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明朝也出過很厲害的太監,鄭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惜,整個大明朝,也就隻出了一個鄭和。
“大人,聽說榆次翟家的商隊受到攻擊,介休範家和榆次翟家相互指責,好像鬧了矛盾,而田家的生意也是遭到刁難,山西的商界,最近可不得安生呢。”趙功常突然有些幸災樂禍地對陸皓山說。
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了,有時聽到不喜歡的人倒黴也是一件樂事,陸皓山眼前一亮,饒有興趣地問道:“哪得到的消息?”
“是我們留下人打探到的,不過這些消息也在當地商人中傳開了,不算秘密。”趙功常笑着應道。
趙功常的确值得高興,這計劃是陸皓山定下,但是由自己一手完成,從現在鬧的動靜來看,效果很不錯。
陸皓山小聲地問:“這麽快就狗咬狗了,你還瞞着我哪手?” 趙功常把嘴附在陸皓山的耳邊壓低聲音說:“我把那梅得貴的屍體埋在田家的産業裏,那範永鬥懷疑是翟、田兩家合謀來對付他,于是就鬥起來了。”
損,還真是損,關鍵人物死了,查對無證,這就成了一筆糊塗帳,陸皓山聞言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延長而去。
一時半刻也沒法收拾這些大明的腐蟲、民族的敗類,再說現在陸皓山的勢力還太小,要是打蛇不死反而讓他們咬一口,那就得不償失了,陸皓山決定先放過他們。就當把他們是豬先養肥,養肥後再一刀把他們宰了。
監軍太監走後,陸皓山的任務還是沒有變,繼續協作榆棗百戶所守住榆棗關。
陸皓山無言了,有實力、有決心不代表可以任性,沒接到命令不能随便移動,在四川抱上新任都指揮使韓文登,勉強還算一個人物,可是一出四川,就淪爲小角色。就以這次駐守榆棗關爲例,那是曹文诏下令給鄧玘,再由鄧玘根據實際情況給自己分配,那命令根本都到不了自己這裏。 駐守和伺機而動,差得太遠了,陸皓山反而懷念在平陽府的時光了,那時董劍在汾州城“養傷”,陸皓山可以說屬于“無王管”的狀态,可以說逍遙自在。可是這個鄧玘一到,就處處受到制肘。
這個鄧玘,表面對自己客氣,其實内心有點妒忌能。讓陸皓山空有一身武藝卻沒有用武之地,以前在四川圍剿不沾泥,也沒這麽多束縛。
陸皓山回到帥營,心裏尋思着怎麽改變這個境況。有心送禮又怕好心辦壞事,讓人感到自己居心不良,要是一直在這裏等。又怕錯失時機,一時左右爲難。
“報!有新的簡報和情報。”
就在陸皓山左右爲難的時候,一個傳令兵突然進來禀報。
“拿來”
傳令兵把簡報和情報呈上後就悄聲退了下去,陸皓山先打開情報,一看原來是有關老回回的情報,情報說老回回出現在真定府内白象山一帶活動,最近和黃金梁王自用、西營八大王張獻忠等人得打火熱,前些天還合謀攻打真定府,不過受到守兵強而有力的反擊,損失慘重,現在白象山算是休整。
不遠啊,陸皓山估摸從榆棗口到白象山,騎馬也就二三天的路程,沒想到這家夥胃口這麽大,現在朝廷派了重兵駐守這些地方,還敢去攻府城。
這能算緣分嗎?
現在文沖千戶所上下都視老回回來眼中釘、肉中刺,不時有将士向陸皓山請戰,現在老回回再次遭受挫折,而兩者又離得這麽近,要是再不行動,陸皓山都感到對不起死去的兄弟了。
放下手上的情報,陸皓山拿起那份隻在軍隊内部流傳的簡報,原以來又是一些某某重挫哪路暴民、暴民犯下什麽血案、又哪個目标人物伏法等無聊新聞,沒想到看到一個重鎊消息:京營兵出動了。
原來是朝廷調集重兵後,各路義軍就轉入太行山區,分封在河南汲縣衛輝府的明潞王朱常芳看到義軍的勢頭越來越大,自己的封地芨芨可危,于是給崇祯上書告急,請求朝廷不要輕視這些暴民,早日把他們剿滅,免得讓他們再坐大,威脅大明江山,還言明願捐錢糧助朝廷剿匪。
這明潞王還是有些份量的,再加上他願意捐獻剿匪的錢糧,急于撲滅農民起義的崇祯同意這位朱王爺的請求,特命倪寵、王樸任總兵,太監楊進朝、盧九德爲監軍,統六千精銳京營兵到河南剿匪,祈求把義軍一舉剿滅,一勞永逸。
呼,京兵也驚動了,看來這崇祯的痛下定心平叛了。
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在剿匪大軍中的地位也就更低,不僅自己地位下降,就是洪承疇、曹文诏等人的地位也下降,這些京官,一個個都是鼻孔朝天、目中無人,自持出自皇城,好像見官大一級。
這下熱鬧了,陝西兵、山西兵、河南兵,像通州兵、昌平兵、保定兵、大名兵再加上京營兵,對洪承疇來說是一個挑戰,而對紫金梁、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來說,更是壓力倍增。
這些兵不是來賀喜的,而是來索命的。
陸皓山思索一下,突然開口問道:“曹文诏現在在哪裏?”
