠免禮,好了,你給這麽多鄉紳演示一下水泥。”
“是,大人。”
呂大匠應了一聲,在經得陸皓山同意後,讓兩個弟子把物料擡了進來,有磨碎的水泥、有細沙和小石頭等,向衆人介紹了一遍,又讓衆人上前檢查物料,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熟練攪拌起水泥來,也就是把水、水泥、沙石混在一起,最後用一個簡易的框架把它弄平整……..
朱而壽、程老族長等人看得津津有味,可是陸皓山卻自顧在一旁喝茶,這玩意本來就是他讓人弄出來的,對水泥的習性非常了解,自然懶得湊這個熱鬧,趙功常也沒有多少興趣。走到陸皓山面前,有些奇怪地說:“大人,你對這些家夥太客氣了,想想那李賊,每攻下一地就讨債追贓,那些地主老财一個個還不是乖乖地掏銀子?大人就是對他們太客氣的,以至一個個都拿拿捏捏的,要是我,一紙政令就足夠了。”
這些人雖說也有點勢力,可是和十萬精兵一比。簡直屁都不是,在趙功常心目中,陸皓山也太拿這些人當一回事了。
陸皓山輕輕啜了一口香茶,頭也不擡,淡淡地說:“不會是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足夠了。”
趙功常聞言心中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說道:“是,是,大人。是小人逾越了。”
說畢,退到陸皓山身後,身子站得筆直,眼裏也多了二分畏懼之色。
最近自己是有些沒大沒小了。做屬下的,一定要分清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做大的可以随意,但做小的不能逾越。這一次就是一個警示,作爲情報主管的自己,這麽大的一個鄉紳團到來。還運送這麽多的物資,可是自己一點也沒有收到消息,此外,像陸皓山這麽看重的水泥,自己也是現在才知,很明顯,不是所有事都是自己都能接觸的。
再聯想自己本來是袁帥的舊部,中途投靠陸皓山的,實則并不能算是鐵杆心腹,看來自己要好好審視自己的行動準則才行,要不然,不僅眼前的富貴、日後的前程不保,弄不好小命都得送掉。
想到這裏,趙功常面色更加恭敬,整個人也站得更筆直。
成功貴在堅持,人貴在自知。
水泥的凝結需要一點時間,而遠道而來的鄉紳也得給他們設宴洗塵,正好趁凝結的時間來吃宴,陸皓山就在大堂裏設宴,一來這望江關也就大堂最适合設宴,二來也讓這些人一直看着這些水泥凝結,君子坦蕩蕩,免得他們懷疑自己中途掉包。
在座的,一個個都是人精,席上的氣氛和諧又熱鬧,一個個推杯換盞,相互說一些最近的情況,不時插着幾個笑話,那歡快的笑聲就是守在望天關城牆上的士兵都聽得見。
酒足話飽後看看時間,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
吃完宴席,陸皓山率衆人看看還在凝結中的水泥闆,可惜還沒有完全凝結,一旁的呂大匠很有經驗地介紹情況,說現在隻是初步凝固,要想完全硬化,最起碼還要二天的時間。
朱而壽有些好奇地摸了一下那初步凝固的水泥闆,一摸不由大吃一驚,一個時辰前還像稀泥那樣軟的東西,現在硬硬涼涼的,感覺就像摸一塊石頭一樣,用手指用力一按,讓他吃驚地是,那水泥面僅是留下一個淺淺的指痕。
“大人,這,這是怎麽一回事?”朱而壽吃驚地說:“剛剛還軟得像稀泥,怎麽現在硬得像石頭呢?這,這太神奇了。”
衆人聞言,紛紛也學着朱老族長樣子去摸那塊水泥闆,很快一個個就啧啧稱奇起來。
呂大華高興了,在一旁驕傲地說:“現在隻是初級凝固,等過二天徹底硬了後,你們就可以看到了,到時就是用刀劍砍它都不容易損壞,日曬雨淋也毫發不損。”
“厲害啊”羅中是商人,剛才他一直都留意,聽到呂大華的話,一臉驚訝地說:“這水泥還真是神奇,變硬之前軟如綿,就像膠泥一樣,想塑造什麽形狀都可以,變硬後堅固像石頭,好東西,就是不知其造價如何?”
