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了保守起見,預防有人使壞,趙餘慶可不敢交給張雲輝辦這個差事,特别是他也想與陸皓山結親的情況下,而張雲輝在收了一塊名硯後,也就由他了。
當然,現在張雲輝可不敢向趙氏一族伸手,這是趙餘慶主張給的辛苦費,月老嘛,玉成好事,撮合有情人,拿個紅包是很應該的,不過有身份的人,給文房四寶比較雅。
說媒成功,交換了庚帖,一切水到渠成般,趙氏一族請的大師也說兩人的八字是天作之合的姻緣,女方的八字也旺夫益子,經過再三斟酌,最後還吉日定在十一月十六,這不是趙餘慶有心拖延,不想這麽早就把女兒嫁過去,主要是古代交通不便,主要交通工程是馬,一些遠的地方,動辄要一二個月,一來一回時間可少。
趙餘慶早年喪妻,雖說後面又填了幾房,金屋藏嬌也不是沒有,可惜都沒所出,膝下就趙敏一女,可以說是掌上的明珠、心肝上的肉,自然要隆重其事,遠方的親朋戚友、在外面經商的族中弟子自然不能少,就是要請,也得給他們有充足的時間,特别是現在暴民四起,有時要繞道要花的時間就更多了,此外,那招待工作也要準備好,雖說還有二個多月,可是細算起來時間還真不多。 提親成了。三書六禮這些事,陸皓山不用擔心。自有張雲輝張羅操辦。而他也樂在其中。
事實上,陸皓山也沒空,除了随時留意不沾泥等亂黨的人的動靜,還要處理糾察隊的事,這次茶馬交易,糾察隊由步兵升級爲騎兵。還有很多事要跟進。其中近三百匹馬所需要的草料就是一個不少的數目,此外,那些陣亡的糾察隊員的安撫工作也要做,陸皓山力排衆議。給他們舉行一個追悼儀式。
八月二十六日,對外界來說,這隻是一個平凡的日子,雖說老天爺不開臉,田裏又失收,可是生活還是繼續,可是這天在江油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一直神秘的牛頭山糾察隊的大營向糾察隊的家屬開放,每名糾察隊員可以帶二名家屬前來參觀。看看糾察隊的操練、吃飯、生活,後面還有一個追悼儀式。
這天牛頭山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那些家屬對自家的孩子在糾察隊幹些什麽、吃些什麽早就好奇了,現在終于可以看到了,中午用餐的時候,家屬們也跟着自家的孩子一起用餐,沒有例外,要是自己的孩子能吃甲等餐,那父母也跟着沾光,要是自家的孩子不争氣,隻能吃乙等餐,那隻能怨自己沒有口福了。 到響午的時候,追悼大會終于開始,糾察隊員帶着帽子、在太陽下排列成方陣開會,而家屬則可以自由天旁邊的樹蔭下或坐或站,一臉自豪看着在隊伍中的孩子,在這麽多家屬中,也有特别的賓客:陣亡糾察隊員的家屬和趙氏一族的趙餘慶。
趙餘慶是商隊的負責人之一,還額外撫恤傷亡的隊員,所以他作爲特邀來賓,和陸皓山一起站在點将台上。
看到人都到齊,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安靜,人齊了,現在開會。”
“啪啪啪......”糾察隊員們開始鼓起掌來,那些家屬先是楞了一下,很快也跟着鼓起掌來。
掌聲停下後,陸皓山一臉嚴肅地說:“很多人不知追悼會的意思,本官就在簡單一下,就是記念一下在執行任務中陣亡的隊員,作糾察隊是有辛苦的,是有危險的,這一點你們在入隊時就已經知道了,雖說他們死了,但是我們不能忘記他們,這些陣亡的兄弟曾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他們曾經跟你們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較量,而他們在戰鬥時,奮勇争先,他們是死了,但是他們的精神值得我們去學習。”
“現在我宣讀一下這些勇士的名字,鄭小乙、張虎、錢小六、李大财、洪虎、江富......”陸皓山念完那些陣亡隊員們的名單,沉默了一下,然後大聲說:“在場的請記住這些名字,這些名字也會載入我們糾察隊的史冊,現在,我們我有請這些陣亡兄弟的家屬上前。”
那些陣亡家屬早就得到了消息,陸皓山派人跟他們交待要上點将台領撫恤的,聞言一個個臉色複雜地登上了點将台,在衆人而前排成一行。
“敬禮!”袁三突然大聲地說。
一聲令下,包括陸皓山在内的全體糾察隊一起向這些家屬敬禮。
“這,這個使不得。”
“就是,縣令大人也向我們行禮,這個承受不起啊。”
“真是太客氣了。”
這些家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一個個有受寵若驚的感覺,特别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有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去了,不少人眼睛都紅了,陸皓山敬完禮,繼續大聲地說:“大道理不說了,有時候做一件實在的事比說一百句暧心的話更實際,這些隊員雖然走了,但是他們的父母兄弟還要生活,現在每個陣亡的隊員家屬可以獲五十兩白銀的的撫恤,而趙家村的大善人趙族長每人額外撫恤十兩,一共六十兩,現在開始發撫恤金。”
陸皓山說完,走到第一個家屬而對,對兩個有些手足無措老人說:“兩位是鄭小乙的家屬吧?”