“曹将軍巡視軍務,現在應在定襄城。”陸皓山突然發話,把趙功常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口應道。
還好,不遠,都是在太原府内,陸皓山騰的一聲站起來,開口說道:“功常,備馬,我們馬上到定襄走一趟。”
“大人,去定襄?”趙功常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勸道:“這樣不好吧,我們的任務就是協助防守這裏,不能随便脫離崗位,要是讓人得知,這可是受處罰的。”
軍隊雖然腐朽,很多制度名存實亡,但是軍紀就是軍紀,不能随意破壞,軍令如山這四個字不是鬧着玩的。
陸皓山猶豫了一下,很快搖搖頭說:“機會是要争取的,坐在這裏等,不知等到什麽時候,對外就說我感染了風寒,不能見人,找個人先頂幾天,我去去就回。”
“可是大人,你就不怕曹将軍爲難你嗎?”趙功常有些擔心地說。
這曹文诏是陝西都司的人,可不像韓文登那樣好說話。
陸皓山把手裏的簡報搖了搖,一臉自信地說:“有了這個,本官有信心曹文诏不會爲難。”
“大人找曹将軍,不知所爲何事?”
“請戰!”陸皓山一臉認真地說
定襄城内,曹文诏坐在一處臨時征用的大戶人家書房内,皺着眉頭看着手上的那份聖旨,聖旨的内容很簡單,就是派倪寵、王樸統六千京營兵到河南剿匪,令曹文诏配合。
說是配合,實際上就是以京營兵爲主,曹文诏爲次,在論資排輩上得低人一等。
再看了一次聖旨,曹文诏額頭上的皺紋也就更深了。
還沒進山西剿匪時,朝廷對曹文诏抱有極大的冀望,所需要步卒騎兵,都是一一挑選,還沒有立功就先晉一級,那時候的曹文诏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好像一進山西就能把那些泥腳子剿滅,到時升官晉爵,光耀門楣是何等風光,可惜事與境違,不是官兵作戰不努力,而是那些泥腿子太狡猾,不斷到處流竄,由于地域的限制,在調節方面得大費周章,這不,這匪不僅沒剿滅,聲勢反而越發壯大,都打到京師附近的真定、順德府了。
這是給自己打臉啊。
好在朝廷也知道實情,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聖旨中有督促、勉勵,幸好并沒追究自己的過錯,朝廷自派了監軍太監來看,就知朝廷和皇上對剿匪的進展很不滿意,現在還把京營兵派出,明顯是對自己不再寄以希望。
拿到這聖旨的一瞬間,曹文诏有一種失落、挫敗的感覺,或者說失寵也不爲過,曹文诏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
把手裏的聖旨輕輕放桌面上,曹文诏的嘴邊露出一絲苦笑:還真是現實啊,一看到自己沒什麽成效,馬上就把自己踢在一邊,虧自己爲了剿匪的事天天在外奔波勞碌,大半時間都是在馬背上渡過,可以說任勞任怨、都爲老朱家賣老命了,這不,看這聖旨簽發的日期,自己都晚了幾天才看到。
誰叫自己做了這個差事,經常要到各個部隊巡視、協調呢,那宣旨的太監還怨找不到自己,讓他受累呢,曹文诏還真想說讓他在外面跑跑試試好不好玩?
唉,曹文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本來剿匪是自己一家獨大的,先是老上司洪承疇擔當了三省總督,接着又派了監軍太監,現在又派京營兵征讨,自己的地位越發尴尬了。
就在曹文诏心事重重的時候,一個心腹突然走到跟前,小聲地說:“将軍,四川文沖千戶所的陸千戶在門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