逐利是商人的本性,作爲一個優秀的商人,羅中一下子看到水泥的作用和前景,而他最關心的就是價錢的問題。
陸皓山微微一笑,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隻能說不足開鑿青石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和不足十分之一,這裏可以有很大的出入,多年的經商經驗練就羅中的一雙毒眼,呂大華在試驗之前,羅中就注意到那些材料,發現水泥是一些不知名的、粉末狀的東西,然後是水和沙石,以他的經驗知道這水泥的成本應該不會很高,隻要能控制成本,這水泥的前途無限。
“大人,小人願意與大人合作。”機會難得,羅中馬上表明心迹。
自古以來什麽商人最賺錢,那肯定是官商,和官府合作,有官府的庇佑,就是想不發财都難。
“大人,小人也願意合作。”
“合作怎麽可能少得了我趙某呢。”
羅中開口後,又有幾個機靈的鄉紳開口要求合作,有的是跟風,有的則是有意和陸皓山拉近距離。
出乎意料地是,陸皓山卻拒絕了:“這水泥諸位還沒有看個仔細,而大西軍的事還沒處理完,本官一時間也抽不出時間處理修路的事,這樣,這塊水泥闆一會你們帶回去,先好好研究一番,而本官也令軍師李先生用水泥築固一下劍門關,另外在成都城内修築一條新式的水泥路,到時諸位也可以去體驗一下,今天主要就是賣俘虜。”
一聽到賣俘虜,在場的人一下子來了精神,水泥那是前景,可是這俘虜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大多人都面臨人手不足的問題,對勞動力的需求很大。
看到衆人都認真聽自己講,沒人插話後,陸皓山繼續說道:“俘獲的士兵就不賣了,這些人不好看管,一不小心就得闖禍,免得橫生禍端,現在主要是大西的百姓,絕大部分是青年男女還有工匠,到時就以價高者得原則,可以自由買賣,不過有一條,隻能在四川境内買賣,絕不能賣到外地,更不能賣到外番受人淩辱。”
頓了一下,陸皓山繼續說:“對了,補充一條,無論你們出的價是多少,如果官府覺得有需要,可以原價無條件購回,你們沒有意見?”
俘獲這麽多人口,主要就是補充四川的勞力和人口,陸皓山不想這些家夥爲了逐利,把他們賣到外地去,不少番人很向往中原文化,對中原的女子也非常喜歡,陸皓山也不想華夏同胞被賣到外邦受人淩辱,所以限制他們不能把人賣出四川。
至于最後一條,那是出于日後的需要,社會是不斷進步的,奴隸社會不可能持久,現在爲了發展、爲了減輕負擔、爲了籌備資金把這些俘虜賣了,留下一個後着,等情況允許,再贖回這些人的自由,這樣有利于社會的安定和發展。
雖說條件有一點怪,特别是最後一條,有需要原價無條件贖回,但是一衆鄉紳并沒有任何意見,白使喚幾年還能原價贖回,這可是天生的好事,到時巴不得贖回去呢,這可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哪有什麽反對?
傻子才反對。
談妥後陸皓山也不羅嗦,把負責軍需的官員叫來,吩咐他帶一衆鄉紳去挑選、競價。
等衆人走後,陸皓山長長松了一口氣,這下好了,這些俘虜有了去處,自己也可以募得一大筆錢,打賞和撫恤的錢就有着落了。
五年時間,前三年要休養生息,後二年才開始恢複稅收,那麽多軍隊要供養,而打造那麽多火器也要不斷燒錢,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陸皓山爲了多賺一點錢,可以說想盡了辦法。
“大人真是宅心仁厚,賣出去的俘虜還想贖回來,還嚴令不準賣出四川,這些人碰上大人,也算是他們的造化。”趙功常恭維道。
陸皓山擺擺手說:“也就是一個想法,今天還不知明天的事,以後再說。”
“是,大人,那,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麽?”
“等”陸皓山眯着眼說:“現在大局己定,就看大山和張銳争不争氣,能不能把那頭黃虎給本官抓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