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翠翠,我們喝交杯酒。”劉金柱一手抱着翠翠的細腰,一邊舉起酒杯要喝交杯酒。
交杯酒那是新婚夫婦在洞房的時候喝酒的一種儀式,但是青樓女子哪裏在乎這些,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隻要舍得出銀子,就是叫你做爹都行,看到這位劉捕頭要喝交杯酒,翠翠毫不猶豫就劉金柱一起喝交杯喝了。
這位爺雖說不大方,打賞也少,但是他是這裏的捕頭,誰也不敢得罪他,青樓是偏門,很多事不能較真,也需要衙門的關照,對于這尊大爺更是百般讨好,劉金柱每次來喝花酒,多是象征性收一點,若是像宰凱子一樣的宰,劉金柱也去不起。
“哈哈哈,高興,今晚爺好好寵你。”
“捕頭大人,這是你說的,以前你眼中隻有紅紅,奴家給你抛媚眼給你,你就是看不到。”翠翠躲進劉金柱的懷裏,有些嬌嗔地說。
“是,是我說的,以後不找紅紅,隻找我的好翠翠。” 就在兩人**的時候,那門突然開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捕頭大人真是好雅興。”
正在尋歡作樂,突然被人打擾,換哪個都不高興,劉金柱的臉色當場就難看了起來,扭頭一看,隻見一個衣飾華麗、商人打扮的人走進來,黑着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來人正是潛地龍魯定中,聞言笑着說:“本人姓梁,名興。”
造反嘛。自然不能用真名,免得沒有一點後路,魯定中有很多化名,不過此刻他化名爲梁興。
“梁興?不認識。”劉金柱面無表情地說。
“不打不相識,梁某最喜歡就是交朋友。聽說捕頭大人在這裏喝酒。特來結交一下。”
“想和本捕頭交朋友的人多了去,對你沒興趣。”正在興頭上的劉金柱一臉不悅地說,老實說。要不是看這個衣飾華麗,不像一個普通人,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魯定中對劉金柱的反應早就了然于胸,聞言也不氣,看看桌面隻有一碟豬耳朵和一碟花生米。不由皺着眉頭對跟在後面的老鸨說:“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們春花樓就用這點東西打發捕頭大人的?快,給我置一席,好酒好菜隻管上,對了,你們春花樓不是有幾個姑娘要開面嗎,讓她們瞧瞧,今晚捕頭大人的花銷。全記在我帳上。” “好,好,奴家馬上去辦。”來了一個大豪客,那老鸨喜眉開眼笑,連忙去忙乎。臨走時不忘示意那個翠翠也離開房間。
一來二人肯定有事商量,有外人在這裏不方便,二來這個大豪客要挑未開面的姑娘,這是的一筆大生意,最好那劉捕頭也挑上一個,那今晚就賺大了。
所謂開面,也就開臉,就是青樓妓院從外面買來的小姑娘,經過訓練培訓後,第一次陪客人,因爲是處子之身還沒有見過恩客,所以又叫做開面,這筆渡夜費用可不小,所以這也算是一筆大生意。
“慢!”劉金柱喝住老鸨,一邊轉着酒杯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這位梁兄,我又不認你,無功不受祿,你要是做了什麽壞事想讨好我,那還是算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是請吃喝,還要安排女子,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劉金柱現在還沒醉,頭腦清醒得很。
有些酒是喝不得的。
警惕性還挺強,沒喝醉呢,魯定中心中大定,這個劉金柱本來就是一痞子的本色,貪财好酒好色,沒有當場把自己趕出去,這就說明他内心并不排斥自己的安排,聞言笑着說:“那梁某就直說了,我在江油弄了一個小店,因爲是外地人,經常有小混混來搗亂,苦不堪言,還有捕頭大人替我處理這事,第二是聽說劉捕頭性情豪爽,是個爽快人,梁某最喜歡結交朋友,想和劉捕頭交個朋友。”
“有人竟敢在我的眼皮下鬧事,梁兄,不用請我喝酒我也會幫你處理這件事。”劉金柱一臉爽快地說。
民不與官鬥,以劉金柱的身份,隻要擱下一句話就行了,沒有哪個混混敢和捕頭大人過不去。
“劉捕頭果然爽快,這樣更值得喝一杯,捕頭大人,如果看得起梁某,就一起喝一杯,如果看不起梁某,得,我掉頭就走。”魯定中一臉決絕地說。
找劉金柱幫忙,隻是一個靠近的籍口,要想把這個縣令的親信、執掌全縣治安的捕頭拉攏下水,隻能一步步來。
“不,不是這樣的意思。”劉金柱連忙說:“劉某不是這樣的意思,隻是一見面就要梁兄破費,這.......”
