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橫行狼等人一路高奏凱歌,他們以爲官兵**無能,是怕了自己,但張銳知道這一切都在陸皓山的掌握之中,可以說,陸皓山在四川反手爲雲、覆手爲雨,幾十萬人被他一個人弄得團團轉。
“想知道爲什麽嗎?”陸皓山淡淡地說。
“想。”
陸皓山哈哈一笑:“很簡單,人性。”
“人性?”
“沒錯,人不是聖,所以人有缺點、有貪欲、有愚忠”陸皓山眯着眼說:“隻要利用這些缺點,就可以左右他們的行動,甚至是左右他們的命運,這就是人性。”
百萬家财不如一技傍身,這句話還真說中了要點,陸皓山沒能把前世的億萬身家帶來,不過有一手登峰造極的技藝,包括模仿字迹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再加上陸皓山是韓文登的的親信,對他了解很透切,得到韓文登的私印後,整個四川都指揮使司都讓陸皓山給玩轉,陸皓山給那些将領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誘然深入,然後把他們一舉殲滅。
當然,也有一些将領對韓文登不買帳,如四川有都司之外還有一個行都司,行都司主要負戍邊,這些人并不聽韓文登的指揮,陸皓山要麽就是用收集那些将領的罪證要挾、要麽就是用利誘、色誘等手段,反正就是投其所好,然後讓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
現在的局勢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陸皓山就是那個漁翁。
張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他也不好細問。
有些事,不知好過知。
頓了一下,陸皓山自言自語地說:“火候已到,是時候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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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皓山和張銳在這裏有心思喝酒聊天。而成都城内,卻是一片愁雲慘淡,蜀王朱至澎在皇宮轉來轉去,然後一臉着急地說:“陳巡撫,那韓文登到底什麽時候行動?援兵什麽時候到?”
賊人圍攻成都城,足足圍了七天,圍了七天就攻了七天,将士傷亡慘重,東面的城牆被破了十多次,每一次硬是用人命去填。那賊匪不僅人數衆多,還有火炮和投石機,特别是很多官兵加入,令其戰鬥力大增,對成都城造成極大的威脅。
蜀王朱至澎被分封在四川成都,全副身家都在這裏,而朱至澎在諸親王是有名的富翁,四川是天府之國,成都城外十之六七肥沃的土地是蜀王的封地。這些封地是不用納稅的,這些收入僅是平日花銷之用,朱重八同志對官員很刻薄,弄了一個養不活自己的俸祿。對自己的子孫卻是非常優厚,皇子封爲親王後年俸萬石,是最高官員的近七倍,還不包括大量的土地等其他各種賞賜。爲了讓後代們充分享受幸福。他規定皇族不必從事任何職業。每一個皇族後代,所有消費需要都由國家承擔:10歲起開始領工資享受俸祿,結婚時國家發放房屋、冠服、婚禮費用。死時還有一筆厚厚的喪葬費。
就這樣。蜀王積蓄了數以百萬計的财富,這也是四川巡撫陳士奇到這裏的原因之一。
“回王爺的話,現在韓指揮使還沒有露面,估計還在外面等待時機。”陳士奇心中也沒底,隻能好言安慰朱至澎道。
“時機!時機!都快打進來了,真不知這個姓郭是幹什麽吃的,都讓那些土包子攻到成都了,要是城破,本王要向皇上請旨,滅他三族。”朱至澎惡狠狠地說。
還想請旨?
陳士奇心中冷笑,這些賊匪最恨就是朱家的子孫,每攻下一地,首先就是捕殺這些龍子龍孫,真是城破還有命請旨?那是做夢,不過這些話可不敢說出來,而是小聲地說:“王爺,現在賊勢浩蕩,将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傷亡慘重、士氣低落,爲了激勵将士們的士氣,請王爺慷慨解囊,拿一筆錢出來助饷,以振士氣。”
最近士氣低落,很多士兵都是幾個月沒領饷,情緒很大,有的生怕自己戰死沒有撫恤,打起來畏手畏腳,以至官軍就是占據高大厚實的城牆也沒有占多大便宜,将士厭戰情緒日益增高,爲了打這場仗,成都城内的銀子都散發得差不多了,再沒有銀子安撫那些士兵,隻怕士氣更加低落,急于無奈之下,隻能找這個吝啬而又富得流油的蜀王助饷了。
“什麽,又助饷?”蜀王朱至澎殺豬般叫了起來:“圍攻那天,本王不是捐了五萬兩嗎?怎麽還要?”
真是吝啬,家财數百萬,求了半天,都打到了家門口才舍得出五萬兩銀子,給錢的時候陰着臉,好像割肉一般,真不明白,這是他朱家的天下還是自己這個小小巡撫的天下。
軍情緊急,陳士奇也懶得再羅嗦,淡淡地說:“要想馬兒跑,得讓馬兒多吃草,若不是沒有辦法,下官也不會找王爺,王爺,現在我部官兵不到十萬人,賊匪有近三十萬,若是城破,什麽後果你也知道,下官這也是爲了大明江山,絕非出自私心,請王爺明鑒。”
蜀王朱至澎一聽,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城破後,那些賊匪要對付的,就是皇家的子孫,到時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銀子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瑞王助饷多少?”朱至澎突然開口問道。
明瑞王朱常洛本來分封在重慶,不過收到韓文登收縮的手令,瑞王朱常洛一家跟随到重慶府督戰的陳士奇一起到了成都,據據“二王不相見”的原則,瑞王朱常洛及其家人在城西一套大宅裏暫時安身,朱至澎心疼錢銀,想拉瑞王一起出。
陳士奇一臉正色說:“瑞王大義,助饷十萬兩,以激勵将士死戰。”
“本王也助饷十萬兩。”朱至澎聞言也忍痛捐十萬兩,不過他很快說道:“不過本王府中開銷太大,入不敷出,沒尋麽多現銀,一半錢銀用糧食代替。”
倉庫裏還有不少陳糧,有些都發蟲了,正好給那些将士吃。
“王爺大義,下官感激不盡。”陳士奇馬上行禮道。
表面是十分感激,内心卻是極爲不屑:都打到家門口了,還摟着錢銀不肯放,對瑞王來說,重慶才是他的封地,人家是客都助饷十萬兩,可是作爲“地主”的朱至澎還在斤斤計較。
朱至澎一臉焦急地說:“陳巡撫,守住,一定要守住啊,本王的身家性命,就交托給你了。”
“是,下官有守土之責,城在,人在。”陳士奇雖說是文官,但是說話擲地有聲。
從蜀王府出來後,陳士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有錢有糧,對浴血奮戰的将士總算一個小小的交待,看城外望去,隻見烽火連天,就是隔那麽遠,還是聽到賊人攻城的喊殺聲還有火炮的擊發聲。
以滿天星、橫行狼爲首的賊匪,好像瘋了一樣,日夜輪番攻擊,将士們隻能咬着頂住,因爲戰事緊急,有的趴在城牆就睡着,令陳士奇最心疼的是,僅僅過了七天,十萬大軍就折了三萬之多,傷者還沒統計。
就在陳士奇心亂如麻時,一個心腹待衛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趕來,把信交到陳士奇手中,壓低聲音說:“大人,這是有人用箭射進城裏,上面署着大人的名字,将士拾到後不敢怠慢,馬上交了上來。”
陳士奇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不由眼前一亮,檢查了一下火漆無誤後,馬上迫不及待打開信,等了這麽多天,一直沒露面的“韓文登”終于來消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