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隻有零星的川兵還在抵抗,他們就像淹沒在人海裏的幾頭小綿羊,死亡隻是時間的問題,沒有任何的懸念和變數,與殺官兵相比,那些義軍更熱衷搜集戰利品,如沒有燒毀的糧草、各種物資、黃金首飾、戰馬,不少人都搶着剝官兵身上的铠甲等等,遠遠看去都看到很多屍體赤條條地倒在雪地裏。
顯得有些詭異。
這并不怪他們,這些義軍被生活所逼,到處流竄,沒有補給,朝廷最近又派了重兵圍剿,以至義軍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補給越來越困難,糧食、禦寒的衣服奇缺,就是義軍中的精銳也大多吃不飽穿不暧,有一身铠甲保命的機會又多幾分,于是這些人一看到糧草、衣服、馬匹等物,一個個拼命去争奪。
!無!錯! .s. 如果這隻是一路人馬,那倒不用太心急,到時首領會論功行賞,問題是這二千多人分别來自八路不同的義軍,下手慢了,毛都沒有,于是一個個争着去搶,有的爲了搶東西還兵刃相見,場面都有些混亂,好在多少都有些克制,并沒有真正動手。 在義軍中,紀律是很松散的,今天還叫你首領,說不定明天就開溜另拜山頭,對他們來說,隻有東西進了自己的腰包那才是自個的,就是自己用不着,也可以拿去彼此之間交換,有時候,一件铠甲就能換幾錠黃金、一匹馬能換個小頭目當當、一個饅頭可以換一個黃花閨女的貞操
要是自己的人這麽目無紀律,說不定紫金梁就要發飚了,可是這裏的人是來自八路義軍,自己隻是暫時能指揮他們,要是相處得好。這些人還叫自己一聲大哥,要是二話不合,說不定就撥刀相見了,紫金梁歎息了一聲,也不再說些什麽。
這個張獻忠親力親爲,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實在不好再責備他什麽。
看到紫金梁不再說話,張獻忠知道自己的話生效了,事實上,剛才他剛才也下意識帶領自己的手下避開那支親衛的鋒芒。雖說他嗜殺,但是他也不會沖自己手下的精兵去拼,看到紫金梁有些郁悶,有心和他搞好關系,不由小聲地問道:“王大哥,現在我們怎麽辦?” “報!”
就在紫金梁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個負責探路的探馬飛奔而來,離二人大約一丈處停下,大聲地禀報道:“汾州城有守軍朝這裏趕來。人數約在三千人左右。”
“報”這個探馬剛剛禀報完,又一個斥候前來禀報:“靈石口和普同關的守軍也有異動。”
紫金梁點點頭說:“知道了,繼續探。”
待兩名探馬退下後,張獻忠小聲地說:“我們在這裏鬧騰了這麽久。特别是放了一把這麽大的火,把官軍驚動,也沒什麽意外,王大哥。我們現在的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還敢和官軍正面交鋒不成,這些聯軍紫金梁算是見識了,關鍵時候根本靠不住,聞言大聲說:“加緊打掃戰場,然後按原計劃撤。”
“是,王大哥”
“嗬”
“嗬嗬嗬”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雖說天寒地凍,那溫暧的被窩非常誘人,不過陸皓山一大早就起床,在朦胧的天色中,跟唐強打起拳來,這是陸皓山的一個習慣,每天都練一會拳,生命在于運動,早上訓練一下,整個人精神一整天,再說既然轉成武官,也得有一個強健的體魄,不求能有關羽、呂布那樣萬人敵的武力,多一分實力,在戰場上也多一分活命的保障。
陸皓山現在所打的這套拳叫猛虎拳,據唐強所說,這是從華陀的的五禽戲裏演化來的,威力不錯,威力有多大,陸皓山還沒有切身體會,不過練得效果不錯,精氣神都有長足的提高,所以一直堅持,在營地後的小山坡上,一個教得用心,一個練得認真,氣氛都是很和諧。
在不遠處,李定國、大山還有孫熊也在訓練着,對他們來說,每天都有挑戰,而陸皓山對他們的要求也很高。
“笃”就在陸皓山練拳練得一半時,趙功常騎着一匹紅色的健馬跑上了山坡,還沒下馬就大聲說:“大人,大事不好。”
陸皓山眉色一動,停下練拳,皺着眉頭問:“是不是董劍他們出事了?”
