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梁、李自成他們已經回到順德、真定一帶繼續流竄,奉命協助汾州和平陽的陸皓山一時沒有辦法,鞭長莫及,隻好讓人找董劍向上官申請繼續深入作戰,沒有得到回複之前,一直活沃在平陽府的亂世王就成了陸皓山鏟除的首要目标。
殺人掠貨也就算了,還大施暴行,就是死人也不放過,他們不是作暴動,那是純粹的畜生,以虐殺人爲樂,這些人留在世上多一天,還不知多少人被禍害。
陸皓山一聲令下,斥候小隊馬上四出行動,開始打探亂世王的下落。
在陸皓山的經營下,所有斥候都配備了健馬、望遠鏡還有信鴿,他們來去如風,他們精明能幹,很快,有關亂世王的消息開始源源不斷地傳回到陸皓山的手中,就在十二月二十八日,陸皓山終于确認亂世王和他的手下就在平陽府吉縣縣城以西四十多裏的望牛山,這裏?萬?書?吧? .nsb.靠近陝西,估計是方便逃竄。這很附合這些人習慣,喜歡遊走在邊界,必要時可以在不同的管轄範圍逃竄,因爲這樣一來,那些追剿他們的官兵不好擅自越界,這讓他們有很大的迂回空間。
人多目标也大,其實找這些人的蹤迹并不難,難就難在怎麽調兵遣将和怎麽及時把情報送回主事人的手裏,因爲這些流民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有時集結好的隊伍趕到時,他們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大隊人馬圍剿。他們往上深山老林子裏鑽,那樣騎兵施展不開,步兵疲于奔命,而他專往其它縣府或省份跑,有時明明快追上可是因爲勢力範圍問題而以失敗爲告終。
而小隊人馬又不是他們的對手,就這樣,農民起義才會越發壯大,明朝出現三省總督和五省總督,就是因此而生,當然。這些是後話。
不過,對陸皓山來說是個例外,手下清一色的精銳,上山能跑、下河能遊、上馬能騎,經律嚴明、行動迅速,還配備了飛鴿傳書,這樣可以在第一時間趕赴目的地。
得到消息,陸皓山二話不說,率隊向人吉縣進發。就在二十八日當晚,陸皓山已經率部悄無聲息地靠近這夥無法無天的暴民。“大人”一名名爲張銳的斥候看到陸皓山來了,連忙上前行禮。
張銳是陸皓山麾下斥候小隊的一名隊長,這次就是他找到這個亂世王蹤迹。然後一直暗中尾暗,并把情報不斷向陸皓山報告,這是功臣,陸皓山拍拍的他肩膀說:“幹的不錯。本官要爲你記上一功,那些畜生在哪?”
“大人,他們正在山下殺豬宰羊。看樣子準備好好吃一頓呢,大人,你看。”張銳知道陸皓山所說的畜生并不是的指牲口,而是制造大富慘案的亂世王一幹人。
陸皓山拿起望遠鏡往下一看,沒錯,一群人在山腳背風的位置搭起了帳蓬,還堆了幾堆篝火,有人在殺牛宰羊,然後很多人圍在一起,有的人手裏還拿着銀子什麽的,應該在賭錢。
這小日子過得還不錯,有吃有喝有玩,難怪那些百姓那麽喜歡跟着作反,就是冒着殺頭的危險也不怕。
陷入困境的人很可憐,因爲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脫離困境;陷入絕望的人很可怕,因爲他在沒活路時會變得不擇手段,做出一些很瘋狂的事的來。
陸皓山在看,一旁的張銳主動報告起來:“大人,這一夥賊人合共一百五十七人,有三十二匹馬、六十張弓還有長刀、長矛,小的暗中觀察了很久,那個穿着青色皮套、高高的男子地位最高,應該他就是亂世王。”
一百多人,這算是很小股的暴民,像張獻跽、紫金梁這些人,手上都有上萬人,難怪沒有到順德、真定等地行動的,看來他倒有自知知明,隻敢在這些地方流竄。
“有沒有這個亂世王的情報?”陸皓山突然開口問道。
一旁的李定國接口道:“大人,這個亂世王我聽說過,是陝西漢中府的一個的拳師,以賣藝和授徒爲生,因爲看不過眼打了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官家子弟被通緝,一氣之下就拉人反了,隻知他号稱亂世王,他真名叫什麽就沒有知道。”
陝西漢中人?
