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戶,你果然是将才,這個計劃非常好,剛才曹将軍說了,要替你我二人請功,你可給我們四川的都司府長臉了。”等曹文诏叔侄走後,鄧玘一臉高興地陸皓山說。
曹文诏走的時候,對陸皓山贊譽有加,隐隐有=招攬的意思,還說到時剿匪勝利要給在座陸皓山和鄧玘請功,這讓鄧玘很是高興,覺得陸皓山替四川的都司掙了面子,對陸皓山也就青昧有加,語氣也友善了很多。
“鄧總兵見笑了,其實隻是一個想法,很多細節都是總兵大人和曹将軍完善的,屬下不敢居功。”陸皓山謙虛地說。
說話間,陸皓山的雙眼眯成一條線,腦中不由浮現一張平淡中帶着堅毅的臉龐,商議的人有四人,但隻有三個聲音,曹文诏的侄子曹變蛟,據傳也是智勇雙全的将才,可是在商談的過程中,一直沉默寡言、鮮有表态,那感覺他不像偏将而是曹文诏的貼身侍衛一樣,這種越是摸不透的人越是可怕。 鄧玘笑了笑,對陸皓山的話并不在意,在官場上都是你捧我、我捧你,就是武将也不例外,又與陸皓山聊了一會,然後就帶着侍衛離開,直奔汾州城。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韓文登的面子上。怎麽也得看望一下那位在汾州養傷的衛指揮使董劍,此外,到了别人的地頭。怎麽也得拜一下“山頭”,汾州城内還有兩位王爺呢。
鄧玘走後,陸皓山終于可以松一口氣,這三個家夥,一個個的官職都比自己大,說話不自在還得表現了對上司的恭敬,這讓陸皓山很不習慣。這三人一走,感到呼吸都順暢很多。看着桌面那張還沒有收好的地圖,嘴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場農民義軍與大明帝國最激烈的一場戰鬥盛宴,終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位。
四人議定的計劃是利用優勢兵力,依靠公路和關隘壓縮和分割義軍的活動迂回空間。一步步蠶食義軍的有生力量,雖說議定了新的作戰方針,但是陸皓山并沒馬上出動,原因很簡單,這麽大的計劃,就曹文诏也不能作主,隻能上報朝廷和軍部,讓他們定奪才行,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一邊練兵,一邊等待。
終于,在二月上旬。也就二月三号,陸皓山接到朝廷開撥的指令,命令陸皓山向順德、真定一帶進發,配合曹文诏伺機而動,早日把流竄在山西、河北、河南的流匪早日平定。
“李定國”陸皓山突然大聲說道。
“在”李定國馬上大聲應道。
“命令部隊打點行裝,半個時辰後出發。”
對朝廷來說。隻要是有利剿匪他們都會贊同,農民起義軍已成氣候。對大明産生了威脅,曹文诏的剿匪計劃也就是走一個形式罷了,開撥隻是早晚的事,事實上就是沒有曹文诏的請求,朝廷也不會讓陸皓山在這裏閑置太久,從四川調到山西,可不是來這裏的吃閑飯,畢竟平日所用的糧草都是由當地官府提供,陸皓山沒有對手下的隐瞞,提前召集心腹部下開會商議,早早作好了動員和布置,就是行軍路線都制好了。
别看陸皓山和一衆手下在這裏駐守、操練,而情報收集的工作一直在進行着,攜有各種情報或指令的飛鴿每天都盤旋在營地的上空,有出色的斥候和快速傳遞情報的能力,就是不出營門陸皓山也對各地的形勢了如指掌。
李定國神色一動,有些激動地應了一聲,然後飛奔着去通知其他人,前面找得熱火朝天,在這裏卻是風平浪靜,好動的他早就憋急了,現在聽到要開撥前線,一下子來了精神。
幹一行、愛一行、精一行,像那些戰場風流人物的血液裏,最不缺乏就是好戰的因子。
人少有一個好處就是行動快捷,幾百人說走就走,不到半個時辰,整個營地就空無一人,陸皓山率隊徑直向大同府的方向奔去,幾百人雖說不多,但是全部裝備了馬匹,就是辎重也用馬匹來馱,堪稱豪華,浩浩蕩蕩向前奔去,坐在馬背上,看看長長馬隊,陸皓山隐隐有些發笑:難怪營地所在的那個鄭縣令面色那麽差,人雖說隻有八百,可是那馬卻超過一千匹,養一匹馬的成本可以養成三個普通士兵,一個小小縣相當于供養約四千人的軍隊,能不吃力呢?
