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泥搖搖頭說:“不,現在朝廷抽調精兵強将在陝西和山西圍剿我們,四川也抽了不少精兵強将,現在正是空虛,方便行事,說過完年再議,那是穩定劉護法,趁着過年松懈,正好通知大哥和二哥他們攜着精兵強将分批潛進來,一同舉事,若不然,隻憑現在手底那些人,肯定幹不成大事。”
“那是,這些人都沒見過血,估計一看到官兵就哆嗦,還沒上戰場腿就軟了,不能指望他們。”
“那好”不沾泥點點頭說:“魯護法。”
“小的在”
不沾泥沉聲地吩咐道:“你多和劉護法合作,随時接應大首領、二首領他們進川,多備糧草,随時爲起事準備,不過一切等本王先去偵察一下那個軍器庫的真僞,一旦劉護法所言屬實,那就是我們機會來了。”
這件事牽涉太大了,不能隻聽一個混混的一面之詞,不沾泥決定親自去查看一下才能放心。
“還是三首領心思缜密。”一旁的魯定中連忙恭維道。 一想到在這裏打下一片基業,到時要什麽有什麽,魯定中就一片火熱,再說他對不沾泥有一種莫名的信仰,剛起事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看好,老是說會失敗,可是快三年了,自己跟着三首領吃香喝辣這麽多久,福沒少享,女人也沒少玩,這是以前在家種田時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好像活着的意義就是向官府交稅,哪有今天這麽精彩。
就是再選擇多一次。魯定中還是選擇跟随不沾泥去拼一場富貴。
不沾泥感到自己的運氣來了,那美好的前途一直在向自己招手。
劉金柱沒有食言,第二天就弄了五杆火藥還有一桶火藥給義軍的兄弟練手,又帶走不沾泥的一位心腹,安排他進了捕快隊,以示那些好處是物超所值,而不沾泥也根據劉金柱畫出來的草圖,順利地找到隐藏在山谷中的秘密軍器庫,那軍器庫比不沾泥想像中還要大,估計裝備三五千人不是問題。不僅軍器庫大,而那些守衛的官兵守備也松懈,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 估計是一直平安無事,松散慣了。
不沾泥欣喜若狂,連夜寫信讓人帶回陝西,準備讓雙翅虎、紫金龍等人潛入四川,一起共謀富貴,而魯定中也加緊收購糧草,頻頻在信徒中活動。随時準備發動起義。
龍安府的上空,已經醞釀了一股陰謀的氣息。
可是這些事并沒有影響或破壞百姓過年的氣氛,勞碌了一年,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享受一下,給先人祭祀,祈求來年可以豐收,給家裏的孩子置點衣服。給點壓歲錢的什麽,望他們快高長大,要是家中有到了年紀的男女。也會趁這個時間到處找合适的對象,雖說江油又是一年失收,好在上天派來一位好縣令,在他管治下,江油政通人和,那日子勉強還能過得去。
雖說江油有不少異動,可是陸皓山充耳不聞,借口還沒傷愈,把一應差事推給李念,讓他處理,不是和趙敏過幸福的小日子,就是到營地察看糾察隊訓練。
在陸皓山的苦心經營下,糾察隊已有三百五十多人,每人都配備了火槍、馬匹、弓箭、彎刀和棉甲,這已經是陸皓山目前最大的能力,也有趙氏一族的贊助,而糾察隊也多了二項考核,騎術和火槍射擊,每天火槍的激發聲不絕于耳。
今天年二十七,陸皓山來到牛欄山,準備開一個總結大會,給隊員發這個月的月錢,讓他們回家跟家人團聚,過完年再集結,糾察隊絕大部分都是江油子弟,因爲前面招的,都是在江油招的,後來招李念爲軍師後,這才下意識在流民中挑一些苗子回來培養。
“砰,砰”
“砰,砰,砰。”
還沒進軍營,陸皓山就聽到火槍激發的聲音此起彼落,進了營門一看,隻見糾察隊員正在認真操練,一個個拿着剛發不久的火槍在瞄準射擊,不時相互交換一下心得體會,學得很是認真。
“東翁,這些人哪是在燒錢啊,砰的一聲就是一份火藥錢沒了。”跟在陸皓山身邊的李念有些心痛地說:“一百三十桶火藥,這才幾天,就沒了二十桶,這樣下去,就是金山銀山也不夠燒啊。”
陸皓山淡淡地說:“沒事,這些也是訓練之一,現在練,好過到了戰場再練,現在是費錢,到了戰場那就是拿性命來練了,不過李先生說得有道理,這消耗是大了一些,好在這火藥也不是什麽稀罕之物,李先生,你找幾個會制鞭炮的人,讓他們幫我們制火藥,要是威力不夠,就讓他們慢慢改善,不是錢銀問題,而是這些東西不好弄,也敏感。”