“大人,你怎麽知道?”趙功常楞了一下,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麽時候來的急報,除了董劍他們出事,還有什麽讓你這樣焦急的。”陸皓山淡淡地問道:“他們還有多少人?”
驕兵必敗,這是用兵的一個大忌,再攤上像董劍那樣的纨绔子弟,正所謂一将無能累死三軍,不出事才怪,前面陸皓山做了那麽多,就是預防這種情況。
沒想到,這麽快變成了現實。
幸好前面做了不少準備功夫,這次就是出了事,那韓文登也不能怪自己。
趙功常搖搖頭說:“昨晚遇襲,是誰下的手還沒有打探清楚,據飛鴿傳回來的情報,我們的前頭部隊可以說全軍覆沒,僅有一百多多騎逃出生天,不過夜色濃,在望遠鏡裏望得不夠真切,有哪些人突圍也不清楚,不過他們這股人已向聞喜的方向趕來,以他們行進的速度,估計二個時辰就到了。”
“活該”唐強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那個纨绔子弟,老是想證明自己,不僅不讓我們幫,還下令我們的人退後,這下好了,這麽快就遭受到報應。”
把趙功常趕走後,董劍還讓人把陸皓山派出的斥候都驅走,這下好了,沒想到這麽快就中招了。
“希望這貨還活着吧。”陸皓山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然後大聲說道:“唐強,趙功常。”
“在“唐強和趙功常連忙大聲應道。
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留下一百人收拾營地,其餘人馬上出發接應,不得有誤。”
雖說很不喜歡董劍那個纨绔子弟,但是姿态還是要做的。
“是,大人”唐強和趙功常馬上大聲頭道。
很快,陸皓山率領着六百多騎,拍馬加鞭向汾州的方向前進,最後,陸皓山在平陽府襄汾縣以北大約十裏外,碰上狼狽逃回的殘兵敗将,這支大約150人的隊伍裏,赫然有面色蒼白的董劍。
陸皓山一看到董劍,連忙上前扶他下馬,一臉焦急地說:“聽說大人遇襲,下官心急如焚,帶兵前來救援,因爲路途遙遠未能及時出現,幸好指揮使大人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說完,不待董劍開口,陸皓山又主動說:“這次大人遇襲,下官也有責任,回去後我會請韓指揮使處罰。”
如是有人逃得出,十有八九是董劍那貨,因爲他身邊有韓文登的親衛護着他,陸皓山一聽報告就猜這家夥還活着,果然沒猜錯,不過這樣也好,隻要他還活着,韓文登哪裏也就好交待了。
“還是陸老弟仗義啊,哎,你哥我這次算是栽了。”董劍有些沮喪地說。
本來訓斥陸皓山幾句,再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所作作爲就有些臉紅,再說陸皓山主動開口替自己分擔責任,還有什麽好說呢,董劍就是想找茬都找不到。
陸皓山連心安慰他說:“董大哥,車到山前必有路,戰場上勝負是兵家常事,再說我們手裏還有本錢,還沒有賠光,隻要我們齊心協力,肯定會有辦法的。”
“哎,不行了,現在人馬都沒了,還怎麽翻本”董劍搖搖頭說:“就是舅老爺借我的親衛也折了近半,他不會輕易饒了我的,不打死我才怪,唉。”
一開始意氣風發,一受到一點挫折,整個人有如打蔫的茄子沒一點生氣,簡直判若二人,看他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這貨振作不起來了,陸皓山的眼珠子轉了幾下,很快就有了主意:“董大哥,小弟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大哥有沒有興趣。”
266??乘機奪權。
266??乘機奪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