還是上鈎了,看來那個未開面的女子吸引力不少啊,剛才還自稱本捕頭的,現在自稱劉某,這個劉捕頭真是一個好色之徒,都是酒是穿腸的毒藥、财是下山的猛虎、色是刮骨的鋼刀、氣是惹禍的根源,眼前這個劉金柱差不多全占了,嘿嘿,有意思,剛才還和那個翠翠的女子卿卿我我,現在一聽到有美女,連看都看翠翠一眼,真是夠現實的。
“能交到劉兄這樣的朋友,這點小錢算什麽”魯定中扭頭對那老鸨說:“快去備酒,把那幾個未開面的小姑娘都帶來,記住,不是好的别帶來,免得丢人現眼。”
“是,是,兩位大爺請稍候,馬上就來。”眼看一筆大生意成了,那老鸨高興得臉上的皺褶一層層地展開,那厚厚水粉都撲哧撲哧地掉下來,笑得就像一朵菊花。
很快,魯定中和劉金柱一人挑了一個粉嫩清秀的小姑,一邊調笑一邊喝酒,有酒、有美女還有魯定中的刻意讨好,劉金柱喝得非常盡興,喝到後面都和魯定中稱兄道弟了。
酒是毒藥,也是媒人,這媒人不是男女之間的媒人,而是利益相結合的媒人。
第二天,劉金柱并沒有食言,親自帶人把前來挑事的小混混揍了一頓,再嚴令禁止他們不準打擾那位“梁兄”的買賣,這樣一來,兩人的關系也就更好了,借着這機會,魯定中不時請劉金柱一起喝花酒,逛青樓,替他物色美女,兩人的關系越來越鐵,有時喝多了,劉金柱還不避諱罵上天不公,說自己怎麽委屈,又說縣衙的人怎麽擠兌自己,還說一些縣衙的黑幕。
魯定中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劉金柱每天都是悠閑自在,花天酒地,醉卧美人膝,可以說快活不知時日過,可是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好運氣的,大明内憂外患,後金虎視眈眈,把大明當成自己的狩獵場,經常帶人來擄人擄物,帶給大明無盡的傷痛,有後金已經頭痛,再碰小冰河氣候,連年災害,對以農業立國的大明來說那是緻命的打擊,而大明的财政也非常脆弱,錢銀還不夠填遼東那個無底洞,無力救災之餘還加緊剝削農民,以至暴亂四起。
天府之國四川還要勒強褲帶挨餓,重災區陝西就更不用說了,早就吃草根、啃樹皮、賣兒賣女賣妻,甚至易子相食,最後實在沒辦法,逼得隻能造反,可就是造反日子也不好,饑民就像蝗蟲一般,所過之地把錢财搶光、把糧食搶光,被官兵逼得四處流竄,碰上那些名将,更是隻有挨揍的份,像張獻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眼看隊伍一天天壯大,正高興時,沒想到遇過洪承疇這種猛人,在清澗被揍得找不着北,最後被迫向山西轉移。
隊伍不好帶啊,自視甚高張獻忠看着身後的隊伍,不由皺起眉頭,隊伍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說有二三千人,實則那是二三千吃飯的嘴,有的騎馬,有的騎驢,還有的隻能靠雙腳走路,其中還有一些别的隊伍的人,一時失散暫時跟在隊伍,看似人多,實則能戰鬥的人隻有幾百人,其餘的全是炮灰。
不過,張獻忠并不怕沒人,百姓已經對官府沒了信心和耐性,去到哪裏都是一呼百應,隊伍一下子就大了,問題就是怕其中有官府府的細作混入其中,所以時刻要提防,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馬上就要行動,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平時搶到東西,都是優先分配給跟自己的人,沒有丢棄婦孺的原因是:平時可以燒火做飯,女人可以穩定軍心,打仗時可以充當炮灰,逃跑時又可以作爲拖延官軍的棄子。
此刻,隊伍就在一座不知名山腳下休息,吃飯。
吃的很簡單,有什麽就吃什麽,搶到大戶的時候放開肚皮吃,牛、羊、雞、肉随便吃,要是沒了糧食,野果、草根、樹皮等到也吃,不過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有作戰能力的人可以吃多點,婦孺老幼隻能一些殘茶剩飯,誰叫他們是弱勢群體呢。
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張獻忠的義子李定國。
十歲的李定國,長得高高壯壯,濃眉大眼,雖說隻有十歲,不過那身架子和十三四歲的少年無疑,父母都在饑荒中餓死,後來遇到張獻忠,張獻忠無意中看到他力大無窮,性子帶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沉穩,一時好奇就收他作義子,想看看他能成長到什麽程度。
不過,别的才能李定國還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吃的方面早早就表現出來了,他不僅能吃苦,更是特别能吃,一碗冒尖的米飯,他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一頓少說也能吃五大碗。
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
如果糧食富足是,沒人有意見,可是糧食不足時,就引人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