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部一滅,京畿附近就沒有可擋李自成的人,朝廷的兵力,要麽太弱、不堪重用,就是離得太遠,陸皓山知道明朝滅亡在即,本來想着把張獻忠這惹禍精幹掉,然後在李自成進攻京城時,趁機混水摸魚,畢竟京畿地區比較富裕,人才也比較多,到時搶錢搶糧搶人才,多好的事情。
沒想到張獻忠不争氣,半路丢失那麽多糧草,以至不能及時到達自己的埋伏地點,自己的如意算盤也要落空,這樣也好,曆史又一次回到了它應有的軌迹:大明王朝先崩塌,張獻忠再在四川圖立足。
原來是成功的,現在有自己這個變數在,注定要失敗。
“大人,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主動出擊?”李念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
“算了,由他,戰場瞬訊萬變,慢一點就慢一點,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安心在家裏過一個太平年,準備也可以更充分一點,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李念恭恭敬敬地說:“是,大人,還是大人想得周全。”
“好,也快過年了,好好安排一下,讓四川的将士和百姓們好好過一個歡樂、祥和的年,過了今年,估計就沒有那麽多舒心的日子了。”
沒有意外或很大的變故外,大明皇朝會在近期内煙沒在曆史的長河,王朝一倒,群雄四起,到時的敵人,除了各路義軍、擁兵自重的将領,還要面臨滿清鞑子的挑戰,到時肯定非常忙碌。
還沒等李念答應,陸皓山繼續說:“情報方面不能松懈。讓情報小組注意收集各路軍隊的動靜,特别是滿清鞑子的動靜。”
李念應了一聲,對陸皓山行了一個禮,繼續忙去了。
看到李念走後,陸皓山苦笑着搖搖頭,正想離開,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個重要的地方還沒有去,那就是火炮部,都說槍炮槍炮,有槍自然有炮。二世爲人,陸皓山自然知道火炮的威力,于是在發展新式火槍之餘,對火炮一直也沒有放松,抽調不少好手去研究,看報告最近進展很順利,現在正好去看一看。
……….
曆史的年輪永遠向前,對無限的時間來說,人類實在太渺小了。無論一個人如何輝煌,但是他終歸隻能曆史的長卷上留下淺薄的一筆,就是一個朝代能留下的,也是有限的篇章。時間匆匆,它不會爲任何人停留,像人類的歡笑、哭泣、愁苦、戰争、生死病死等,隻是時間路上一抹匆匆而過的風景。
陸皓山忙裏偷閑。難得陪家人一起過年,吃午夜晚、守歲,發壓歲錢。都說華夏的感情多是從酒桌上培養出來的還真沒錯,還沒過年那宴請就來了,先是接受部下的宴請,部下請完又到各地的官員、鄉紳、豪門大族等等,一直應酬到上元節過後,這才稍稍消停下來。
趙敏和林月萱爲此沒少抱怨,一來酒肉過多對身體不好,二來二女都結婚幾年了,一直沒所出,背後已經招人非議了,平日在那些有孩子的婦人前更是擡不起頭,自然想自家相公多陪自己一點,要是生下一男半女,也好向陸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爲此,陸皓山沒少安撫二女。
在歡樂過年的同時,陸皓山也一直關注大明的局勢,令陸皓山吃驚的是,自己重點關注的皇太極并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反而不動聲色把軍隊後撤,明顯是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樣子,精明啊。
本錢少,精打細算,把兵力用在刀刃上,難道小小的滿清能成攪屎棍,最後把強盛的大明王朝給攪沒了。
滿清沒什麽動靜,反而是有關李自成和祟祯的消息不斷傳來,看到那些從千裏之外辛辛苦苦傳回的情報,令陸皓山扼腕長歎的是,大明的氣運真的盡了:
李自成攻克陝西三邊後,把原來向供朝廷提供兵員和武裝的重要地區變成自己的後勤基地,實力大增的李自成在西安建國,國号在順,改元永昌,對手下将士大加封賞,然後乘連勝之威,開始渡河東征,李自成和劉宗敏率領一路,占領平陽後攻占太原、甯武、大同、陽和、宣化等地,另一路由手下大将劉芳亮率領,渡過黃河後進山西,沿黃河北岸進軍,先占河南的懷慶府,然後東下收河南衛輝、彰德二府,然後經邯鄲、邢台、灑間攻取保定,最後的戰略是會師北京。