“是,是,縣官大老爺好。”說話的是一個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面色愁苦的老人,說話都有點顫抖。
“你們教育得好,鄭小乙訓練認真。作戰勇敢,人死不能複生。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一邊說一邊把兩錠銀子交到他手中,一錠五十兩一錠十兩。
鄭老頭拉着老伴一下子給陸皓山跪下,感激涕零地說:“謝...謝...謝大老爺,謝大老爺。”
沒想到自己得到這麽多贊揚,一下子撫恤這麽多銀子,五十兩啊。不少人家一輩子也攢不起。鄭老頭激動得雙手顫抖,說話也語無倫次,老實說,雖說兒子死了。可是在這亂世,朝不保夕,人命賤如狗,有一口飯都偷笑了,有些人爲了活命,自願到地主鄉紳家爲奴爲婢,不僅沒有錢銀,就是被打死也隻能怨自己的命不好,在糾察隊。這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所以鄭老頭不僅沒有埋怨,對陸皓山還是一臉的感激。
陸皓山連忙把兩人扶起,握住他的手說:“鄭老爹,你放心,你兒子雖然不在了,可是糾察隊還在,本官還在,如果有人欺負兩老,糾察隊會爲你出頭,本官會爲你出頭。”
“謝大人,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啊。”鄭老頭激動得老眼發紅,要不是強行忍住,都快老淚縱橫了。
陸皓山拍拍他的肩膀,然後繼續給第二個陣亡隊的家屬發撫恤,說的還是同樣的話,這一衆家屬感激得不知說什麽。
一路下來,不但亡者家屬情緒激動,就是下面不少隊員也感動,不少人對糾察隊有了更深的認識。
好不容易發完撫恤,陸皓山号召在場人給他們鼓掌才讓他們下台,發完撫恤,馬不停蹄是論功行賞,讓那些作戰勇敢、立下功勞的糾察隊員上台領賞,陸皓山每頒獎勵時都會把獲獎隊員的功勞大聲宣讀,以示公平公正......
台下在領獎,可是下面的家屬早就讨論開了:
“你看,那是我們家的三小子,沒想到立了一個大功,真是有出息。”
“老王,你家那孩子厲害啊,不僅做了小隊長,還立了功。”
“大老爺還真的沒話說了,一個月一兩的銀子,吃得好住得好,雖說訓練辛苦了一點。”
“辛苦?這叫辛苦嗎?知足吧,要是你去地主家,從早幹到晚說混不上一頓飽飯,那才叫辛苦呢。”
“老林家的二虎子真是争氣,吃飯時吃甲等飯,有飯有肉,現在又立功,領功又領獎,不像我那個不争氣的東西,大老遠跑到這裏跟他喝粥,什麽好事也輪不到他,聽說成績不好還要趕出糾察隊,真是愁死了。”
“縣官大老爺真是有情有義,月錢這麽高,撫恤又這樣優厚,這糾察兵當得。”
“那是,我也得讓我家那小子好好幹。”
“早知讓老四也來參加好了,不行,一會讓我家那小子打聽一下,看看還能不能再招一點,這次有了空缺,應該還招人吧。”
“我也讓侄子報名,在這裏有吃有喝,比家裏三天吃粥二天斷炊強多了。”
........
衆人議論紛紛,不少人對糾察隊對了一個深刻的認識,也增強了隊員以及家屬對糾察隊的支持和理解,從現場的情況看,效果還不錯。
“那個,大人”
趙餘慶剛開口,陸皓山馬上說:“嶽父大人,這裏不是公堂叫我皓山即可。”
“皓山”趙餘慶眼裏又多了二分欣賞之色,心想還真是懂事,不過很快有些疑惑地說:“其實把銀子發下去,就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何必搞這個追悼會呢,以糾察隊的待遇,裏面的打死也不肯走,外面想進來的都快擠破頭了。”
陸皓山猶豫了一下,看着校場上、樹蔭下隊員和家屬那一張張笑臉,然後堅定地說:“小婿知道,不過,我更想賦予糾察隊靈魂,也讓家屬和百姓理解糾察隊,而隊員也以糾察隊爲榮,讓他們明白立功光榮,就是受傷戰死,也沒有後顧之憂,這樣才能凝聚力強大的戰鬥力。”
靈魂?
這個詞很深奧,看着陸皓山那張堅毅的臉,趙餘慶動動嘴皮想說些什麽,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糾察隊,爲什麽一再強調戰鬥力,這是.....要逆天嗎?
“嶽父大人,小婿有一件相求。”趙餘慶沒話可說,可是陸皓山卻有話說了。)
ps:??有點不舒服,不過會保證更新的