難怪剛才歡送時,感覺像是在送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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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二月,天氣變得溫暧怡人,草綠了、花開了、小鳥在蔥蔥郁郁的樹梢上歡快唱起了歌兒,春天就像一個魔術師,用生機點綴了這片多災多難的大地,讓人暫且得到一絲心靈的慰藉。
“報,廣元急電。”經過幾天的行軍,陸皓山剛出平陽府的地界,傳命兵突然驅馬前來,把一封密件交給陸皓山。
咦,雞毛信?
一看到密件,陸皓山楞了一下,那密件上綁着一根小小的雞毛,這在情報傳遞中是一個絕密的情号,在場的除了陸皓山其它人無權開啓,雞毛信不是随便發的,隻有很重要或很危急的事才會用這種信件,信件一旦綁了雞毛,一切就得以雞毛信優先。
不過其它人看了也沒用,因爲雞毛信全是一套特别編碼所寫,懂這套編碼的人不超過五個,不用說,陸皓山就是其中一個。
拿過雞毛信,陸皓山從懷裏拿出一本特制的小本子,當場就翻譯起來,當翻譯完最後一個字時,陸皓山的嘴邊已經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改進槍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這封信是李念親筆寫的,信中說徐祥經過多次測試,已經成功制出第一顆簡易的子彈,并成功擊發,威力驚人,不過最大的問題就是擊發不夠穩定,而制作的成本高、制作流程也非常複雜,不适宜大規模應用,李念正讓徐祥他們繼續努力,争取可以改進這些工藝,最後能大批裝備到軍隊上。
陸皓山用力地揮了一下拳頭:太好了,終于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有徐祥等人豐富的經驗和精湛的工藝,再加上自己超前而正确的理論指導,肯定能擦出火花,現在過大半年的時間,也是時候拿出一些成果來了,雖說現在僅是第一步,但是很多東西都有一個發展進程,就像後世的計算機,剛開始時占地幾百平方米,可是到後來不是小得可以放在掌心上嗎?
有進步就是好事,陸皓山看着手中的信件,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率着裝備全新火槍的軍隊南征北戰、所向披靡,有如推腐拉朽地碾壓那些敢阻擋自己前進的舊勢力.......
“大人,什麽事這麽高興?”孫熊看陸皓山一臉笑意的樣子,不由好奇地問道。
“是啊,大人”唐強也好奇地說:“看完密件後,整個人都不同了。”
幾個心腹都一臉好奇地看着陸皓山,陸皓山不想這麽快暴露這個秘密,隻是淡淡地說:“沒什麽,家裏一切進展順利罷了,好了,現在天色差不多,定國,挑個地方紮營,休息一晚再出發。”…
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就是自己的心腹,陸皓山決定對他們先保密,在新槍面世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這些家夥不小心說漏嘴,讓人掂記上就不好了。
“是,大人。”李定國不敢怠慢,馬上應道。
李定國剛剛離開,又一騎傳令兵飛奔而至,不過,這次并不是陸皓山的人,而是鄧玘派出傳令兵,把一封緊急書信送陸皓山手裏。
打開書信一看,陸皓山的臉色一變,信中說農民軍進入河北,參将楊遇春率兵追擊時中伏身亡,義軍連陷趙州、西山、順德、真定等等地,又從邢台摩天嶺西下,至武安,敗左良玉軍,守備曹鳴、主簿吳應科等皆戰死,鄧玘在信中說賊勢已成,讓陸皓山收起大意之心,不能冒取輕進,然後又讓陸皓山在中旬時趕到太原岚縣和鄧玘所率的川兵同時開撥,盡量不拉開距離,這樣有什麽事兩者可以相互呼應。
都是從四川出來的,遇到困難肯定要抱團,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穩妥一些,鄧玘的做法雖說有些謹慎,但也是一種穩妥的方法,陸皓山知道,讓鄧玘擔心的不是賊人的數量,而被左良玉的消息所震驚,左良玉雖說不是像孫承宗、熊廷弼那樣叱咤風雲的大将,但也是一名的良将,據說他骁勇善射兼多謀略,屢立戰功,一個普通百姓子弟硬是憑着軍功升至總兵官,在大明軍隊堪稱楷模,朝廷對他也很看重,沒想到這樣的猛将都敗了。
對于官兵,農民起義軍多是避戰爲主,不敢跟官兵正面接觸,實在跑不了才會殊死一搏,一直沒有什麽耀眼的戰績,擊敗、俘殺的軍官也不少,但沒有什麽響當當的大人物,這下把骁勇善戰的左良玉擊敗,可以說一戰成名,就像一個人無論殺死多少隻雞都不惹人注意,可是當他殺死一頭老虎時,那麽他一下子就揚名了。
經過多場戰鬥的洗禮,義軍終于向大明朝露出它磨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