孫熊捏捏緊手裏的武器,一臉興奮地說:“大人,不管那麽多了,他們才一百多人,我們有八百人,哪裏我們的對手,隻要一個沖鋒就把這些人渣全部幹掉了。”
“是啊,大人,下令吧。”
“這一百多号人,估計一輪火槍外加一輪射箭就把他們全幹翻了,也好,剿滅他們正好過年,這樣一來,就是朝廷不獎賞,這當地的官府還有那些鄉紳,也會上道吧。”
有人開了頭,剩下人也紛紛請戰,他們看到或聽說到大富裴家被滅門的事,一個個都氣得不輕,紛紛請求去去把他們剿了。
在戰場上,打仗要講策略、比勇猛,碰上難纏的對手,還是好好運用孫子兵法,怎樣攻守有備,修營所寨設立防禦工程等,不過對付這些剛剛洗腳上田的百姓,隻管沖上去砍殺就行了,因爲無論是人員的數量、個人素質、裝備、士氣等,陸皓山都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這就叫一力降十會。
陸皓山的面色有點猶豫,有些奇怪地說:“怪了。”
“大人,有什麽奇怪?”孫熊有些奇怪地問。
“這些人規模不一,流動性很強,人員的多少估計就是那些頭目都不太清楚,可問題是,這亂世王的人裏,怎麽沒有老弱病殘、沒有婦孺的?”陸皓山指有些奇怪地問道。
農民起義,又不是軍營招兵。隻要能動的、想吃一口幹飯的都可以跟着,有些人不放心家裏,拖家帶口加入那些隊伍,那些頭目對此也沒有辦法,事實上,他們也希望這些老幼婦孺加入,平時可以幹一些雜活、後勤方面的工作,必要時成爲炮灰或作爲棄子助隊伍中的精壯逃跑,可是,這一路号稱亂世王卻奇怪了。
清一色的壯丁。
趙功常也發現這種情況。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大人,會不會他們被官兵追堵時,把那些老幼婦孺都當成棄子了。”
也有這種可能,陸皓山想了想,下令道:“李定國、孫熊、大山聽令。”
“小的在。”三人一邊行禮一邊應道。
“下面的地勢像峽谷,孫熊和大山率二百人從左邊進攻,定國率二百人從右邊進攻,左右夾攻。先用火槍弓箭攻擊,給這些畜生最大殺傷,對了,那個什麽亂世王。給我抓活的。”…
三人齊聲應諾,然後各自挑點人馬,準備執行任務。
待三人走後,陸皓山又讓趙功常率人在側翼。防止有漏網之魚,而陸皓山就坐山坡上,居高臨下準備看戲。
荒涼的地形還有蒼茫的夜色給亂世王等人很大的安全感。以他們的經驗,官軍每次出動都是大張旗鼓,怕被偷襲的他們喜歡白天作戰,極少晚上出動,所以一個個神色都很放松,就是負責放哨的人,也顯得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心裏想着那些官兵也要忙着過年吧。
一個放哨的中年男子被人捂着嘴巴在的胸間連插幾刀,面帶驚恐倒在血泊中、兩名聊天的漢子突然相繼癱倒在上,一個胸口中了一箭,一個腦門被射穿,兩人就這樣倒了下去,陸皓山在望遠鏡裏看得暗暗點頭: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前面的那些訓練沒白費,在他們身上投入的錢糧和精力沒白費。
放倒放哨的人,兩隊人開始慢慢向亂世王的營地摸近,等那些人發現不妥時,李定國、孫熊等人離他們不足六十丈了。
看到敵人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行蹤,李定國把手中的鐵槍一舉,大聲地說:“兄弟們,殺。”
與此同時,孫熊把手中大錘一振,大聲吼道:“殺!”
一聲令下,一衆士兵殺聲震天沖過去,在山上可以看到,兩隊人猶如兩股洪流向那山腳營地沖過去,剛才還在賭錢的人才如醒初醒,手忙腳亂拿起準備抵抗,在火光的倒映下,是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有官兵出現,等他們發現時,人家都殺到面前了。
六十丈大約約四百步,步兵需要一些時間,但對騎兵都不用半刻鍾,四百騎兵同時沖鋒,那種氣勢猶如上萬人沖鋒一般,那馬蹄聲、喊殺聲好像要把峽谷都震塌一般。
“砰砰砰砰砰”
“嗖嗖”
大約還有一百步時,馬背上的士兵就開始放火槍、放箭,騎射是陸皓山在訓練時着重訓練的項,騎射不僅是射箭,還有放火槍,次序是先放火槍再射箭,因爲火槍射程遠,不過裝填麻煩,在颠簸的馬背很難完成裝填的那些流程,不得不說,在秘密工坊研究出撞擊式的子彈時,騎射方面弓箭還是王道,因爲火槍放完一槍就完事。
對付後金鐵騎有點勉強,不過對付這些暴民,這已經是大材小用了。
一個個暴民應聲倒下,他們沒有士兵的素質和紀律,一看到危險來了第一時間不是想着反抗,而是想怎麽逃跑,雖說有小頭目拼命督促,可是并沒有奏效,陸皓山的軍隊都沖到面前了,可是他們還組織不起人手防禦或突圍。
帳蓬倒了,架上的肥羊掉到地上,架上的湯鍋翻在地上,随着士兵的刀劈矛挑,一個個暴民慘叫着倒在血泊裏,朝廷現在以剿爲主,陸皓山兵力偏少,并沒打算要俘虜,如果說婦孺難下手,現在是清一色的壯丁,還是沒有血性的畜生,自然不會對他們留情。
陸皓山輕輕歎了一口氣,把手中的望遠鏡放下,扭頭對唐強說:“好了,我們下去吧。”
壓倒性的優勢、單方向的屠殺,勝負根本沒有半分懸念,陸皓山也懶得看了。
這戰主要的目的,就是把一個感情的宣洩口,順便檢閱一下手下将士的訓練成果,從行動來說,效果還不錯,在騎射上的殺傷力挺可觀,一輪火槍一輪利箭,那峽谷裏的暴民已經倒下大半了,隻是不知那個什麽亂世王有沒有事。
如果中槍或中箭死了,反而是他的運氣。
從進攻到陸皓山決定下山,整個過程不足一刻鍾,大局己定,這算是陸皓山入晉的第一戰,還不錯,初戰告捷。
唐強應了一聲,和幾名私衛隊的老兄弟緊緊圍在陸皓山身邊,護着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