火藥的配方,就是硝酸鉀、木炭和硫磺按比例混在一起,陸皓山都能背得出來,要是大量去購買還不如自己制,又安全又省錢。
作爲後來人,陸皓山明白訓練的重要性,無論什麽時候的神槍手,都是用彈藥喂出來的,不是憑空就成爲神槍手,曆史上,因爲不熟悉武器而造成殺傷力大減的事絕不少見,最有名的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英國爲了保密,把一種殺傷力強大秘密武器到了戰場才發到士兵的手裏,沒想到士兵們根本就不會操作,成爲手裏一堆廢鐵,後來被德國繳獲,研究出用法後,反過來用它來打英國。
大明的士兵在火器上也缺少必要的訓練,以至很多士兵都不會使用,到了戰場,胡亂打完就算了事,那殺傷力之低可想而知,陸皓山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頭上。
據說當年李世民爲了訓練玄甲軍的血性,用死囚來訓練,平時對玄甲軍要求非常研究,最後打造出天下聞名的玄甲軍。
“是,東翁,學生一定把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軍營裏走,此時聞訊趕來的唐強向陸皓山行禮道:“參見大人,不知大人到來,有失遠迎,請大隊長恕罪。”
陸皓山笑着說:“唐教官,免禮,其實沒什麽事,就是到了月末,又是到發月錢的時候,今天已經是年二十七了,也是時候總結一下,然後讓他們回家過年。”
“是啊,這些小家夥都還沒有定性,這幾天老是追問什麽時候放假,你要是再不來,小的也要找大人商量了。”
“我們要過年,百姓也要過年,要是再不放他們回去過年,隻怕都要被百姓們記恨上,說本官不通情達理,算了,這事先不說,唐教官,有袁大哥們的消息沒,算算時間,他們走離開一段時間了。”
一說起袁三,唐強的臉色也變得認真起來,搖搖頭說:“沒有,以大哥的性子,他做什麽事都很認真,不會中途分心的,我們都知道,隻有二種結果,要麽他完成要做的事,平安歸來,要麽就是”…
唐強說不去了,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袁崇煥被淩遲處死後,雖說他的家人幸免于難,隻是配流放,但是與他走得近的人都遭到清洗,很多人避都避不及,而袁三等人爲了忠義,還主動靠上去,錦衣衛遍布天下,那些番子最擅長就是清算,這次赴京,真是九死一生。
陸皓山有些懊悔道:“其實當時我應該留住袁大哥,要是把他留住,就不用擔心了。”
“大人不用自責,袁大哥鐵了心要走,誰也留不住,當日我也沒勸,因爲知道勸了沒用,既然他選擇爲了忠義,那我們隻能祝福他,替那些兄弟照顧好他們的家眷,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其實大人做的,已經足夠了。”唐強一臉動情地說。
“好了,不說這個,唐教官,集合隊員,準備訓話,然後發月錢,讓放假幾天,初四再集合,你和兄弟們也累了,也趁機好好休息一下。”
那個話題有點沉重,影響過年這種喜慶的氣氛,袁三的行爲是英雄的行爲,是悲壯,并不是悲慘,理應爲他們感到驕傲,而不是爲他們感到悲傷。
“是,大人。”
很快,一衆糾察隊員集合,陸皓山總結了糾察隊員最近一個月表現,表揚了表現出色的隊員,對不足的隊員也提出了批評,更是大力表彰訓練優秀的隊員,以樹立一個良好的榜樣。
訓話完,就是發月錢,每到發月錢的時候,陸皓山都堅持把一份份月錢交到每一個糾察隊員的手上:
“謝大隊長發錢”
“謝大隊長發錢”
“謝大隊長發錢”
每一個收到月錢的人拿到拿錢後,都大聲感謝陸皓山,這是陸皓山的想出來的,這樣可以讓糾察隊員們知道,這不是朝廷給他們發錢,不是縣衙給他們發錢,而是自己、他們的大隊長給他們發錢,用這個方式,強調自己才是這支糾察軍的主人。
陸皓山剛發完錢,一個負責值勤的隊員急匆匆地跑過來,大聲向陸皓山禀報道:“大隊長,營門有一個名爲趙軍的人要求馬上見你,說有十萬火急的事。”
趙軍?
陸皓山心裏一凜:出了什麽事?
ps: 鼻子過敏,打了一天的噴嚏,根本靜不下心,打得眼淚都出來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