面對大順軍的咄咄逼人,祟祯和一衆大臣驚慌了,這時的大明已經到了無兵、無饷、無将的尴尬局面,根本沒有可擋李自成的力量,唯一的辦法是把遼東戰線最後一批精兵強将調回勤王,守衛京師,但是又怕違反祖訓,要擔失土的責任,思來想去,崇祯決定禦駕親征。
皇上要禦駕親征,大學士們心領神會,從首輔陳演起一個個挨次報名代替,崇祯都沒同意,直到李建泰時才松口,說實話,李建泰爲人貪生怕死,又沒有領兵經驗,選中他因爲他是山西的大富翁,在沒錢沒兵時看中他,主要看中他的身家,李建泰倒也識趣,在朝堂上慷慨地說用私财饷軍,不用官帑,崇祯高興之下封他爲督師,賜尚方寶劍以代出出征。
可惜這個被崇祯寄以厚望的馬督師行軍到邯鄲時,一聽到劉芳亮來了,還沒碰面就怕了,率軍北逃,沿路還洗劫百姓,最後還向劉芳亮投降,可以說成了一出可笑的鬧劇,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在調吳三桂進京勤王再三猶豫,擔心失土,又拿不出錢饷勞軍,幾經折騰錯過了最好時機。
最後一點漏屋偏逢連夜雨,經營幾百年的京城城高牆厚,易守難攻,是大明最堅固的一座城池,當時後金鐵騎幾次兵臨城下都隻能望城興歎,本來還能倚城固守,沒想到京城突然傳起瘟疫,老百姓叫它“疙瘩病”,起初患者突然發起高燒,有的胡言亂語、行爲失控,或者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在腹股溝、腋窩、雙腿出現腫脹,一些人長期昏迷或精神錯亂。他們的結局多數都是死亡,更爲可怕的是,有時候人們正在街上或家中交談着,一個人突然就開始搖晃,猛然倒在地上死去,京師軍民大批死去,以至後面根本沒力對抗來勢洶洶的李自成。
陸皓山收到這些情報,神色有些複雜,然後歎息道:“大明要亡了,李先生,都是該死的張獻忠,早不來晚不來,這一趟我們就趕不上了。”
作爲記憶中最後一個漢人王朝,陸皓山對它還是很懷念的,他曾經富饒強盛,威震四方,養活了高達一萬萬人口,那“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遺訓更是感動了後世無數的人。
李念點點頭說:“這樣也好,這樣我們不僅不用背負弑君的罪名,到時也可以師出有名,而朱至澎那頭大肥豬,也可以派上用場了,還是大人高見,一直留着他。”
割據四川後,陸皓山把蜀王軟禁,罰沒财産田地,圈養起來,并沒有殺死他,一來是沒和大明朝撕破臉色,二來也是保留一張底牌,現在終于派上用場了。
别管那麽多親疏,是王子鳳孫就有利用價值。
當等待成爲一種習慣,陸皓山并沒有采取什麽,隻是不斷收集有關京師的情報,不僅陸皓山沒有行動,像滿清地皇太極、在萬縣停留的張獻忠、擁兵自生的左良玉、掃地王、一丈青等人,也沒有行動,所有人都在等,等李自成攻破京師,等大明王朝滅亡的那一刻到來,那時才是真正的混戰。
崇祯亂了,先是派太監監視各鎮,爲了挽回民心,再三下罪己诏,妄想收拾人心,眼看實在不行了,什麽也不顧了,下令放棄甯遠,命薊遼總督王永吉、甯遠總兵吳三桂、薊鎮總兵唐通、山東總兵劉澤清回京勤王,可是除了唐通和吳三桂領命,其他人用各種理由推诿,可是就有人肯率部勤王,崇祯又走了一步昏棋,派太監去監軍,硬生生把唐通氣跑,以至大難臨頭堂堂一國之君,手下竟沒有可用之兵。
沒辦法,吳三桂離得太遠,因爲調得太晚,直到城破還在路上呢。
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作爲臣子,看到國君陷于危難之中,多少有點傍惶和猶豫,生怕背負罵名什麽的,隻有陸皓山沒有心理負擔,一直很淡定:早就反了,哪裏還管他死活。
陸皓山懷念的是富饒強盛、威震四方的大明朝,而不是這個腐朽、落後的大明朝。
陽春三月,陽光明媚,春暧花開,難得沒有什俗務煩身,陸皓山也玩了一把浪漫,攜着趙敏和林月萱,左攬一個,右抱一個,三人在後院一起蕩起秋千來,二女玩得很盡興,滿院都能聽到宛如黃莺出谷般的、銀鈴般的笑聲。
那如花燦爛的笑容,讓後院裏的鮮花都要失色了,就在陸大官人心猿意馬,正想抱上二個大美女來個白日宣yin 時,李念繃緊着臉,沒有通報就急匆匆地走進來,一看到陸皓山就徑直說:
“東翁,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祯煤山自缢,大明,亡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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